- 第3節(jié) 爭做“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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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言從樓梯上一步步地走上去，差不多用了半個多小時。
她用鑰匙打開門，邊偉正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只扭頭看了她一眼，隨意地問：“回來了？”
“嗯。”素言嗯了一聲，開始換鞋。
房間里一片寂靜，只有電視發(fā)出的聲音。
“你知道小諾找我干什么嗎？”素言換好拖鞋，走到邊偉身后，沒話找話地問。
“不知道，找你做什么？”邊偉沒有抬頭，只是嘴巴一啟一合，這句話便吐了出來，眼睛盯著電視，并被電視里好笑的場景逗樂了，禁不住地笑出了聲。
“她讓我介紹我們幸�；橐龅拿卦E！”素言盯著邊偉，想看看邊偉的反應(yīng)，于是淡淡地說。
“哦？”邊偉扭頭看了她一眼，隨即又把神思放回了電視。
“我告訴她，既然已經(jīng)做了夫妻，那就要相互體諒，相互理解，互敬互愛！”素言吁了口氣，像背課文一樣，輕輕地說。
“哦！”邊偉哦了一聲，繼續(xù)看電視。
素言開始每天例行的睡前整理房間。廚房要檢查一遍，是不是都洗干凈了，該放的位置是不是都放好了，餐廳里、客廳里有沒有臟亂存在。
一切穩(wěn)穩(wěn)帖帖，她這才走進臥室，取出睡衣，她要先去洗個澡。
洗完澡，邊偉還在看電視。素言把浴缸擦洗一遍，放好熱水，又把邊偉泡澡要用的用品放好，又試了試水溫，覺得合適了，這才走過去，對邊偉說：“好了，泡澡去吧！”
邊偉哦了一聲，不到一分鐘，他便關(guān)了電視，往衛(wèi)生間走。而素言已經(jīng)進了書房，她要上一會兒網(wǎng)。
邊偉泡好澡出來，一邊揉搓臉，一邊對書房里的素言說：“我睡了，你也早點睡吧！”
“好的！”素言答應(yīng)一聲，眼睛也沒離開屏幕。
邊偉上床睡覺，寬敞的房間再次安靜下來。
素言上網(wǎng)是為了看新聞，順便也要到“天涯論壇”看看一些情感故事。看那些慘烈的故事，進而來肯定自己的婚姻，慶幸自己婚姻的完整。
看完該看的，素言一看時間，已經(jīng)凌晨一點了。在準(zhǔn)備關(guān)電腦睡覺時，她猛然又想起了小諾問她的什么是幸�；橐觥�
“什么是幸�；橐�？”她開始在百度上查。
有人說，幸福是一種平靜，靜如止水般的安寧；有人說，幸福是相互關(guān)心，相互信任，相互支持，相互包容。素言這么一想，那自己的婚姻就是幸�；橐觯蔀槭裁醋约簺]有幸福的感覺呢？是因為自己的不知足？
素言嘆口氣，這時，她看到了一段話：
很多人都說我是幸福的，家人這樣說，朋友這樣說，鄰居這樣說，有時我也被說得自以為自己很幸福。
可是，為什么我有的時候會感到空虛和寂寞？為什么會感到壓抑和窒息？難道幸福中還有酸澀的味道嗎？
有時，我會很羨慕那些單身的女人，有時我很想放松自己，然后讓自己放浪形骸一把！像電影和電視劇演的一樣，在一個酒吧里面，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然后放聲大哭，放聲大笑，放聲高歌，然后把那些瓶瓶罐罐一掃到底，摔個稀巴爛，然后再吐個一塌糊涂。
可是，我總是那么清醒，雖然喝得眼神發(fā)軸，兩腿打飄，還是會知道摔壞東西要賠錢，大聲哭笑會惹人恥笑，吐個一塌糊涂會影響自己的光輝形象……
“嚶嚶嚶……”素言聽到了一個細(xì)如蚊蚋的哭聲，這哭聲是從自己的身體里發(fā)出來的。她一抹臉，濕濕的，滑滑的。
素言讓自己的淚水肆意流淌，直到看到已經(jīng)凌晨三點，她這才輕輕地走出書房，在衛(wèi)生間經(jīng)過一番洗漱后，回了臥室。
邊偉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呼嚕聲。素言躺在邊偉身邊，閉上眼睛，對自己說：“快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去鄉(xiāng)下呢。”
素言要去邊偉的老家。
前天邊偉的父親打電話給邊偉，說他七十多歲的老母親小腿骨折了，但當(dāng)時邊偉正在和客戶談合同，不耐煩地說：“我正忙著，回頭再說。”
他的父親當(dāng)時氣得哮喘病都犯了。
隨后又打電話給素言，素言馬上說把家里的事情處理下就趕過去。
第二天，素言做早餐的時候，邊偉起來了。
“今天你要回去看媽？”邊偉問。
“是呀，我過去待的時間可能比較長，傷筋動骨還一百天呢。”素言一邊盛小米粥一邊說。
“謝謝你，素言。”邊偉由衷地說。
“那也是我媽。”素言輕聲說。
素言在鄉(xiāng)下侍候婆婆一個月。在這一個月里，邊偉只回去過兩次，每次放下錢就走，連飯都不肯吃。
看到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卻連飯都不吃就走，老人抹著眼淚罵道：“我算白養(yǎng)你這個兒子了，混賬！”
看到老人傷心、老公尷尬，素言耐心向老人解釋說：“邊偉的事情太多，實在身不由己。”
勸完了老人，她又勸邊偉：“爸媽年紀(jì)大了，心情難免急躁，你別往心里去。”
“那你多費心！”邊偉看看老母親，又看看素言，轉(zhuǎn)身走了。
一個月后，素言的婆婆能下地活動了，在她離開時，婆婆拉著她的手說：“如果邊偉有什么對不起你的，我就和他拼了！”
從鄉(xiāng)下回來后，素言感覺很累，她本想在邊偉面前表表功、撒撒嬌，但是，一進家門，看見邊偉在看電視，屋里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一片狼藉，她又立即投入到了大掃除中。
等她忙完，邊偉拿出一沓錢對她說：“你辛苦了，這一萬元拿去犒勞一下自己吧！”
素言看著那一沓錢，心里有種說不出的難過，但又不知道說什么好。那天，她借口感冒，沒有去做飯，躺在了床上。
她多希望邊偉能和以前一樣，為她熬點粥，或者煮碗清湯面，但誰知邊偉卻打電話給她叫了一份燕窩粥和甲魚湯的外賣。
“外賣來了你就吃吧！多休息休息！我還有個應(yīng)酬！”邊偉說完拿著包走了。
素言從床上爬起來，呆呆地看著門口，燕窩粥和甲魚湯來了，她一點胃口都沒有，賭氣全部倒進了抽水馬桶。
素言賭氣的時候，邊偉正開車在路上。
素言這么賢惠，我不能辜負(fù)她，我一定要多賺點錢，讓她和兒子有個好日子過。邊偉想。
邊偉要去應(yīng)酬的客戶是位香港人，隨同而來的還有香港客戶的妻子。
和客戶吃飯聊天的時候，邊偉看到客戶妻子的脖子上掛了一條非常漂亮的鉆石項鏈，他便想起了妻子素言。
“夫人，您這條項鏈非常漂亮，很少看到這種樣式，是在什么地方買的？”邊偉微笑著問。
“很靚吧！是他在新加坡給我買的，聽說這種樣式都是限量版的。”那位夫人得意地說，一臉滿足。
“哦！”邊偉有了主意，他決定過些天去新加坡，也給素言買一條。
“您買項鏈的地址能給我嗎？我想給我妻子也買一條。”邊偉說。
“當(dāng)然可以，邊先生對妻子真好！女人都是喜歡鉆石的，她一定會很開心的。”那位夫人說。
“就是！可以看出來，邊先生是位有情有義的男人，這樣的男人有責(zé)任心，我和您做生意也放心！”那位香港人說。
一周后，邊偉約素言吃飯。在一家西餐廳，邊偉把裝鉆石項鏈的盒子遞給了素言。
素言打開看了一下，皺了皺眉：“買這干什么？一定很貴吧？我不愛戴這些，買了也是浪費。”
素言的話一下子讓邊偉激動的心情跌到了谷底，他也沉下了臉：“已經(jīng)買下了，不能去退了吧！”
“那我放著，以后不要買這些東西了！”素言把盒子放到一邊，開始默默喝湯。
邊偉輕輕嘆了口氣，把眼神轉(zhuǎn)到了一邊，他看到鄰桌是一對年輕情侶，那個女孩依偎在男孩的懷里，嬌滴滴地說：“商場里有件大衣好漂亮……”
男孩說：“怎么？又想要了？昨天才花了兩千元錢給你買了化妝品！”男孩子很不高興。
“要嘛！我就要嘛！女為悅己者容。我就要打扮得漂漂亮亮，讓你高興……”
邊偉聽了非常羨慕那個男孩子，他想，不管這個男孩有沒有錢滿足自己的戀人，他都是幸福的，因為心愛的女人在依賴他、期盼他。這讓他賺錢有了動力，生活有了目的。而他，千金卻買不來素言開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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