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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節(jié) 膽寒

  哪知就在綠珠行將脫手之際,無意中碰到了那枚藏鴉指環(huán),指環(huán)猛然間生出一股極大的吸力,將綠珠吸了進(jìn)去。尸頭蝠王大驚之下本能地發(fā)力,想要奪回綠珠,結(jié)果體內(nèi)的靈力順著肉刺,也被指環(huán)吸了過去。尸頭蝠王連聲暴喝,想甩掉藏鴉指環(huán),可是無論他怎么使勁,指環(huán)都緊緊吸住不放,高庸涵也被甩的天旋地轉(zhuǎn),連手中抱著的魁豹都扔了出去。

  尸頭蝠王終于不再掙扎,從半空中重重地摔到地上,高庸涵勉強(qiáng)站住總算穩(wěn)住了身形,這時就聽到魁豹虛弱的聲音:"快把藏鴉指環(huán)停下來,我也快被吸進(jìn)去了。"

  高庸涵急忙甩手,可是藏鴉指環(huán)依然緊緊連著那條肉刺,急切間,高庸涵以手作刀,想要砍斷肉刺,可是那肉刺堅韌無比。高庸涵心急如焚,仔細(xì)看了看手上的指環(huán),一張嘴將藏鴉含在口中,誤打誤撞之下,肉刺終于脫落。魁豹的靈胎無比虛弱地從尸頭蝠王體內(nèi)爬出,高庸涵見狀想伸手扶起魁豹,可是卻什么都抓不著。

  "沒用了,我的靈胎一離開軀體,就已經(jīng)注定要身亡,高帥,我不能護(hù)你出海了。"魁豹斷斷續(xù)續(xù)說道。

  高庸涵急得滿頭大汗,不知該如何是好,急忙將魁豹的軀體抱過來,跪到其靈胎旁邊,口中不住地喊道:"豹兄!豹兄!是我連累了你!"

  魁豹的靈胎艱難說道:"高帥,我命該遭此劫難,死便死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高庸涵聽到這話,眼淚忍不住就下來了,哽咽道:"豹兄,大恩不言謝,你有什么遺愿盡管交代下來,我一力承擔(dān)。"

  "我救你不單為了你和詭門的淵源,其實,我更看重你是個了不起的英雄!" 魁豹淡然一笑,"高帥,你另有重任在肩,我一個人慣了,沒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只是,日后高帥大展身手之時,能善待獸族即可,我也就--"魁豹的聲音越來越小,靈胎的影子也漸漸淡去,終于消失的無影無蹤。

  高庸涵抱著魁豹的尸身,呆呆跪在原地,良久之后才慢慢站起身來,一時悲從心來忍不住仰天長嘯,嘯聲中說不出的悲涼。片刻之后長嘆一聲,將魁豹埋在了山崗向陽的山坡上,用軟劍削出一塊石碑,準(zhǔn)備書寫碑銘時突然想到,對于魁豹的背叛,十二疊鼓樓定然恨之入骨。由于擔(dān)心魁豹尸身受辱,高庸涵無奈之下將石碑拋掉,移了一棵小樹過來,權(quán)作墓碑。

  高庸涵跪在魁豹墓前,撮土成堆,插下三根青草,心里默默念道:"豹兄,高某何幸與你相識,雖只有短短不到兩個時辰,卻肝膽相照,生死與共。你盡管放心,我定然不會辜負(fù)你的高義!"

  高庸涵重重磕了三個頭,然后仔細(xì)檢點了一下魁豹的遺物,由于不知道魁豹尚有何親人,所以只能由自己暫時保管。在遺物中,除了幾樣不太重要的物件,只有一個泛著點點藍(lán)光的墜子,因為式樣十分古樸,引起了高庸涵的注意。拿在手中,可以感覺到上面有細(xì)微的法力波動,高庸涵從尸頭蝠王的那條肉刺中抽出一條筋,把墜子掛在自己的胸前。

  經(jīng)過這場惡斗,高庸涵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的修為實在是太低了,只要是個修真者,自己連自保的機(jī)會都沒有。不過他是愈有挫折愈堅韌的性格,當(dāng)下也不氣餒,只是對如何提升修為頗感頭疼。

  這次要不是有魁豹的舍命相救,靠著藏鴉指環(huán)關(guān)鍵時刻的發(fā)動,只怕自己已是一縷亡魂了。想到指環(huán),高庸涵精神為之一振,仔細(xì)看了半天都不得要領(lǐng),于是試著輸入一點靈力進(jìn)去,指環(huán)仍舊沒有動靜,接連試了幾次之后不得不停了下來。雖然還不明了藏鴉指環(huán)倒底怎么用,有何功效,但是高庸涵十分清楚,這枚指環(huán)無疑是一件難得的法寶,心中對詭鵬的感激更加強(qiáng)烈。

  高庸涵把尸頭蝠王的尸體翻了個遍,找到幾瓶丹藥,一股腦全部塞進(jìn)懷里。記起魁豹曾說過前路還有埋伏,只得掉頭往東而去。

  就在高庸涵離去不久,兩個人影突然出現(xiàn)在山崗上,看到尸頭蝠王的尸體和一地的狼藉,均大感意外。在仔細(xì)察看了尸頭蝠王的尸體,以及打斗的痕跡后,一個身高三丈,頭戴高冠,腳底隱隱有水流涌動,整個身體都隱藏在一團(tuán)水霧之中的人開口道:"公羊兄,看情形好像是蝠王和魁豹遇到了強(qiáng)敵,蝠王身死,魁豹卻不知所蹤。"

  "嗯,從山崗的碎裂程度來看,定然是魁豹使盡全力,不惜與法器藍(lán)縷玉斧合而為一的結(jié)果。"另一個人族老者翻看了一眼尸頭蝠王的尸身,皺眉續(xù)道:"而蝠王竟然使出了屏月大法,可見來人之強(qiáng),不過--"

  "不過什么?"

  "你看,"公羊老者指著尸頭蝠王被咬碎、撕裂的肉須說道:"這些傷口,好像是魁豹的'豹喉'造成的。"

  "難道說兩人之間發(fā)生了極大的沖突,以致以命相搏?應(yīng)該不至于吧?況且,以魁豹的修為,比起蝠王還是要差了一些。"

  "可是如果有人從旁相助,兩人夾擊之下呢?"

  不待那人接話,公羊老者撿起地上的一塊尸螟蝠碎塊說道:"這些尸螟蝠絕不是'豹喉'撕裂的,倒像是劍氣所為。"

  "世上用劍用的最好的,就是御風(fēng)族的天翔閣,莫非是天翔閣的人?"

  "不是的,天翔閣擅用飛劍,而且多以直刺為主,哪里會象這樣胡亂砍削?"公羊老者對同伴的淺薄頗為不耐,再探察到尸頭蝠王的靈胎居然都被吸的干干凈凈,倒吸一口涼氣,不禁有些后悔不該為了一顆履祀石,接這一趟差事。

  十二疊鼓樓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買賣一來,由樓內(nèi)管事根據(jù)實際情況,選出數(shù)名修真者,然后在這些被選中的人里面,再挑選出真正的人選。這次因為高庸涵雖然名氣夠大,但是修為在十二疊鼓樓看來不值一提,所以決定派出四名修真者出馬。作為回報,就是每人一顆履祀石。

  履祀石雖然在修真者眼里不算什么寶貝,但是對于初學(xué)修真的人來說,卻是筑基時必不可少的。公羊老者名叫公羊獲,本來輪不到他,由于他剛剛老來得子,一心想把兒子培養(yǎng)成修真者,所以急缺履祀石。由于十二疊鼓樓的人內(nèi)部之間幾乎從不往來,所以很難開口向人討要,公羊獲以此之故,極力爭取到了這個機(jī)會。

  這筆買賣,領(lǐng)頭的正是尸頭蝠王,同行的還有一個蘊(yùn)水族的修真者,就是和公羊獲一道的水愚期,再有一個就是魁豹。尸頭蝠王修為高深,但是脾氣很壞,自己守著紫壺關(guān)這條路,命公羊獲和水愚期把守另一條北上的通路。公羊獲當(dāng)然求之不得,因為他心里還是不愿殺高庸涵的,因為畢竟自己也是人族出來的修真者,能避開總歸是好事。

  可是,身邊的這個水愚期真的有如他的名字一樣,愚笨之極,公羊獲時常在想,也不知道樓內(nèi)管事是否看走了眼,這么一個沒有的頭腦的人,就算是修真者,也不見得能勝任殺手一職。公羊獲老于世故,心里這么想,卻從不流露半點,安安心心地守在靠近焚天坑的那個路口。

  十多天下來,別說是高庸涵,就是商旅都不曾看到半個。水愚期的性子很急,整天磨著公羊獲,詢問高庸涵會不會從這條路北上,公羊獲被他纏的沒有辦法,拼著挨尸頭蝠王的臭罵,也要趕到清溪鎮(zhèn)。誰知,剛剛走來鎮(zhèn)外的這個山崗,就發(fā)現(xiàn)了打斗的痕跡,進(jìn)而看到尸頭蝠王的尸體。

  尸頭蝠王的修為,公羊獲不是不清楚,雖說離一流高手還有相當(dāng)?shù)牟罹啵步^非弱者。像這般,到頭來落得個靈胎盡失的下場,就有些令人驚駭了。對于修真者而言,除非遇到了太強(qiáng)的敵手,連一拼或者逃命的機(jī)會都沒有,否則定會極力保住靈胎。因為即便是肉身被毀,只要靈胎尚存,還有望重塑肉身再次修行。

  "如果真是高庸涵所為,那么高庸涵的實力當(dāng)真了得,憑自己的修為肯定不是對手。"公羊獲暗暗心驚,慶幸的同時打定主意,如果真的遇到高庸涵,就讓水愚期先上,一旦勢頭不妙就腳底摸油,溜之大吉。

  這個想法當(dāng)然不能讓人知道,又不能流露出半點畏懼,免得被水愚期笑話,所以想了一下,找到一個十分合理的說法:"想來蝠王一定是遇到高庸涵了,不管魁豹下落如何,高庸涵必然以為紫壺關(guān)還有埋伏,定然不敢再往前走,所以他一定會選焚天坑那條路。況且,蝠王本來就要我們守在那邊,定然有他的道理,我們還是回焚天坑路口守著。"

  公羊獲判斷,高庸涵既然能殺了尸頭蝠王,想必一定是從紫壺關(guān)北上,焚天坑那邊自然無比的安全,自己也不用冒險了。至于水愚期,本就沒什么見識,當(dāng)然是聽從公羊獲的安排。當(dāng)下,兩人也不進(jìn)清溪鎮(zhèn),徑自原路返回。

  世事本就是這么出乎意料,公羊獲自以為得計的打算,本想避開高庸涵,卻不料真的在路上與他不期而遇。

  從清溪鎮(zhèn)往東不過三十余里,有一條岔路,往南沿著清溪河順流而下是燕尾山,在燕尾山山腳下,清溪河流入徉江,渡過徉江,再穿過牧馬原就是東陵府。岔路往北,地勢逐漸起伏,一條廢棄的官道幾乎全被野草覆蓋,官道盡頭就是焚天坑了。

  高庸涵離開那座山崗后,感覺到靈胎隱隱有重新凝結(jié)的趨勢,如果靈胎復(fù)原,便有望繼續(xù)修真,于是在路旁的一處樹林里停了下來,試著按照天機(jī)門的入門功法運轉(zhuǎn)靈胎。良久才終于有了一點反應(yīng),運轉(zhuǎn)了一個周天后,靈胎有了幾分起色,雖然離未受傷之前差了很多,但總算是有了復(fù)原的跡象。

  也正是這個時候,高庸涵與公羊獲、水愚期擦肩而過,否則很有可能會遭到二人的聯(lián)手攻擊。等到高庸涵運功完畢,繼續(xù)前行時,剛剛走到岔路口,便被折回焚天坑的公羊獲二人追上,再次面臨危機(jī)。 

 。ㄎ赐甏m(xù))

    書名:《九界》

    作者:千朝一醉

    出版:四川出版集團(tuán)

    版次:2009年5月第一版

    印次:2009年5月第一次印刷

    書號:ISBN 978-7-5365-4652-3

    定價:22.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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