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煉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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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鳳五的殷殷期望之下，高庸涵的修行突飛猛進。尤其是靈胎，在每天五個楚蘭紅淚的填補下，終于順利地凝成本體，連帶著很快就突破了天發(fā)殺機第一重。鳳五早已見怪不怪，對于高庸涵靈胎的怪異、強悍，除了時常獨自咂舌以外，心中卻大感痛快。
這日一大早，高庸涵剛剛收功，將靈念從神與物游中收回，一睜眼就看見鳳五皺著眉頭坐在對面，不免有些好奇："五哥，怎么了？"
"高老弟，我要離開幾天，你自己小心些。"
"哦，你到哪里去？"高庸涵一聽頗有些詫異。
鳳五的表情突然有些扭捏，那張胖胖的蟲臉，居然出現(xiàn)了一些尷尬的神色，令高庸涵既好笑，又好奇。
原來，計蟲勻的那些卵已經(jīng)孵化出一個多月了，可是鳳五壓根就不想理會那些幼小的蟲人，只是將其交給外面的那些手下照看。七蟲族雖然靈胎盡失，但是傳統(tǒng)仍在，每有一批蟲人誕生，在其開始長出觸須之時，都會為這些新生的蟲人舉辦一個儀式，而這個儀式，則非要這些蟲人的母親和其部落族長出席不可。
鳳五現(xiàn)在頂著計蟲勻的軀體，一方面是那些蟲人的母親，一方面是紅絲蟄蟲的族長，所以無論從那方面來講，都應(yīng)該前往設(shè)在最深一層，也就是焚天坑圣地閱曇洞的祭壇，主持儀式。鳳五和七蟲族之間，有著太多的爭執(zhí)，所以對七蟲族非常反感，而且還一下子變身成為蟲后，多了這么多的蟲人后代，心里自然十分的惱火，所以一直對此事采取推托的態(tài)度。
但是外面的紅絲蟄蟲不知道這些情形，只是反復(fù)地懇求，鳳五一口回絕之后壓根就不再理會，這件事一拖再拖，令那些蟲人十分焦慮。其中一個年齡較大的蟲人，不得已向閱曇洞的七蟲族長老會匯報了此事，引起了那些長老的重視。為此，長老會專門派了一個信使到夜痕洞，嚴辭要求鳳五必須到閱曇洞，否則，將由一位長老親自前來"相請"。說得好聽點叫"相請"，如果真的要驚動七蟲族的長老，只怕到時候就會很麻煩了，所以鳳五無奈之下只得答允，約定第二天去閱曇洞，而今天便是成行之日。
照情形來看，不去顯然是不行的，可是這一去究竟會發(fā)生什么事，誰也無法預(yù)料。高庸涵沉思良久，也沒有什么好的應(yīng)對之法，嘆了口氣問道："五哥，你大概要去幾天？"
"我問了一下，整個儀式只需要三天時間，但是來回就要二十天，最快也得二十五天。如果那幫子長老，還要留我談些什么的話，也許時間更長，不過最多三十天之內(nèi)，我一定回來。"
"我只擔(dān)心，你對于七蟲族的內(nèi)部事務(wù)并不了解，如果出現(xiàn)意外就危險了。"高庸涵不無憂慮地說道。
"是��！"鳳五沉吟著，低聲說道："我惟有守著言多必失的宗旨，盡量低調(diào)，希望能過了這一關(guān)。如果三十天之內(nèi)我還沒有回來，你就趕緊離開焚天坑，至于追查那個神秘人的事情，也只有重重拜托了！"
跟著，鳳五不知從何處拿出來一個沙漏，往地上一翻，說道："沙漏中的沙子一旦漏完，就是期滿之時。"
高庸涵鄭重地點了點頭，緊緊拉著鳳五的手說道："五哥，你一定可以平安回來，我也一定會查明真相！"
鳳五十分灑脫地一笑，說道："高老弟，我怎么說也是紅絲蟄蟲的族長，麻煩可能會有，危險嘛倒不至于，我這就去了。"跟著拿出一個玉柬，遞到高庸涵手里，正色道："你一定切記，一旦情勢不妙，馬上離開此地。我所了解的諸般修煉法門，都在這玉柬之內(nèi)，聚象金元大法也在其中，在沒有修煉到天發(fā)殺機第三重之前，萬萬不可和修真者動手，切切！"
高庸涵藏在卵房的一塊巖石后面，目送著鳳五在一群紅絲蟄蟲的簇擁下，順著往下盤旋的石梁離開夜痕洞，往地底深處走去，終于隱在一片石壁之后。高庸涵知道，鳳五臨行前曾嚴命手下，不得踏入卵房半步，所以也不擔(dān)心會被那些蟲人發(fā)現(xiàn)，當(dāng)下坐在一塊巖石上，考慮著鳳五可能會遇到的麻煩。
由于對七蟲族的情形了解的極少，所以實在無法判別出，鳳五此行倒底是兇是吉，這么想著，目光毫無目的地四處游走。自他重塑軀體以來，每日都呆在那個石洞內(nèi)勤加修煉，算起來，這還是第一次踏出石洞，進入卵房。初次進來時，那些倒掛在洞頂?shù)南x卵，已經(jīng)全部孵化出來，只剩下一些空殼散落在地面。在一處角落中，最為醒目的，是那個褐甲蠕蟲的硬殼，在被自己吸干了血肉之后，那個硬殼也被鳳五扔在了卵房。
高庸涵走近前去，頗有些感慨地看了看那個硬殼，從破爛不堪的長袍上撕下一截布，將那個硬殼仔細擦拭了一番。將硬殼表面的塵土污垢去掉，入手處有些粗糙，但是卻又一種異樣的熟悉涌上心頭，高庸涵知道這是血脈相連的緣故，良久才返回石洞內(nèi)。
因為剛剛修煉完不久，閑來無事，高庸涵取出那枚玉柬，用靈識一番探察，才發(fā)現(xiàn)里面的內(nèi)容十分龐雜。除了玄元宗的諸多修真法門之外，尚有一些粗淺的煉丹法門，想來是從發(fā)現(xiàn)那顆金丹之后，鳳五有意收集的吧。另外，居然還有精鑄鬼工的煉器法門，而且是最高深的煉甲秘術(shù)，令高庸涵大感意外。但是最令他感動的，還是玉柬最后記載的還魂術(shù)--鳳羽族秘不外傳的獨門法術(shù)。
每個族、每個門派都有一些禁忌，違反這些禁忌的族人，其下場均非常的慘。比如說，鳳羽族的禁忌，便是把族中的秘法泄漏給外人，一旦被發(fā)現(xiàn)，除了與此事有關(guān)的外族之人，將被究意堂追殺直至挫骨揚灰以外，泄密的本族之人，其魂魄靈胎將被所有的族人吸食，以示懲戒。
高庸涵想了想，還魂術(shù)盡管算不得是頂尖的修真秘法，但也非同小可，即便是要修習(xí)的話，還是等到鳳五平安回來以后再說。倒是那個煉甲秘術(shù)，很有些對自己的脾胃，于是用靈識將這個法門從玉柬內(nèi)剝離出來，細細體味。
煉甲秘術(shù)說穿了，就是用靈胎內(nèi)的陽火，將材料煉制熔化，然后用陰火細加鍛煉。護甲行將成型之際，由靈胎在其表面刻制一種特殊的符紋，并設(shè)法與之合而為一，便大功告成。
這種秘術(shù)煉制出的護甲，有諸多妙用，比起一般的護甲，甚至是天機門的重甲，都要好上很多，絕對是修真者才能擁有的護甲。平日不用時可藏于體內(nèi)，意念一動，護甲便可自動顯現(xiàn)，護住周身要害。在煉制過程中，還可根據(jù)個人喜好，隨意打造出自己想要的樣式。不過，這種秘術(shù)很難把握，尤其是靈胎內(nèi)的陰、陽之火的交替運用，一個不小心，很容易將護甲材料報廢；另一方面，越是難得的材料，則越難煉制。
這些問題對高庸涵來說，反而不是難題。因為原本穿在身上的迴紋犀甲，早已經(jīng)殘缺不堪，加上在重塑身體時，被體內(nèi)陽火完全熔化，如今成了一塊廢鐵。既然煉甲秘術(shù)中沒有對材料的專門論述，所以大可以拿外面的那個褐甲蠕蟲的硬殼，摻雜在剩余的靈犀寒鐵之中試一試。如果真能給自己弄一件戰(zhàn)甲，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想到這里，高庸涵不禁有些迫不及待了。
按照玉柬中的記載，高庸涵布下一個簡單的法陣，將靈犀寒鐵和褐甲蠕蟲的硬殼放在法陣中央，盤膝坐在一旁，連續(xù)祭出幾個手訣，口中默念咒語。陣法內(nèi)的靈犀寒鐵和硬殼，緩緩升到半空，高庸涵雙手一揚，兩道赤焰祭出，圍繞著寒鐵、硬殼上下翻飛。隨著赤焰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刺眼，靈犀寒鐵漸漸變得柔軟，倒是那硬殼卻絲毫沒有變化，只是原本暗褐色的表面變成一片赤紅，鮮艷欲滴。
靈犀寒鐵終于完全熔化，宛如一團細小的珍珠，隨著赤焰飛舞。此時，硬殼在赤焰的反復(fù)煉制下，也慢慢縮成一團，本來兩丈多的長度縮短了至少一半。高庸涵不知道還要煉制多久，初次煉甲也不清楚火候，只是感覺體內(nèi)的陽火隱隱有衰竭之勢，顧不得那么多，雙手一合，收了陽火，同時從鼻孔中噴出兩道青氣，朝陣中飄了過去。
這團陰火顯得凝重?zé)o比，不像陽火那般輕盈盤旋，而是逐漸彌漫散開，將寒鐵、硬殼層層包裹起來，反復(fù)的擠壓揉動。這一下，情形剛好和剛才相反，那硬殼沒幾下便開始變形，接著碎裂成幾片，繼而在陰火的擠壓下，終于承受不住，成了齏粉。而那塊靈犀寒鐵則顯得十分從容，在陰火之中隨意舒展，將硬殼的粉末完全吸收。
由于褐甲蠕蟲的硬殼很大，所以兩者融合之后，整體色澤仍舊以褐色為主，不過此時已經(jīng)變成了紅褐色，顯得晶瑩透亮，內(nèi)中有銀白色的犀紋流動，十分漂亮。
高庸涵看著陣中的變化，心中暗喜，覺得時機已到，當(dāng)下手訣翻飛，陽火再度祭出，和陰火一道做最后的煉制。腦海中想象著戰(zhàn)甲的模樣，那塊似鐵非鐵、似殼非殼的材料，按照他的想象不停地變化，一件絢麗的戰(zhàn)甲終于成型。
到了最后一步，高庸涵大喝一聲："疾！"靈胎從紫府內(nèi)竄出，合身將戰(zhàn)甲抱在懷里，跟著一連串的印記刻在戰(zhàn)甲之上，戰(zhàn)甲宛如活了一般，隨即套在靈胎外面。靈胎也顯得十分高興，圍著高庸涵轉(zhuǎn)了好幾圈，才回到紫府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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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九界》
作者：千朝一醉
出版：四川出版集團
版次：2009年5月第一版
印次：2009年5月第一次印刷
書號：ISBN 978-7-5365-4652-3
定價：22.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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