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節(jié) 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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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高庸涵的這個要求,蟲齡出奇地皺起了眉頭,就連計穹等人都微微變色。高庸涵不免有些奇怪,轉(zhuǎn)念一想就明了了,如今大戰(zhàn)在即,想必紅絲蟄蟲與褐甲蠕蟲之間,已經(jīng)是劍拔弩張一觸即發(fā)的態(tài)勢。要他們給自己派一個向?qū)В拇_很危險,設(shè)身處地這么一想,高庸涵有些歉疚地說道:"老丈,如果不方便的話,就不用派向?qū)Я耍恍杞o我指點一條路徑就足矣。"
其實倒是高庸涵誤會了,蟲齡固然擔(dān)心向?qū)У陌参,但是更怕冒然出現(xiàn)在墨石洞的紅絲蟄蟲,引發(fā)褐甲蠕蟲部族的誤解,提前引爆兩部族之間的戰(zhàn)亂。尤其是身為紅絲蟄蟲族長的計蟲勻身在閱曇洞,更加不能輕舉妄動,否則戰(zhàn)亂一起,只怕計蟲勻就會被困在閱曇洞,而大戰(zhàn)一起,怎能沒有族長坐鎮(zhèn)?
但是蟲齡對高庸涵有著莫大的信心,直覺地認(rèn)為,七蟲族的命運與面前這個年輕人息息相關(guān),凝眉想了想,毅然對計穹等三人說道:"你們?nèi)齻陪高先生走一趟,路過墨石洞時一定要多加小心,盡量不要暴露行蹤,不可戀戰(zhàn),一定要護好高先生的安全!"
"是!"
既然蟲齡做出了安排,高庸涵也不推辭,有他們?nèi)齻帶路,比起自己一個人瞎闖總要好很多。況且計穹三人修為不低,遇到什么事情,大家也能有個照應(yīng),于是欣然向蟲齡道謝。
蟲齡擺擺手,張嘴吐出一個火紅的丹丸,遞到高庸涵面前:"這是我的信物,你拿好,非到生死關(guān)頭不要輕易捏碎,切記!"
計穹一見蟲齡吐出丹丸,頓時緊張起來,再聽了這句話失聲喊道:"師祖,這是你本命元丹,萬萬不可送人!"
高庸涵一聽大驚,不敢再接,極力推辭。
蟲齡嘆了口氣,淡淡說道:"我曾給自己算了一卦,房星黯淡大限將至,恐怕不久之后就會回歸圣境,所以不如把本命元丹拿出來,只要高先生能消除我族中禍亂,便送與他又有何妨?"
計穹三人聽聞后,悲傷不已,但是知道這位族中輩分最老,也最為族人推崇的老人,向來沒有失算的時候,而且他的決定一向無人敢不遵從,是以不敢再多說,只是低聲哭泣。
高庸涵心中大受感動,這位紅絲蟄蟲的老者和葉帆一樣,心懷族人,都是了不起的大英雄,所以無論如何不愿接受這顆元丹:"您老放心,只要高某人能平安離開焚天坑,定然竭盡全力辦好此事!至于這顆元丹,您還是先留著,興許在有生之年,就能看到大亂平息。"
幾番推辭,蟲齡終于收回元丹,又反復(fù)叮嚀,直到交代完所有事情后,才開始施法開啟通道。從懷中取出一個銅鈴,"恍啷啷"一陣搖動,跟著吐出一竄晦澀難懂的咒語,只見最靠里的石壁漸漸裂開,片刻之后現(xiàn)出一個洞口,盤旋而下。
高庸涵等四人向蟲齡告辭后,魚貫而入,順著通道朝墨石洞走去。蟲齡看著四人身影越行越遠(yuǎn),心中默默為其祈禱:"七蟲大帝保佑,愿你們能順利到達(dá)閱曇洞,和族長一道平安歸來!"
轉(zhuǎn)過山崖,高庸涵看到計穹三人情緒頗為低落,知道他們還對剛才蟲齡的那番話無法釋懷,于是張口問道:"計先生,請問一下,這兩位不知怎么稱呼?"
計穹答道:"高先生不必客氣,直接喚我計穹便可。"跟著指著那個體形較為纖細(xì)的蟲人說道:"這位是我的兄弟,計熬。"又指著那個天生神力的蟲人說道:"這位是我們紅絲蟄蟲部族里的大力士,蟲八。"
這個蟲八顯然是個直性子,憨憨一笑,不住搖頭道:"二哥別這么說,這個高先生的力氣不比我小,大力士這個名頭,我是不敢再說了。"
而那個計熬則仍然無法釋懷,有些憤憤不平地說道:"八弟不用如此謙虛,你們打了個平手,你只不過是兵器不順手而已。"
高庸涵知道,剛才那一番劇斗,自己連勝三場,計熬顯然很不服氣,對于計熬的話也不往心里去,口中連聲說道:"是是是,計熬兄說的是,是我兵器上占了便宜,單論力氣,我自愧不如。"接著又略帶歉意地說道:"其實單按修為的精純來說,我還差的很多,純粹是仗著靈胎上的便宜,才能與三位有一拼之力。"
本來,計穹對于高庸涵也不甚服氣,但是他畢竟是紅絲蟄蟲部族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這點過節(jié)還不至于耿耿于懷,聽到高庸涵這么一說,心里大為受用。
因為,七蟲族自遭逢天變之后,似乎遭到天譴一般,靈胎越來越弱,甚至到了現(xiàn)在,出生的那些幼蟲之中,能具備那么一點點靈胎的,都可謂是鳳毛麟角。這也導(dǎo)致了七蟲族修真者,一代不如一代的尷尬局面。
真正說來,以他們?nèi)说馁Y質(zhì),如果在靈胎上能達(dá)到高庸涵的一半,修為定然比現(xiàn)在要高出很多,所以對高庸涵的坦率大為滿意,語氣上也客氣了很多:"高先生客氣了,你如此年輕便有這般修為,前途未可限量。我這六弟過于自負(fù),可他就這種脾氣,日子長了你就會知道,他這個人其實很好說話的。"
"是是是!"高庸涵覺得,現(xiàn)在和紅絲蟄蟲部族的關(guān)系越來越密切。一方面是因為鳳五已然化身為計蟲勻,想必還要呆在焚天坑相當(dāng)長一段時間;另外,蟲齡的舉動令他十分感動,所以對于紅絲蟄蟲生出了許多好感,自然也要與計穹等人搞好關(guān)系。當(dāng)下笑道:"論年紀(jì),我比三位要小得多,大家也別叫我什么高先生,直接叫我名字便可,我呢,干脆就稱呼三位作計二哥、計六哥和蟲八哥。"
計穹三人實在不愿意承認(rèn)高庸涵是長輩,對于高庸涵的這個提議,稍微推辭了幾下也就默認(rèn)了。計熬這下倒是完全放開了心結(jié),覺得這個玄元宗的弟子,也有可取之處,所以在言語上也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了。
這條通道在山崖內(nèi)盤旋而下,路途著實遙遠(yuǎn),三人一路行來已經(jīng)聊得十分投機,高庸涵對于紅絲蟄蟲的情況也了解的更為詳細(xì)。紅絲蟄蟲部族里,除了身為族長,化身計蟲勻的鳳五以外,地位最高的便是蟲齡。除此二人,便是幾個年紀(jì)超過百年的,號稱九大奇將的修真者。其中,計穹等三人,分別位列二、六、八,至于排名第一的紅蜓、第三的蟲髏棠,跟著鳳五一起去了閱曇洞,其余的四、五、七、九則跟隨蟲齡守在山崖之上。
高庸涵聽聞后大為吃驚,以紅絲蟄蟲三千多萬的人口,盡管在閱曇洞還有幾十名弟子修真,真正的修真者居然只有這么幾個,實在稱得上慘淡之極。換作是其他八大種族的任何一族,修真的人數(shù)都遠(yuǎn)超這個數(shù)量,由此可見靈胎的可貴。自他出生以來,無論是師父權(quán)思真人,還是鳳五,在教習(xí)自己修真時,均對自己靈胎的提升費盡心思,這一份恩情當(dāng)真是沒齒難忘,由此更加急于見到鳳五。
足足走了大半天的時間,才終于到了接近出口的地方,高庸涵心里默算了一下,這段路竟然超過了百里之遙,可見焚天坑之大,實在是常人難以想像。
通道似乎到了盡頭,眼前是一堵石壁,在石壁之下豎著一個石碑,上面歪歪扭扭地刻著幾個怪異的符號,計穹的神情變得異常嚴(yán)肅,指著石碑輕聲對高庸涵說道:"高老弟,這個石碑就是夜痕洞與墨石洞的界碑,再往前,就是褐甲蠕蟲的地盤,一定要聽從我的招呼,越小心越好。"
此時,計熬和高庸涵已經(jīng)十分熟絡(luò),補充道:"高老弟,褐甲蠕蟲部族本身和我們實力差不多,也就是半斤八兩的事,只是他們部族有一群異變之人,除了身體異常強悍之外,最麻煩的是,他們對于靈胎中靈力的波動十分敏感,而且悍不畏死,一旦被發(fā)現(xiàn)萬萬不可戀戰(zhàn),否則很難脫身。"
蟲八也悶聲說道:"我六哥說的沒錯,你的靈胎比起我們過于強大,一旦動手肯定會被他們發(fā)現(xiàn),所以萬一動起手來,你先不要動,一般的褐甲蠕蟲還擋不住我們兄弟。"
高庸涵回想起在地面之時,第一次和鳳五聯(lián)手的那一戰(zhàn),對于褐甲蠕蟲的亡命深有體會,于是很鄭重地點了點頭,沉聲應(yīng)道:"計六哥放心,我會緊緊跟著你們,不到萬不得已我盡量避免出手。"
計穹深吸一口氣,目光一下子變得銳利起來,堅定地說道:"好了,大家一定要小心,只要不驚動那些異變之人,最多三天我們便可以沖出墨石洞。只要到了閱曇洞,有銀牙厲蟲在那里鎮(zhèn)守,我們就算是真正的安全了。"
接著,計穹從懷中取出一個小銅鈴,比起蟲齡手中的那個銅鈴要小一些,口中默念咒語,然后一揮手,"恍啷啷"輕響中,石壁裂出一條縫隙。不待縫隙完全裂開,計穹一馬當(dāng)先率先踏了出去,計熬緊隨其后,高庸涵第三個沖出通道,蟲八斷后。
四人剛剛踏出通道,計穹又輕搖銅鈴,裂縫隨即關(guān)閉。高庸涵知道又一次考驗即將來臨,遠(yuǎn)在山崖之上的蟲齡也感應(yīng)到了四人的行蹤,只能獨自為四人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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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九界》
作者:千朝一醉
出版:四川出版集團
版次:2009年5月第一版
印次:2009年5月第一次印刷
書號:ISBN 978-7-5365-4652-3
定價:22.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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