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24遭遇暗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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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見大事不好，以劉維熙的職業(yè)習慣，不攔不說，攔住了非搜身詢問不可。理發(fā)師手中的情報要是落在他們手里，一切即成泡影！
我把手慢慢地伸到枕頭下面，摸到了我的槍。
“站住，麻煩能讓我看看你的剃刀嗎？”盡管劉維熙的口氣聽上去很緩和，但卻暗藏殺機，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
“哦，沒關系，您隨便看吧，不過，我的剃刀很鋒利，千萬別碰，小心傷了您的手！”
理發(fā)師回答得很坦然，他從肩上取下工具箱。劉維熙向一旁的余德水使了個眼色。余隊長一把接過去翻了起來。這活兒對他來說是輕車熟路，絕對專業(yè)，當然搜身不可避免，且不會疏忽常人難以發(fā)現(xiàn)的死角。
突然出現(xiàn)的這個狀況，讓護士小姐感覺很意外，所以她站在一旁有些發(fā)呆。這種事，肖虹已見怪不怪，她走過去說：“護士，麻煩再打壺熱水吧，我要給他洗洗！”
我夫人把壺塞到護士手里，順嘴有意無意地補了一句：“你們真是職業(yè)病，家門口的都信不過！”
“高夫人想哪里去了，我是想讓他給我也刮刮臉，呵呵，你請的是哪家的師傅？手藝真的不錯！”
肖虹大概覺得劉主任太敏感，也可能認為，為我請理發(fā)師是她的自由，劉主任你管不著，自己沒有回答的義務，所以她搖了搖頭，沒有理睬劉維熙，跟在護士身后走了出去。
肖虹的沉默搞得劉維熙非常尷尬，他轉身對正在忙活的余德水說：“停下，停下，誰讓你搜身的？你也不想想，高夫人怎么會請個高主任不放心的人呢？快去搬個凳子過來，讓這位師傅給我也刮刮臉！”
劉維熙借口刮臉，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他選擇的位置在窗口這邊，可能覺得窗口光線比較好。
余德水搬過凳子，劉維熙面對著我坐了下來，理發(fā)師又一次打開了他的工具箱，表面上的危險似乎解除了。我在琢磨接下來劉維熙會干什么，但我此刻并不知道，潛在的危險正在朝我一步一步地走來。
“高明啊，理解理解，現(xiàn)在外面形勢很復雜。據(jù)可靠情報，最近延安那邊動作很大。估計他們的人已經(jīng)滲透進了西安，老板很惱火。我這也是為你的安全著想��！”
“是啊，高主任，劉主任可是一片好心啊。昨天下午，機要組小黃截獲了一封密電，說有人已潛入西安，要刺殺你！”余德水順著劉維熙的話說。
“是嗎？呵呵！我高明等著！”我勉強地笑了一下，表示并不在乎，劉維熙咳嗽了一聲，可能嫌余隊長說話不注意分寸，說得有些太具體。
“這是他們的老一套，呵呵，老一套，高明你放心養(yǎng)傷，有我劉維熙和兄弟們在，你不會有……”劉維熙話還沒說完，理發(fā)師走過來抖起熱毛巾，蓋住了他的嘴。
我分析，機要組截獲的這封密電，是不是老秦放出的煙幕彈？但我仔細一想，覺得絕對不可能，老秦不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我高明初來乍到，嚴格地講，還沒有對延安構成本質上的威脅。延安派人下來刺殺我，等于是隔壁阿二。他這樣做，反而會暴露我目前的真實身份。
我瞥了一眼理發(fā)師，理發(fā)師正在給劉維熙拿熱毛巾敷臉。他面無表情，朝我微微地點了點頭，轉身放下毛巾，舉起了明晃晃的剃刀。
理發(fā)師站在劉維熙身后，一眼不眨地瞅著刀刃，好像在調整刀口角度。劉維熙緊繃著下巴，他也在靜靜地等待著理發(fā)師動刀，但理發(fā)師的刀刃亮閃了幾下，一瞬間就像凝固在半空中一樣，一動不動。
突然，外面“啪”的一聲槍響，一粒子彈穿透玻璃射進來，當啷一聲擊落了理發(fā)師手中的剃刀。我以最快的速度反應過來，刷地縮頭滾向一邊，第二聲槍響緊隨而來，子彈過來直接擊中了我的枕頭。
理發(fā)師嚇得跌坐在了地上。劉維熙反應迅速，他從凳子上嗖地跳起來拔出槍，老猴子一樣竄到了窗口下面：“有刺客！有狙擊手！余隊長！快！快通知樓下，包圍正東的銀行大廈，一個人也別給我放走！快！”
余隊長很夠義氣，他聽到槍聲就地臥倒，以最快的速度把我連人帶床，推到了窗口視線看不到的墻根。其實我并沒有驚慌，我最擔心的是我的理發(f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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