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0節(jié) 40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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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高太太親自上陣啊。要得，要得，我家老賈看見高主任回來了，讓我過來拜望一下。”
小趙和我的理發(fā)師或許馬上就到，怎么先來了個添亂的！我一聽賈太太說話，頭都大了一圈。
王媽放下東西，過去接過了肖虹手中的活，賈太太湊過來問候我，我閉著眼睛假裝不知。肖虹把賈太太拉到了客廳的沙發(fā)上，兩個鄰里親熱地坐下來，開始了什么頭發(fā)衣服的叨叨。
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動了動僵硬的身子。護士小姐正在處理傷口，她囑咐我別動，說傷口結痂了，換了藥會很輕松。
其實，我的內(nèi)心深處一點兒也不輕松，所有的事我都能對付，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氐礁绺绺呙鞯募�，我必須保持頭腦清醒。肖虹是我的親嫂子，她是我哥哥的女人，即使我哥哥現(xiàn)在沒了，我也不能和她實質(zhì)性地待在一起。違心做戲只是為了讓她相信我就是高明，在不暴露的情況下發(fā)生沖突在所難免，但在個人生活問題上，我不會越雷池半步。
高明雖然是軍統(tǒng)特務，可他畢竟是我的同胞兄弟。他的死因，顯然不是延安方面的責任，而是未知的暗槍。我必須搞清楚事情的真相，為了嫂子肖虹，我有責任為高明雪恥報仇。
我現(xiàn)在必須面臨的是，從今天晚上開始，我睡在哪里？我當然不會進內(nèi)室和肖虹待在一起，這雖然在表面上對她極不公平，甚至很不人性，但我目前別無選擇。
想到這里，我臉上顯出了痛苦狀，額頭上滲出了點點汗珠，王媽用毛巾輕輕地給我擦了一下說：“忍住，大公子，再貼幾次藥，你的腿傷就好了！”
我側耳聽見肖虹和賈太太聊得正歡，這是個最好的機會，我忙對王媽小聲交代：“王媽，給我的書房加個小床吧，有些事，我要單獨處理。記住，過會兒小趙回來，你們先這么辦！”
我的意思是，這事不用給肖虹打招呼。我一邊說著話，一邊偏頭看了一眼肖虹和賈太太那邊。我想王媽是個聰明人，她能聽明白我的話。
“好的，大公子，我看過了，后室?guī)旆坷镉鞋F(xiàn)成的床，鋪蓋我會給你準備好，書房外面風大，晚上把窗戶關緊！”
護士為我換完藥走后，肖虹和賈太太還在繼續(xù)叨叨。我連忙吩咐王媽，去后院的小涼亭下面擺了躺椅，讓她把我扶了過去。
時間是倦鳥歸巢的日暮時分，我透過樹隙，目光越過我家高高的圍墻，還能看見夕陽的半個臉龐。
很快，小趙便把我的理發(fā)師王書理領了進來。沒人知道，我早上在醫(yī)院里和他剛剛見過一面，所以我沒有欠起身子和他打招呼，這太危險了，我不歡迎他這個時候來我家。
隨后王媽很快地打來了熱水，放在我面前的板凳上，我對王媽說：“好了，你們忙去吧！”
小趙站在我身后聽候吩咐，或許他沒有聽清我說的話，猶豫著不挪腳，被王媽拽著胳膊硬拉走了。我不知道肖虹此刻在干什么，那個隔壁的賈太太走了沒有。
理發(fā)師麻利地給我圍上了圍巾，我看王媽和小趙已經(jīng)進了房子，回頭抱怨他說：“太危險了，你不應該來，外面有眼線！”
“呵呵，這是你太太的主意，我豈能放棄？不要緊，街口的鞋匠是咱們的人，當然，他不會知道你是誰。”理發(fā)師笑著說。
“好，我知道了，替我打聽一下隔壁的賈先生，聽說他是做古董生意的。另外，找人去西郊后圍寨摸一下，那里可能有軍統(tǒng)的秘密監(jiān)獄，里面關著咱們的同志。”
“明白，你也要小心，劉維熙到火車站等車回蘭州，醫(yī)院這邊就出了事，羅組長派人把他又叫回來了！”
“是嗎？這么說，吳克忍還在后臺？他還不準備浮出水面？”
“我想應該是，那個老張突然斃命，高主任不上陣，劉維熙又懶得管，你們省室群龍無首啊！哈哈！”理發(fā)師拿起一塊熱毛巾，捂在了我的嘴巴上，我只有給他撅起大拇指，表示他的槍法實在了得。
過了片刻,理發(fā)師揭了熱毛巾，開始為我刮臉。我知道我們說話的時間不多，肖虹或者其他人隨時會過來打擾，所以我連忙說：“王掌柜，替我買一本中華書局印刷出版的《羅密歐與朱麗葉》，要田漢先生翻譯的版本，我最近不方便出門。”
“對不起，一些事你得緩緩，太心急成不了大事情。老秦指示，眼下以逸待勞，求穩(wěn)為主，先好好過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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