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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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兩步、一步……
爾笙抬頭道：“我喜歡吃蟲子，但是不喜歡被蟲子吃。”她對著僵尸的胸腔抬起手，一陣金光徑直穿透他的胸口，一如那天爆掉那僵尸的腦袋一樣。巨型僵尸嘶聲厲吼，震得爾笙頭疼，他胸腔中的蟲子蠕動(dòng)的速度變得極快，爾笙只覺掌心微疼，收回手一看，竟是將那藏在手心里的蟲生生吸了出去。
她趁著僵尸還在混亂之際扔了火把，轉(zhuǎn)身便向著辰渚摔入的那處灌木叢中跑去。
“呵，小丫頭有點(diǎn)膽識�！痹酵跻宦暲湫Γ硇我婚W便躍至爾笙身前，抱著手打量她。
火把的橙色火焰在身后跳躍，爾笙腦子里閃過許多主意，最后她果斷地將頭一埋，跪在地上乖乖地磕了三個(gè)響頭，然后抱頭痛哭：“大王饒命！大王饒命！爾笙自幼孤苦身上沒長幾斤肉，不好吃的！而且……而且我?guī)兹斩紱]洗澡了，最近又便秘，肚子里全是臟東西，不好吃！”
越王依舊意味不明地笑著：“不礙事，我有怪癖，就愛臟東西�！�
爾笙渾身一顫，糊了滿臉鼻涕眼淚地將越王望著。他伸出手，放在爾笙的頭頂：“這樣的眼神倒叫本王看得舒心。”他掌心慢慢變得灼熱，似要燒掉爾笙的頭發(fā)，“本王最喜見著別人絕望的眼神。”
他收緊手指，那一瞬間的疼痛讓爾笙以為她會就此死掉。
等到空中一道凌厲的白光劃過，頭頂?shù)奶弁大E然離去，爾笙仍在恍神。
“呵，無方小徒，竟如此不自量力，敢壞本王大事。”越王避過遠(yuǎn)處射來的這一記殺招，冷眼望著遠(yuǎn)處急速奔來的霽靈等人。
原來是霽靈他們發(fā)現(xiàn)了后面的異常，轉(zhuǎn)身返回，這才將爾笙在生死關(guān)頭救下。一位仙長將爾笙扶至旁邊，霽靈大喝一聲“列陣”，那仙長又忙加入了戰(zhàn)局。
“哈哈！有趣有趣，想來無方仙山定是門內(nèi)無人，竟想靠著你們這幾個(gè)黃口小兒對付本王�！痹酵跖牧伺氖�，眸中的光倏地變得血腥而嗜殺，“那本王便拿著你們的尸體讓那高高在上的無方仙尊哭一場好了。”
“放肆！”霽靈一聲厲喝，她生了怒意，一劍便向他刺去。越王輕而易舉地避過，隨手一揮，指尖彈在霽靈的劍刃之上，劍身頓時(shí)巨震，霽靈險(xiǎn)些把握不住。越王一聲高喝，喚醒了被爾笙攻擊后便一直呆在旁邊的巨型僵尸。他趁仙人不備，舉拳亂揮，有兩人被那僵尸擊中，破了陣形。
越王狂妄一笑，渾身邪氣蕩出，震得在場的仙人皆不能起身，他低頭看向腳下的霽靈，劈手砍下。霽靈后背受擊，一口鮮血吐出，幾近昏迷。
爾笙此時(shí)終是緩過神來，見此變故，她撿了地上的一塊石頭沖越王狠狠砸去：“龜孫子！叫你欺負(fù)人！你去死！”
區(qū)區(qū)石塊又如何能對他造成傷害，不過爾笙的話倒是讓他眼中的血色又重了一層。
“本王將入得回龍谷，食不死仙草，將與天地齊壽，與日月同光！黃毛丫頭休得胡言！”
“你將會像烏龜一樣活得長長久久！像糞坑里被屎磨得發(fā)光的石頭一樣遺臭萬年！”
此話惹怒了越王，他伸手一探，爾笙只覺脖子一緊，接著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向越王飄去，任她如何掙扎腳也落不了地。沒一會兒，她眼前便因?yàn)橹舷⒍囮嚢l(fā)黑。
恍惚之間，她感覺深潭上清澈的風(fēng)陣陣襲來，吹醒了她混沌的大腦。
辰渚與長淵掉入的那處灌木叢中隱隱泛出一絲銀白的光，在黑夜之中顯得有點(diǎn)刺目，但卻令人感到安全而溫暖。
當(dāng)然，這只是爾笙的感覺，對于被邪氣鎮(zhèn)壓在地的眾人來說，現(xiàn)在忽然溢出的這股氣息更令他們感到壓抑而痛苦，如同在莊嚴(yán)的神殿之上，被高高在上的神明冷漠地注視著……
“欲擾龍族長眠之地者，殺無赦�！�
龍族長眠之地……
越王手一松，那股無形的力量剎那便消失了。爾笙癱軟在地，捂著脖子狠狠地咳嗽。
“龍？”越王盯住自那灌木叢中走來的男子，笑道，“本王便是擾了又如何？不過是一群已作古的生物�！�
長淵踏著細(xì)碎的草葉緩步走出，周身光芒盡斂，他神色冷漠，黑眸中金光閃過，轉(zhuǎn)瞬間又全無一絲情緒。
越王雖不知長淵是何身份，但心知此人不好對付。他臉上的玩笑之色也漸漸收起，揮手招來那巨型僵尸，手一舞，僵尸便似木偶一般飄蕩出去，身形靈活得與剛才那個(gè)笨重的大漢完全不像。
長淵右手探出，生生接住僵尸揮來的巨拳，如此大力的皮肉相接竟沒有發(fā)出半分聲響。
爾笙緩和了呼吸，略有些擔(dān)憂地抬頭一望，只見長淵指尖光芒凝聚，轉(zhuǎn)瞬間，那僵尸的整只胳膊便輕易地被卸了下來，宛若玩具一般被長淵棄于一邊。僵尸仰天長嚎，其聲令人聽之發(fā)怵。
長淵神色不變，手一揮，拍于那僵尸的喉間，慘叫聲戛然而止。他收回手，僵尸頹然軟倒在地，長淵冷著眸色接著向前，他走得不徐不疾，但偏偏每一步都有令敵人膽寒的氣勢。
越王被懾得微微往后一退，又咬牙恨著長淵：“本王計(jì)劃已行至今日這步，決不能斷送在你這莫名其妙的人手上�！�
長淵哪聽他廢話，若是他有往常十分之一的力量，早就將其斃于掌下，奈何現(xiàn)在他重傷在身，依靠爾笙捉給他的蟲子才能暫時(shí)恢復(fù)一點(diǎn)力量，但最多能支撐他一刻，若這一刻內(nèi)不將其解決，在場之人活不了不說，連回龍谷也會被這骯臟之人踐踏。
他怎能容許……
長淵探手為爪，直取越王喉間。越王閃身躲過，長淵步步緊逼，招招皆是致命的殺招，越王提氣與之抗衡，漸漸不敵。
越王瞳色漸化為血，心道自己絕不能在這里敗了，一邊擋一邊往那軟倒在地的僵尸那里靠。
此時(shí)灌木叢中的辰渚才從打擊中醒過來，睜開眼便看見自己師門眾師叔皆倒在地上，而與敵人纏斗的竟然是路都走不得的長淵，他頓時(shí)傻眼了，然而當(dāng)他看見下一幕時(shí)，此后的三個(gè)月里愣是沒有吃進(jìn)半點(diǎn)帶腥味的東西。
那越王竟然逃至僵尸旁邊，翻過僵尸的胸膛，掏出里面的黑蟲，全吃進(jìn)嘴里。
“神啊！神啊！天�。∷渤韵x子！他也吃蟲子！嘔……這世界怎么了……嘔……怎么了！”
長淵眸色微微一深，殺意更重，正欲奮力一搏，越王忽然從僵尸的體內(nèi)挖出一個(gè)比尋常蠱蟲大了三倍的黑蟲，欣喜地吞進(jìn)了嘴里。他將僵尸往長淵身上一扔，擋住了長淵的視野，等長淵將那僵尸煉化成粉末，越王頭頂上竟然生出了一條條黑色的經(jīng)脈，看起來十分駭人。
他狂妄地仰天長嘯：“無人能礙本王大事！本王要壽與天齊！”聲色中的邪氣竟比方才更為濃重。
長淵心道不妙，身形一躍，那越王竟像瘋了一般，半點(diǎn)不守，徑直向長淵沖去，也探出手，做的竟是要取長淵心脈的打算！
辰渚大叫：“小心！”
爾笙驚駭：“長淵！”
長淵眉頭一皺，終是閃身避開，越王換了一副不要命的打法，不管不顧地往長淵身上招呼。長淵往后一退，恰好踩住趴在地上的霽靈的手。長淵心知，若是他再退，以此時(shí)這人拼命的打法，后面眾人和爾笙定會被殃及。
黑眸一凜，瞳孔深處的金光再起，長淵定住身形，接了越王兩招，化守為攻，擊得越王又往后退了三步。
長淵正欲追擊，卻猛然覺得腹內(nèi)一空，身上的傷口處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糟糕，長淵暗道，那蟲子煉化出的神力沒了……
不等他想出應(yīng)對之策，對方的殺招已逼至身前，避無可避，長淵唯有稍稍側(cè)過身子，躲開了越王直逼心房的攻擊。
對方的指尖穿透他的肩胛骨，越王揚(yáng)聲大笑，然后狠狠地將長淵甩了出去。長淵的背劃過深潭邊上的尖石，終是在即將滑入潭水之中時(shí)停了下來。
長淵癱軟在地，身上的筋骨猶如被扯斷了一般疼痛，他越想撐起身便越是疼。
越王邁著勝利者的步伐，漫步走到長淵面前，似炫耀自己戰(zhàn)果一般舔了舔指尖上長淵的血：“你身體里的力量也甚好，干脆也讓我嘗嘗吧。”
辰渚在后面聽得這話，渾身發(fā)抖，他半是生氣，半是害怕，氣憤地捶了捶自己的雙腿。爬不起來，在如此強(qiáng)大的邪氣之下，他爬不起來！半分忙也幫不上！抬頭一看，眾仙長也皆是一副憤恨的表情。
憤恨著自己的無力。
適時(shí)，一道人影沖了過去，嬌小的女孩用瘦弱的肩膀擋在了長淵身前。她怒瞪著越王，紅了一雙眼。
“我讓你吃！隨便嘗！但你不準(zhǔn)欺負(fù)長淵！”
爾笙的舉動(dòng)無疑讓眾人都吃了一驚。
眾仙人尚且無法抵御的邪氣，她為何不受影響？
越王血紅的眼眸盯住爾笙：“呵，這世上竟還有蠢得自己來送死的。”爾笙狠狠地瞪著他，眼眸中全是厭惡與仇視，越王心中怒火大盛，“既然你存心求死，本王便遂了你的心愿�！�
他慢慢走近。
長淵動(dòng)了動(dòng)指尖，想把爾笙拉到自己身后，奈何身體已疼得麻木，全然不聽他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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