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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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齊美麗吃完飯,我就回宿舍了,昨晚沒睡好,今天又起得早,我回到宿舍見剛好空無一人,爬上床就睡了。
我是被一道壓抑的哭聲吵醒的。
哭泣的人是陳小酒,她在給程光明打電話,我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然后整個人都斯巴達(dá)了:我靠老天爺你能不能別再逗我了?這倆人的破事兒能不能別再讓我碰上了?!
我們宿舍床位較高,估計陳小酒是沒看到躺著的我,我提氣正準(zhǔn)備坐起來以示我沒偷聽,“!钡囊宦,我擱在床頭的手機(jī)響了。
我:“……”
宿舍里靜了有十幾秒,然后我慢慢地坐起來,低下頭,正看到陳小酒一臉復(fù)雜地看著我。
我面無表情,陳小酒不知道什么時候也不哭了,四目相對,氣氛尷尬得一觸即發(fā)。
惦記著上午的一巴掌之仇,我其實(shí)也意難平,心想實(shí)在不行就打一架吧,誰想陳小酒盯著我看了一會兒,一言不發(fā)地摔上門走了。
我聳聳肩,低下頭看短信,看了一眼就怒氣勃發(fā)。沉默著抓起外套套上,我爬下了床,穿上鞋就出門了。
到了宿舍樓下,T大摧花教教主南燭果然在等我了。
我們C大別的東西不多,花癡卻是一抓一大把,我走出宿舍樓門,毫不意外地看到南燭方圓五米之內(nèi)有一群女生在搔首弄姿……
南燭和陸尋不同,陸尋溫文爾雅,南燭是個人渣。溫文爾雅的人不會以貌取人,但人渣不同,他周身散發(fā)著一股子“丑女勿近”的氣息,所以那幫女生雖然覬覦他的美色,卻到底沒敢太靠近他。
但我就不同了。
想到短信里那句頤指氣使的“下來”,我就氣不打一處來,他真當(dāng)他是我大爺?心里有氣,我頂著一張面癱的臉走近他:“干嗎?”
南燭原本低著頭在單車上坐著,一只腳帥氣地踩著地,抬頭看到了我,他的臉色也沒好看到哪兒去:“你吃東西了嗎?”
我當(dāng)時就受驚了。不是吧!今天是世界友好請客日嗎?
我正詫異著還沒開口,他就冷冰冰地說:“吃過我就走了。”
我張了張嘴,還沒出聲,他一踩踏板躥出去了。
我:“……”
神經(jīng)病。。!
莫名其妙地被人耍了一通,我不爽得簡直要罵娘了,一路走一路“親切地問候”南燭,進(jìn)了宿舍還覺得不夠解氣,就給他發(fā)了一條短信。
“有空去精神科看一下!”
煩得厲害,我把手機(jī)扔在床上,換了衣服下樓去跑步了。
幾圈跑了下來,再回宿舍,已經(jīng)是九點(diǎn)半了。我們宿舍的夜生活十分單調(diào),無非就是看電影啊打游戲啊做面膜啊什么的,我進(jìn)門時宿舍只有艾琳,她趴在床上在講電話,一向嘴巴不饒人的小公主居然聲音溫柔,眼神依戀,這架勢一看就是在給她暗戀多年且始終藏著掖著不肯給我們見的某男人聊,我笑了笑,拿了干凈衣服去洗澡了。
一番折騰下來,爬上床已經(jīng)是十一點(diǎn)了,手機(jī)在床角嗡嗡地震,我拿起來看,是陸尋的短信。
嘴角莫名其妙就翹起來了。
陸尋的短信很簡單,大意就是感謝我今天請他吃飯,以及抒發(fā)他貿(mào)然替我報名結(jié)果給我造成了困擾的抱歉。
我笑瞇瞇地回復(fù):“知道你是好意,沒關(guān)系啦^_^!
“還沒睡?”他的短信很快回復(fù)過來。
“剛剛洗完衣服,準(zhǔn)備睡啦。”
“好,明天見!
明天見?
明天見?!
我的眼睛控制不住地彎了起來,什么南燭啊神經(jīng)病的,早拋到了九霄云外。
一覺醒來是早上七點(diǎn),我上午有課,所以沒敢賴床,早早就爬了起來。穿衣洗漱完畢剛出宿舍沒走幾步,迎面碰到了一個扎雙馬尾的女孩。
女孩看著我,語氣是很明顯的不能確定:“數(shù)學(xué)系C班傅一?”
我遲疑了一秒:“是!
女孩一撇嘴,原本正常的神情里突然多出了一種露骨的敵意:“樓下一個帥哥讓我轉(zhuǎn)交給你的!
她變戲法似的從背后弄出了一個盒子。
盒子不是很大,但包裝十分精致,我低頭看了一眼,認(rèn)出這是一個蛋糕房的標(biāo)志,下意識地問:“你確定是給傅一?”
我不是沒見過男生給女朋友送早餐吃,只是我從來沒有男友,不曾享受過這種待遇,第一反應(yīng)當(dāng)然是誰弄錯了。
女孩又一撇嘴,態(tài)度比剛才更差了一點(diǎn),她憤憤地把蛋糕盒塞進(jìn)了我的手里:“不秀恩愛會死?!”
扔下這句,“噔噔噔”地走了。
我站在原地,抱著盒子,整個人無奈并且無語——誰能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
我低頭正準(zhǔn)備拆開盒子看看是不是惡作劇,手機(jī)一震,進(jìn)來一條新的消息。我騰出手看了一眼,忍不住就爆了粗:“靠!”
發(fā)件人大魔頭,短信是冷艷高貴的四個字:愛吃不吃。
又是南燭!
我氣得沒工夫跟他扯淡,直接把電話撥了過去,那邊接通,我開門見山地說:“你是不是沒有錢買藥吃?”
南燭冷笑一聲:“你以為我愿干這事?”
“什么意思?”
他“哼”了一聲,二話沒說,直接把電話掐了。
我……去他二大爺?shù)模?
托南燭的福,我一上午都糟心得厲害,齊美麗幾次丟紙團(tuán)邀我聊天,我視若無睹,這家伙忍無可忍地趴桌上睡了。
腦子里都是南燭反常的舉動,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戳了戳齊美麗的胳膊。
齊美麗剛才被我無視,這會兒分外拿喬:“不約,叔叔我們不約!
我哭笑不得,直接拽過她問:“你之前見過南燭,覺得他怎么樣?”
“帥。
“不是這個。”我頓了一下,欲言又止,“你……你覺不覺得他有什么問題?”
“你是指哪方面?”齊美麗眼冒狼光,來興致了。
我無語地白了她一眼,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頭,齊美麗瞬間變臉,一本書照著我的臉丟了過來:“你腦子才有問題呢!”
……我真是瘋了才會問她。
終于熬到三節(jié)必修上完,齊美麗誠邀我去她的宿舍玩耍,反正我閑著也沒事做,就答應(yīng)了。
兩個人收拾好包走出階梯教室,正好趕上大課上完的回寢高峰,電梯口聚集了一大群人。五教的每個樓層都有六部電梯,但趕上各大學(xué)院都上大課還是供不應(yīng)求,我們所處的樓層是五樓,也不算太高,懶得擠電梯的我就戳了戳齊美麗的胳膊:“走樓梯吧?”
齊美麗沒吱聲,低頭朝我示意了一下她的腳。
我一看就跪了,恨天高!
不能走樓梯就只能等,電梯一趟趟上來,送走了一群又一群人,好容易輪到我跟齊美麗了,又是一撥人蜂擁擠了進(jìn)去,我剛邁進(jìn)了腳,“嘀”的一聲,警報響了。
所有人都看著我。
齊美麗被人群擠在了電梯的中間,屬于自身難保的那種境況,她見此情形忍不住靠了一聲。我倒是沒有生氣,第一反應(yīng)就是想收回腳,手腕卻被人輕輕地捉住了。
“超時!
那個人春風(fēng)和煦般地說了一句,另一只手微抬,按了關(guān)閉,我迷迷瞪瞪地就在電梯里了。
電梯開始運(yùn)行,想到剛才那莫名熟悉的嗓音,我的反射神經(jīng)回歸,一顆心開始撲通撲通亂跳。下一秒,齊美麗欣喜若狂的聲音響了起來:“男神,是你啊!”
電梯里十來個人都看我身邊的人,我也抬眼,看向了他。
陸尋的一張臉清秀而又漂亮,他長睫低垂,嘴角輕挑,正淺笑盈盈地看著我。
他今天應(yīng)該是來學(xué)校開會的吧?標(biāo)準(zhǔn)的西裝革履。四目相對,我也不好再裝沒看到了,只好尷尬地笑了一下:“是你啊……”
我怎么能不尷尬!電梯里擠得人都快哭了,我又是被拽進(jìn)來的,整個人幾乎緊緊地貼在陸尋的身上,有此艷福我當(dāng)然不會矯情地不享,只可惜艷福的身邊,以及他身邊的身邊,分別是我們院的書記和院長……
我這人打小時候起就什么都不害怕,最怕的就是老師,因?yàn)槲页煽儾。眾目睽睽之下姿態(tài)曖昧地靠在男神的懷里已經(jīng)夠我尷尬的了,何況旁邊還有倆學(xué)院領(lǐng)導(dǎo)目光如炬地盯著?
我現(xiàn)在只希望齊美麗別亂說話。
但是很顯然,齊美麗不亂說就不是齊美麗了。
她站在電梯的正中間,位置剛好又在書記和院長的斜后方,所以她根本沒瞧見他倆。眼見男神近在咫尺,齊美麗一顆心騷動得完全按捺不住,她特別意味深長地說:“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傅一剛剛還跟我說起您呢!”
齊美麗聲音挺大,我的名字又被她咬得字正腔圓,書記和院長聽到這句話后都一臉的“哦原來這貨就是傅一啊”,其他人更是不知道誰先“撲哧”一聲,然后大家不約而同地都笑了。
笑聲里并沒有惡意,但我的臉還是瞬間就漲紅了,齊美麗那個豬隊(duì)友完全沒有意識到我的困窘,還在朝著我擠眉弄眼,我又羞又窘地抬眼去看陸尋,他倒是面色如常,似乎并沒有被電梯里的氣氛影響,只是和煦地笑了一下。
接下來的幾十秒我簡直度秒如年。
電梯里實(shí)在太擁擠了,我的背完全和陸尋的前胸貼著,兩個人身高懸殊,我的腦袋剛剛到他的領(lǐng)口,所以只要我稍微動一下,我的頭發(fā)就會掃到他的下巴。
旁邊書記在笑,輕聲地和陸尋說著什么,陸尋偶爾回應(yīng)一句,聲音很低,但是氣息毫無意外地直接撲我后頸上來了。
輕輕的,癢癢的,我的臉更紅了……
“!钡囊宦,一樓到了。
我從來沒覺得電梯抵達(dá)的聲音如此好聽,一個箭步就往沖,結(jié)果忘記電梯門開啟之前會有個緩沖了——
“嘭”的一聲,一頭撞門上去了。
“哈哈!痹洪L笑了!
豬是怎么死的?笨死的!我窘得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一只手從身后伸過來,牽住我,手的主人輕輕地笑:“急什么?”
疑問的句式,薄嗔的語氣,門終于在我的眼前徐徐地開了。陸尋牽著我往外走,漆黑的眼睛里有細(xì)碎的光,像是在笑。
我緩緩地閉上了眼,我覺得,我真的可以去死了。
從電梯里出來,我整個人都是木木的,陸尋問我接下來要去哪兒,我說宿舍,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就跟我分開了。
——書記跟院長都跟著,很顯然中午是要應(yīng)酬的吧!
齊美麗等陸尋走了才湊了過來,她這個外貌協(xié)會的會長居然從頭至尾都沒注意到書記和院長!“怎么樣!怎么樣一哥!我夠意思吧?”
我生無可戀地瞟了她一眼,已經(jīng)不想再跟她說話了。
“你這是什么表情?絕望嗎?我的天,你不知道歐巴們都是喜歡蠢女生的嗎?”
她看韓劇看得走火入魔了。
我的心情實(shí)在是太差了,一點(diǎn)兒都不想再跟她玩耍了,于是我擺了擺手:“爺今天心情不好,改日再到你宮里去吧!睙o精打采地回宿舍了。
下午沒課,醒著難過,我吃了飯就又睡了。睡了大約有一個小時,有人敲門,小非把門打開,居然是校學(xué)生會的來了。
他們是逐門逐戶發(fā)調(diào)查問卷來的。
我從小非手里接過一份看了一下,單選題,三十多道,中心主旨就是調(diào)查對學(xué)校的滿意度的。這種問卷以前我們也做過,其實(shí)就是走個形式,大家都是隨便選選,但我這一次做得格外認(rèn)真,做完了還問:“我能再備注一條嗎?”
學(xué)生會的和小非都用一種看神經(jīng)病的表情看著我,我沒理,拿起筆,在問卷的空白處認(rèn)認(rèn)真真地寫了一句話。
問卷收齊,人走了,小非一臉好奇地問:“你備注的什么?”
我躺在床上,手蓋著臉,輕輕地說:“五教急需一部教工專用電梯,刻不容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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