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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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棠棠對神石有點興趣,但大偉解釋不清楚,撓著腦袋說就是塊石頭,聽說挺靈,如果頭痛,在石頭上蹭蹭腦袋,馬上就不痛了,如果肚子痛,就蹭蹭肚子。
“那我昨晚睡得不好,腦袋發(fā)暈,我一會兒去蹭蹭腦袋。”
“洞里還有個洞,在那里許愿,仙女會聽見的!
“你要許什么愿?”
“保研成功。”
“這里的仙女,還管得著大學(xué)里保研的事?”季棠棠哈哈大笑。
“也就是個心愿唄……”大偉挺不好意思的。
兩人運氣不算太好,到底沒能看到什么鷹嘴巖,不過仙女洞倒是很快就找到了——洞口結(jié)著當(dāng)?shù)厝藨T用的經(jīng)幡和哈達(dá),很是顯眼。
洞口只一米來高,必須彎腰進(jìn)去,從外頭朝里看,里面黑漆漆的,時不時還聽到滴答滴答的流水聲。
“里頭有活水?”季棠棠有點奇怪。
“不知道,那大哥沒說!贝髠澫卵,“棠棠姐,我打頭陣啊!
倒是挺有紳士風(fēng)度,季棠棠心里贊了一句,也跟著彎腰進(jìn)去,不知道是因為進(jìn)洞還是彎腰的關(guān)系,總覺得氣喘不順,有點費力。
需要彎腰的路途很長,兩人得時不時蹲下身子休息,越往里走越黑,季棠棠掏出手電來照明,燈光在不遠(yuǎn)處晃了晃,那里很亮,積著一攤水。
“水深嗎?”季棠棠問前頭的大偉。
“深倒不深,過腳面,就是可憐我的鞋廢了!”大偉大呼小叫的,季棠棠在后頭偷笑,她的登山鞋不怕水,一步步很是肆無忌憚。
約莫過了五分鐘,前頭的大偉長吁一口氣,“終于能站直身子了。”
季棠棠一步步挪過來,扶著石壁起身,手電四下那么一掃,見一塊圓柱狀的石頭,石頭上扎著哈達(dá)。
大偉提醒她,“那八成就是神石,你不是頭疼么?快去蹭蹭!
季棠棠依言過去把額頭貼在石頭頂上,石頭面上涼涼的,出奇的光滑,也不知被多少人蹭過了, 她念叨了幾句,回頭看大偉,“你不來?”
“我找那個許愿洞,保研比較重要!贝髠ニ南聫埻,“究竟是哪里來著?”
季棠棠打著手電幫他照明,手電的光柱一遍遍在滲水的嶙峋洞壁上掃過,大偉忽然叫了一聲:“別動,就那兒,那兒!”
“哪兒?”季棠棠將光柱往回移了移,這才反應(yīng)出光照著的那處黑色比周圍淺些,看起來是個小洞。
“哎,棠棠姐,幫我照著些,保研成功與否,在此一舉了!”大偉顯得很激動。
季棠棠噗一聲笑出來,將手電打低了些,“那邊也有積水,小心鞋子。”
大偉應(yīng)了一聲,踮著腳尖往那個小洞走,到洞口時兩手撐著洞壁,先把腦袋慢慢探進(jìn)洞里去,忽然又驚又喜,叫道:“哎,棠棠姐,這洞洞口小,里頭高,剛好能容一個人站進(jìn)去!”
沒等季棠棠回答,他矮著身子進(jìn)去了,從外頭看,只能看到他的兩條腿。
這個洞,凌曉婉八成也是來過的。季棠棠想著,把手電打向另一邊,想看看整個仙女洞的大小輪廓,才走開幾步,就聽到身后傳來大偉鉚足了勁的喊聲。
“我要保研!保研!保研!”
幾乎能想象出他鼓著腮幫子的模樣,季棠棠有點晃神,她記得自己大四的時候,也像模像樣跟室友們討論過要不要繼續(xù)讀研的問題。
“棠棠姐,我怕仙女沒聽見,再喊三聲!
季棠棠把手電打向洞頂,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我要保研,保研……”
聲音一下子斷了。
季棠棠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忍不住提醒他,“你不是說三聲么?怎么才兩聲?”
沒人答應(yīng)。
似乎有哪里不對勁,季棠棠的心跳開始加速,她咽了一口口水,慢慢轉(zhuǎn)過身,手電的光柱照向剛才大偉站的位置。
從這個角度,明明可以看到大偉露在洞口的兩條腿的,但現(xiàn)在,她只能看到黑洞洞的洞口。
季棠棠握著手電筒的手微微顫抖起來,她試探著又喊了一聲:“大偉?”
還是沒人回答,四周安靜得可怕,滴答的水聲分外刺耳。季棠棠把登山杖的杖尖外指護(hù)在身前,打著手電向那個洞口過去。洞口很小,她站了一會兒沒見里頭有異動,便屏住呼吸,先把登山杖送進(jìn)去,反握了手柄搖了幾下,杖端磕在石壁上,發(fā)出悶悶的聲響。
除此之外,絕對沒有別的障礙物,季棠棠心一橫,矮身鉆了進(jìn)去。
大偉說得沒錯,這洞洞口小,里頭卻高,剛好能容一人站得下。
只是,除了洞口,根本沒有別的出口,那么大一個大活人,怎么就這么憑空……不見了?
這完全就超出正常人的認(rèn)知范圍了,季棠棠站了半晌,突然害怕起來,似乎這洞口就是一張嘴,再遲上片刻,利齒閉合下來,自己就再也逃不脫了。
她雙腿發(fā)軟,幾乎是落荒而逃,出洞的時候頭幾次磕到洞壁,連登山杖都落下了。
洞外,陽光熾烈得刺眼,季棠棠頭暈?zāi)垦5,倚著石壁大口喘氣,忽然想起什么,轉(zhuǎn)身沖著洞內(nèi)大喊:“大偉!大偉?”
沒有回音,只見高處禿鷹盤旋,風(fēng)吹過,巖石上的灌木叢草微微晃動,季棠棠站在最盛的日光之下,卻只覺得遍體發(fā)寒,直到旁邊傳來絮絮的人聲。
回頭一看,是兩個當(dāng)?shù)厝,皮膚黝黑的男子,手里搖著轉(zhuǎn)經(jīng)筒,嘴唇上下翕動,應(yīng)該念的是六字真言,季棠棠仿佛落水者撈到了稻草,趕緊迎上去,一迭連聲說:“能幫個忙嗎?我朋友在洞里……”
對方顯得茫然,先是擺擺手示意聽不懂漢話,然后嘰里呱啦說了一大串當(dāng)?shù)卣Z,這回?fù)Q了季棠棠聽不懂,她呆呆地看著兩人走過去,那兩人似乎也覺得她很奇怪,走出老遠(yuǎn)還回頭看她。
毛哥很早的時候就起床下樓開旅館大門,那對上海小姑娘前兩天叮囑過他,早上務(wù)必給開個門,因為要趕今天的早班車回蘭州,然后從蘭州乘飛機(jī)回上海。
開了門之后,毛哥又轉(zhuǎn)回去睡回籠覺,直到日上三竿才打著哈欠正式起床,先把爐子的水燒上,然后挨個兒把架在桌子上的凳子放下來,最后去隔壁的餐廳給自己點份牛雜湯,給岳峰和光頭點了粥和饅頭咸菜,雞毛在尕奈有店,一直回家住,不需要他照顧吃喝拉撒。
點完了他忽然想起昨兒到店的季棠棠,也給她點了一份。
湯飯送到,毛哥挨著窗邊的桌子坐下,很是心滿意足地享用早餐,岳峰起得最早,跟他打了聲招呼就去了洗手間,接著下來的是那對上海女孩中的一個,好像是叫什么羽眉的……
毛哥的眼睛刷地瞪圓了。
羽眉拎著化妝包,估計是去洗漱的,毛哥盯著她的背影倒抽氣,岳峰進(jìn)來倒水喝的時候,毛哥騰地就躥上去了。
“那個……那個羽眉,”毛哥氣急敗壞的,“不是說要趕今天一早的車走么?不是要趕飛機(jī)嗎?我還特意起個大早把門給開了……”
“改簽了!痹婪宕鸬幂p松。
“為什么改簽?”
“在這兒玩得開心,想多待幾天唄!
“是不是你?”毛哥咬牙切齒,伸手就戳岳峰的額頭。
“哎……”岳峰躲他,“我可什么都沒做,我不好那款的!
“那還不讓人走?”
“都說了人自己樂意留的,再說了,現(xiàn)在人少,多些人多點熱鬧,不也變相給你賺多點房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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