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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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個滿臉憔悴思女心切的中年婦人,季棠棠心里一軟,盡量把語氣放平和:“我想你有點(diǎn)誤會,我只是要查你女兒的事情,我沒說一定會找到她,更不敢保證她還平安!
那頭一下子沒了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聽筒里才傳來凌曉婉媽媽近乎哽咽的聲音,“季小姐,你的意思是……曉婉她已經(jīng)……”
季棠棠心中不忍,遲疑了一下,還是做了隱瞞,“我只是覺得,已經(jīng)過了這么久了……”
“一定沒事的季小姐!绷钑酝駤寢尩穆曇艉芗,“你不是普通人啊,你跟她從沒見過都能夢見她,都能說出她的特征來!你出面一定能找到她的,對不對?”
季棠棠不知該說些什么,只好敷衍了句,“我現(xiàn)在還沒查出什么,等有了消息,會聯(lián)系你的。”不等凌曉婉媽媽回答,她飛快地掛斷了電話,她很怕繼續(xù)對話下去,會不得不讓凌曉婉的媽媽面對巨大的失望。
凌曉婉是否還安然無恙?不可能。
因?yàn),凌曉婉是撞鈴的第一道怨氣,只有死人的怨氣,才能撞響她帶的那串古錢風(fēng)鈴。
證實(shí)了陳偉的離開純屬子虛烏有,還得把背包重新?lián)Q回來,還不好故技重施,一而再再而三撞翻前臺擺設(shè)的伎倆未免太過拙劣,好在時間也比較晚了,再過一兩個小時,旅館關(guān)門,前臺應(yīng)該就沒有人了,屆時再換背包應(yīng)該比較方便。
折騰這么久,季棠棠多少有點(diǎn)累了,歪在床上本想休息一會兒的,哪知一覺起來,窗外已經(jīng)黑透了,掏出手機(jī)看時間,凌晨一點(diǎn)三十分。
打開房門,靜悄悄的樓道里杳無人聲,季棠棠背著背包躡手躡腳下樓,大堂里黑漆漆一片,她打開手電,確認(rèn)了一下前臺的位置,又把背包換了回來。
背包上樓時,忽然想到了什么,心說糟了。
她向毛哥借包時,只字未提晚上換旅館的事——這么說來,對毛哥他們來說,她屬于是走失了?夜半未歸?
想起昨天光頭他們?nèi)ユ厮_摩峽谷找羽眉和曉佳,還有中午岳峰對她發(fā)了那好大一通脾氣,季棠棠不覺頭皮發(fā)麻。
想到尕奈鎮(zhèn)上的旅館多半會互通有無,她趕緊找到前臺的電話簿,翻了一回,果然找到了毛哥旅館的前臺電話,撥號碼時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她很希望沒人接:那至少說明沒人在等她,大家都去睡了。
事與愿違,剛嘟了一聲就有人提起了電話,是毛哥焦急的聲音,“找到了么?”
季棠棠愣了一下,“?”
毛哥立刻就聽出了她的聲音,“丫頭!”聲音里明顯有怒意,“你跑到哪兒去了?光頭和岳峰他們出去找你,現(xiàn)在都沒回!不管你在哪兒,趕緊回來。我還得打電話給光頭他們,讓他們別在峽谷亂晃了。”毛哥不由分說掛了電話。
季棠棠腸子都悔青了,自己一意孤行是自己的事,但是影響到別人就很欠抽了,況且現(xiàn)在都快凌晨兩點(diǎn)了,岳峰和光頭居然還在大峽谷里找她。
如果有地縫,她真的希望鉆進(jìn)去,接下來,她硬著頭皮把格桑的店主叫起來開門,店主是個五十來歲的大嬸,心腸倒很好,睡眼惺忪地問她:“姑娘,大半夜的,你有地方去么?”
季棠棠趕緊點(diǎn)頭,“有!
店主不放心,還打著手電送了她一程。
毛哥在大門口等著,季棠棠心慌慌地走上前問:“光頭他們回來了么?”
“還沒,聯(lián)系上了,估計(jì)在路上呢!泵鐫M肚子氣,見她已經(jīng)是一副懊惱得要死的樣子了,也不好再罵她,“別說了,趁他們還沒回,趕緊回房睡覺去吧。”
季棠棠沒反應(yīng)過來。
“你不睡覺,等著他們回來挨罵是么?”毛哥瞪了這女孩一眼。
毛哥倒是挺向著自己的,但是光頭他們在峽谷里白忙活一場,本來就滿肚子氣,回來一看,她居然大模大樣就睡了,不是更讓人光火嗎?
“算了,讓他們罵我吧,我都做好準(zhǔn)備了!
季棠棠進(jìn)屋去挨著爐子坐下,夜晚的尕奈比起白天溫度起碼低了十五度,毛哥怕她冷,拿了條毛毯來給她蓋上。
季棠棠倚著椅背,把毛毯裹得緊緊的,出大峽谷需要一段時間,光頭他們沒那么快回來,毛哥關(guān)了門,在前臺里理賬,間或喝一兩口青稞酒。
“丫頭,要喝酒么?夜里抗寒!
季棠棠搖頭,想了想找話說:“岳峰他們今天是不是去高原海子了,好玩么?”
“還不就那樣,”毛哥頭也沒抬,“他們經(jīng)常來這兒的,什么大峽谷、高原海子,看多了去了,無所謂好玩不好玩!
“他們是做什么的?怎么這么空閑。俊
“他們跟你不一樣,丫頭你是大學(xué)生吧,畢業(yè)了進(jìn)大公司,規(guī)規(guī)矩矩做事,不知道外頭三教九流的路數(shù)多得很,哪一行都有大把錢賺,不一定要累死累活。”
他說得隱晦,季棠棠也不好再問。
漸漸地,她就有了睡意,迷迷糊糊中聽到毛哥壓低了聲音給岳峰他們打電話,思緒亂糟糟的,想到很多事情,想到仙女洞,還有那個洞中洞。
洞中洞里,她彎著身子,手拿登山杖在洞壁上來回敲打,然后,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將頭頂上的石蓋推開。
洞口有一個人,穿得破破爛爛,骯臟的頭發(fā)結(jié)成了一縷一縷,他奮力往外爬,腋下夾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那是陳偉。
季棠棠的心跳得厲害,她手腳并用,希望能攔住那個人把陳偉截下來,她拼命地往前爬,原以為爬出了洞口就能看見陽光,誰知道不是,居然到了一個更加幽暗的洞里。
陳偉坐在一個角落里,滿臉血污,他痛苦地看著季棠棠,然后開口跟她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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