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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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咪老師，莫非這是……”
十有八九是文字妖怪的影響。
“夏目，你過來�！�
貓咪老師打算帶我去八原。在此之前，我先去前面不遠(yuǎn)處汲了些水回來，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迅速給河童的圓盤喂水。剛才還在抱怨不已的河童，已經(jīng)如往日一般對我道了謝，然后不知所終了。
八原，在貓咪老師的召喚下，小胡子和中級妖怪它們似乎都聚集在了我周圍。
“這不是夏目大人嘛，您竟然看不見我們了？這真是天大的意外��！”
“天大的意外，天大的意外！”
“真是有夠丟臉的呢，不過是區(qū)區(qū)文字妖怪鉆進(jìn)了眼睛里，竟然就看不見我們了，再弱也要有個限度嘛，不過這樣更加惹人疼就是了！”
“嗚哇，住手！不要忽然對著我吹氣啊，丙！”
“這坨矮矮的肉團(tuán)子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可謂一點用處都派不上的保鏢是也�！�
“啰唆！高貴如我，怎么可能去同那等小角色計較。”
那些因為擔(dān)心我而聚集在此的妖怪朋友的確就在我身邊，然而，除了貓咪老師，我看不見它們中的任何一個。說起來，貓咪老師那圓滾滾猶如小豬一樣的身姿不過是供它附身的容器，別人都能看見，即便是現(xiàn)在的我也不例外，所以我們才會一直對昨日起就發(fā)生的異變毫無所覺。
“夏目，如果是這樣的話如何？”
伴隨著沉沉的一團(tuán)煙霧，貓咪老師的身影消失了。
突然之間，我身邊空無一人。
“貓咪老師，你在嗎？”被不安捕獲，我慌忙出聲問道。
沉默。
一輛自行車駛過身邊。
戴著棒球帽的老爺爺見我孑然一人站在原野入口處，似乎很是驚訝地瞥了我一眼，又騎著車離開了。
“貓咪老師？”
“放心吧，我在呢。”
聽到它的聲音，我才放下心來。
“快變回原來的樣子吧。只能聽著聲音的話，我沒法冷靜�！�
“那本來就不是原來的樣子，不過是我大隱于市的幻象�！�
貓咪老師一邊抱怨著，一邊砰地變回了招財貓的樣子。
“即便是那樣弱小的家伙，直接附體后也會造成一定程度的危害啊，真是有意思極了�！毙『诱f。
“沒辦法，姑且先去調(diào)查一下關(guān)于文字妖怪的情況吧�！北f。
“可是，這件事還是不要讓別的妖怪知道的好。”
“要是知道夏目看不見了，它們說不定會跑來搶奪垂涎已久的友人帳呢�！�
“這件事我們幾個都要保密啦�！�
“保密，保密�！敝屑壯謧冋f。
本來我還為看不見妖怪煩躁不安，此時心底悄然涌出了感激之情。
從八原回家的路上，我一邊和貓咪老師往回走一邊思考。
如果從此以后就這樣看不見它們的身影了呢？
從前，我遇到過一些失去了靈力，變得再也看不見與自己心靈相通之人的人。那是我與貓咪老師它們結(jié)識之后的事，當(dāng)知道原來這樣的情況也是會發(fā)生的，我感到十分恐懼，內(nèi)心深處如同被什么緊緊掐住了一般。
“你在想什么？夏目�！�
“沒有，沒想什么。”
“你一定又在想，文字妖怪吸食了你的靈力，在你的眼睛里大肆繁殖，然后擴(kuò)散到全身了怎么辦之類毫無益處的事吧？”
“我才沒有這么想！請別危言聳聽好嗎，貓咪老師。”
我的確沒怎么想象過如此糟心的情況，雖然也不能說完全沒有過。現(xiàn)在只是看不見妖怪，如果有一天變得連聲音也聽不到，氣息也無法察覺了呢？
如果我喪失了感知妖怪存在的能力，它們就不會再為這樣的我費心了吧？貓咪老師也許會……從我這里奪走友人帳，然后不知消失到哪兒去吧？因為對那些前來拜訪的妖怪，我再也無法歸還它們的名字。不會被妖怪所累的日子，本是我從小時候起就不�？是笾�，然而為什么，現(xiàn)在想起這個或許就要實現(xiàn)的心愿，胸口會寂寞得發(fā)痛呢？
那天夜里，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光線微暗的房間里——有壺和盤子、掛畫、陶瓷人偶、掛鐘，還有古物散發(fā)的無處不在的霉味。不可思議的是，整個店鋪都被七彩顏色包裹著，最深處擺著一張收款桌。
一位老婆婆正專心致志地凝視著剛寫好的書信，也許就是那封寄宿了文字妖怪的信。老婆婆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把信裝進(jìn)寫有收信人地址的信封，就在她準(zhǔn)備用糨糊把口封上時，手卻一頓。老婆婆嘆了口氣，把沒有封口的信封塞進(jìn)了抽屜里。
突然，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奇異光線灑滿了店鋪，周圍的古董器具仿佛對老婆婆的嘆息有所感應(yīng)，紛紛騷動起來。沒有通電的煤油燈散溢著溫馨的光輝，人偶的影子輕輕起舞，像在安慰老婆婆一般，古董器具們開始舉辦屬于它們的舞會。然而老婆婆對此并無所覺，閉上眼沉浸在回憶中，不多時便淺淺地睡去。
已經(jīng)持續(xù)三天看不見妖怪了。八原的妖怪似乎很好地為我保守了秘密，河童也心領(lǐng)神會，并未對任何妖怪提起此事，因此我沒有遭到其他妖怪的襲擊。幸運的是，文字妖怪尚未在眼睛里繁殖，且沒有帶來更多麻煩。我依然自由，甚至稱得上太平度日，只是十分在意夢中所見的一切。
“說不定，那些文字妖怪想要回到老婆婆的店里去呢�！鼻皝韰R報調(diào)查結(jié)果的丙說。
之前我曾拜托她幫我調(diào)查文字妖怪的情況，遺憾的是并無成果。文字妖怪寄宿于人類眼中這種案例真是聞所未聞，遑論將它們趕出來的方法了。
“原來如此，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啦。夏目，要去那家店鋪看看嗎？”
貓咪老師這次出乎意料地積極，大概也是因為實在看不下去我這種不倫不類的狀態(tài)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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