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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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宇非不想做江岸的伴郎。他說被那么多人盯著看，不習(xí)慣。子彤說：“放心，沒有人會在意你�！绷钟罘钦f：“還是算了。害怕呢�！弊油托α��！翱床怀鰜砟氵�挺羞澀�！彼肫鸪醯奖本┑哪莻�夜晚，身披睡衣的林宇非，簡直是一匹色狼。
耐不住子彤的軟硬兼施，林宇非終于答應(yīng)。不過他有言在先，婚禮上只管吃喝，不管其他。子彤白他一眼，說：“真是餓死鬼投胎。”
婚禮半中式半西式，簡單并且隆重。一襲婚紗的冷馨時刻不離江岸左右，很多時，她不像挎著江岸的一個女人，更像從江岸臂彎里長出的一個具有女人形狀和女人表情的江岸的身體的一部分。當(dāng)《婚禮進(jìn)行曲》飄起，當(dāng)兩個人幸福并且莊嚴(yán)地走上臺，肥頭大耳油光滿面的司儀開始扮起了牧師。
他對江岸說：“你愿意娶這個女人嗎？愛她、忠誠于她，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嗎？”
江岸說：“我愿意�！�
他對冷馨說：“你愿意嫁給這個男人嗎？愛他、忠誠于他，無論他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嗎？”
冷馨說：“我愿意。”
司儀感覺意猶未盡，接著對江岸說：“江岸，你當(dāng)以溫柔耐心來照顧你的妻子，敬愛她，唯獨與她居住。要尊重她的家族為你的家族，盡你做丈夫的本分到終身，不再和其他人發(fā)生感情，并且對她保持忠貞。你愿意在眾人面前這樣許諾嗎？”
江岸說：“我愿意。我江岸愿意承受接納冷馨做我的妻子，和她生活在一起。無論在什么環(huán)境，都愿意終生養(yǎng)她、愛惜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hù)她，不與其他人發(fā)生感情。”
司儀接著對冷馨說：“冷馨，你當(dāng)以溫柔端莊來順服這個人，敬愛他、幫助他，唯獨與他居住。要尊重他的家族為本身的家族，盡力孝順，盡你做妻子的本分到終身，并且對他保持貞潔。你在眾人面前許諾，愿意這樣嗎？”
冷馨說：“我愿意。我冷馨愿意承受接納江岸做我的丈夫，永遠(yuǎn)和他生活在一起。無論什么環(huán)境，都盡我做妻子的本分到終身，并且對他保持貞潔，不和其他人發(fā)生感情。”
司儀點點頭，說：“請新郎新娘交換信物�！毕肓讼�，覺得不夠勁，又加上一句，“愿上帝保佑你們，阿彌陀佛。”
當(dāng)然有人笑場，但更多人是感動。特別是子彤，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又抓起林宇非的手，將鼻涕眼淚毫不吝嗇地蹭上他的袖口。
林宇非說：“沒這么夸張吧？”
“你懂什么？”子彤在他的手背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不就是結(jié)個婚，交換個鉆戒嗎？”林宇非咧了咧嘴，可惡的眉毛一高一低。
“腦殘�！弊油R他一句。
敬酒，吃喝。好聽的祝福，一揀一籮筐。
林宇非盼來烤鴨，吃得兇態(tài)畢露。
“你能不能文雅點？”子彤捅捅他，“又沒有人跟你搶。”
“什么叫人生？人生就是大塊吃肉，大口喝酒，酒足飯飽以后再來三五個餡餅。”林宇非一邊拆著鴨頭，一邊對子彤說，“剛才我想好了，咱們還是先不要去找我的父母�！�
“為何？”
“父母年齡大了，別讓他們擔(dān)心。小失憶而已，再過一兩個月，基本就恢復(fù)了吧�！绷钟罘菢酚^地說。
“想起點什么了？”
“做了些夢。夢里很清晰，醒來忘光光�！绷钟罘悄貌图埬ㄗ彀�，“不過我知道，都是大學(xué)剛畢業(yè)時候的事情�！�
“那就尊重你的意見�！弊油f�！@正是她所希望的。
待忙得差不多了，江岸和冷馨坐到子彤的身邊。冷馨與子彤開著玩笑，江岸給林宇非倒一杯酒�！爸x謝你做我的伴郎，”他說，“也謝謝你做子彤的男朋友�！�
“不用客氣�！绷钟罘茄霾本褪且槐�
“你們交往很久了吧？”
“子彤說，四年了�！�
“你真的什么也記不起來？”
“大學(xué)畢業(yè)以后的事情，沒有一點影子�！�
“說來奇怪，你們相戀四年，我和冷馨卻一次也沒有見過你�！�
“一點不奇怪。我也一次沒有見過你們�！�
“你認(rèn)為這不奇怪？”
“哪里奇怪？”
陸小朵和何小荷眉開眼笑地跑過來。她們“押走”江岸和冷馨，然后命令這對新人給旁桌的賓客敬酒。敬酒是要有節(jié)目的—他們將一顆蠶豆塞進(jìn)冷馨的旗袍，然后讓江岸閉著眼睛摸出來。
江岸紅著臉說：“這不好�！�
“有什么不好？”陸小朵說，“馬上洞房花燭了，還難為情？”
“求求大家，別鬧了�！苯稉碇滠�，“冷馨會不習(xí)慣的�！�
“哈！就因為不習(xí)慣，所以先練練�！焙涡『尚χ榜R上同床共枕了，不習(xí)慣可怎么行？”
江岸瞅瞅冷馨，冷馨臉色蒼白。
“對不起，這樣不行�！苯独鹄滠把杆匐x開，“你們吃好喝好�！�
一桌人全被晾在那里，鬧出N個大紅臉大紫臉大黑臉。
子彤接到一個短信，出去，呂嘯等在門口。
“不是不讓你來嗎？”子彤責(zé)怪他說，“這么多人……”
“想你了，過來看看你�！眳螄[說，“反正沒人認(rèn)識我。”
“那也不好。”
“隨我來�！�
“干什么？”
“隨我來。”
他拽起子彤，子彤只得隨他去。他帶著子彤繞來繞去，繞到酒店后面的一個小花園�；▓@極其隱蔽，連翹、郁金香、紫藤和三色堇開得熱烈。呂嘯放開子彤，說：“中午我啃的涼饅頭，你和林宇非卻在這里做伴娘伴郎，大吃大喝……”
“還不都是你的安排？”
“你還愛我吧？”
“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
“說，你愛我�！�
“神經(jīng)病�！�
呂嘯抓緊子彤的手腕，子彤一連甩了幾下，都沒有甩掉。呂嘯開始親吻子彤，子彤連連躲閃，無奈手腕被擒，終被俘虜。她在呂嘯熱烈并且溫柔的親吻中一點一點融化。她想起他們的過去。
“說，你愛我。”呂嘯竟然可以一邊吻她，一邊命令她。
“我愛你�！弊油部梢浴�
“再說一遍。”
“我愛你�！�
分開時，子彤的面頰，火一般燙。
呂嘯匆匆離開。離開前他告訴子彤，他已經(jīng)替林宇非租好了房子，明天林宇非就可以搬過去。
子彤在花園里靜靜地坐了一會兒，整理衣衫，出去。江岸突然從旁邊的冬青叢里殺出，嚇得她差一點蹦起來。
“你怎么在這里？”子彤說。
“你怎么在這里？”江岸說。
“怎么不陪著冷馨？”
“怎么不陪著宇非？”
“出來清凈一會兒。里面太吵……”
“是宇非不用你陪吧？”江岸笑笑，“他吃得正歡實呢�！�
“他就是好吃……”
“你告訴冷馨，他很有錢？”
“八百二十萬富翁。”
“可是一塊豆腐掉到桌子上，他都拾起來吃掉�！�
“節(jié)儉與有錢并不矛盾……”
江岸就盯著她看，直把她看得非常不自在。
“你還對冷馨說，這四年來，你一直腳踏兩只船？”
“確切說是在選擇，”子彤說，“不多踩幾條船，怎么有個比較？這幾年不斷有男孩子追求冷馨，最終她還不是選擇了你？”
“可是你怎么確定你的選擇是正確的？”
“江岸你什么意思？大喜的日子，我給你祝福，你還我詛咒……”
“我可不敢詛咒你。”江岸說，“不管你選擇了誰，我和冷馨都會祝福你的。只是，子彤，我勸你一句，如果了斷，就要了斷的徹底。藕斷絲連，不僅傷人，并且害己……”
“什么藕斷絲連？”子彤的臉變了顏色。
“隨便說說而已。”江岸笑笑，“快回去陪陪宇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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