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你多走了彎路,看到了更多的風(fēng)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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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唯一能做的,不過是比往日更精彩。每一個甘愿放棄經(jīng)驗、點燃信念的時刻,都無比珍貴。
1
我有一個漂亮朋友林小然,她是個話劇演員,每當(dāng)我這樣介紹,她都會格外強調(diào),要在前面加上3個字喲——三流的。
可她不知道,我總是以她為傲。每當(dāng)我失意或沮喪時,她都會跑過來,以自己獨特的方式來安慰我。有時,只需她一句話或一個擁抱,我就能恍然大悟。
我常常想,幸好世界擁有如此堅強而溫暖的人,不然即使日日暖陽,我也感受不到力量。
可是,人人都有脆弱的時候。我一直覺得世界上最孤獨的人,莫過于時?梢越o別人信心,卻無法安慰自己的人。而這些生而驕傲的人,卻總能以獨特的方式自救,讓你誤以為他們格外幸運。
2
我在雁蕩山出差時,手機信號不好,直到走出那座山,我才接到了林小然的電話。
“我給你打了幾十個電話,想告訴你我發(fā)生了兩件比較不幸的事,你想先聽哪件?”
“先說不幸的,再說最不幸的,還能讓我緩緩。”
“我男朋友愛上了其他姑娘,我被分手了!
“真是禽獸不如,不值得咱哭,難道還有比這更不幸的嗎?”
“我演出排練時,有一個動作是在一棵假樹上跳舞,我分神了,假樹也倒了,我直接摔了下來,現(xiàn)在在床上躺著……導(dǎo)演說,讓我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他給我放長假!
我風(fēng)塵仆仆地趕到醫(yī)院,看到病床上臉色蒼白的林小然,卻不能說出一句話來安慰她。她笑著說自己完全不需要安慰,此時,十萬火急的事情是讓我推著她去排練場地。
我只好推著任性的林小然走到排練場,所有人見了她都很吃驚,也很驚喜。
導(dǎo)演正在重新選角色替代她,望著一個個漂亮的女孩猶如燕子輕盈地一躍而過,那一瞬間,我的漂亮朋友林小然的眼神閃過一絲失落,但她很快掩飾了自己的情緒。她默默地坐在排練室的角落里,安靜地看著舞臺上的他們投入劇情、傾情演出。那眼神中滿是羨慕,還有堅強。往下幾個星期,林小然仔細(xì)地分析話劇中每一個角色,每一句臺詞,除此,她還開始寫自己對某個角色的理解,寫好之后,還會拿給導(dǎo)演看。
我以為是她還想奪回那個本屬于自己的角色,曾勸她:“不如好好休息吧,請允許自己偶爾虛度年華,也是一種活法。”
林小然說:“或許,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就像不再愛你的男人,是搶不來的。我以前總想著在舞臺上光鮮亮麗地展示自己,卻從未沉淀下來感受內(nèi)心戲。這段時間,是上天安排給我思考的機會吧!”
可是,直到最后,生活并沒有給她帶來任何驚喜。雖然大家都贊美林小然的堅強,卻把更多的掌聲獻給了替代她角色的女孩,導(dǎo)演也沒有如我期待那般,邀請林小然出演下場話劇,哪怕是再給她一次機會,一起合作新的劇本……
于是,熱鬧散去,燈光暗淡,舞臺上一片寂靜。原來,快樂是別人的,她什么都沒有。
你經(jīng)歷過那種感覺吧?明明是你和一群人一起走向遠方,不是自己不努力,并非他人太聰慧,或者只是一點小小的意外,你就莫名掉了隊,成為一個可悲的局外人。
29歲的林小然始終沒想到她是以這種方式告別了話劇舞臺,她帶著那條傷腿走在大街上,調(diào)侃道,她走路看上去瘸嗎?不是本命年運氣才會差嗎?明年才三十而立吧?我現(xiàn)在都立不起來了!
終于,林小然淚流滿面。
我本以為這次會要了她半條命,她至少會一個月緩不過來。許久,她擦干眼淚對我說,她要考研,我并沒有在意,以為她只是咽不下這口氣,過段時間就忘了。
3
之后,林小然報了一個考研班,英語不好,她學(xué)起了日語,浩浩蕩蕩地開始了自己的“考研長征”。好久以來,她房間的燈夜夜通明,她分秒必爭,學(xué)得廢寢忘食……
看著如此沉浸的林小然,我從不敢想象,一年后的她并沒有考上。這次她真的是陷入了兩難的困境,她看了看銀行存款,看到無法取出那固執(zhí)的98塊錢,選擇默默放棄了再來一年的豪言壯語。
這次,她卻沒有我想象中失落。
她說,考研時,自己每天早晨都會去公園跑步,認(rèn)識了一個同樣愛跑步的男人,那時,他剛剛失戀,跑步只是為了發(fā)泄。堅持許久,他才明白若最初只是釋放一種情緒,現(xiàn)在真是愛上了這項運動。而她在復(fù)習(xí)的過程才懂得,學(xué)習(xí)本身的意義,遠遠大于結(jié)果……
隨著時光的流逝,或許所有存在的東西都會消失,若最初,我們是奔著一個方向而往,最終,卻很有可能會尋覓到另外一種存在,也并非是忘記初心,而是時光早已賦予它不同的使命。
前行的過程,我們并不知道前方會有怎樣的驚喜,生活會給我們答案,也不會立刻告訴我們一切。
就在林小然打算離開這個城市,換一種生活方式的時候,突然來了一個錄取通知書,原來是一個名導(dǎo)的劇組需要一個日語的導(dǎo)演助理,他們綜合考核后,覺得此職位非林小然莫屬,望她速速加入,刻不容緩。
一瞬間,林小然興奮的尖叫聲穿越了時空,我好像回到了一年前,她還是那個沮喪的姑娘,哭喪著臉,抱著兩個悲傷的段子,等待我來安慰。
此時,沒有擁抱,沒有慶祝,只有被認(rèn)可的快樂。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之后,又回到了比起點更高的起點。若中間有落差,也不過是最常見不過的拋物線,以為到達的終點,或許不過是另一個起點。
直到后來,我們才懂,因多走了彎路,才看到了更多風(fēng)景,因曾愛錯了人,才更心疼愛自己的人。上天的饋贈,不是要收回幸福,而只是想考驗?zāi)銚碛械乃械闹艺\度。
我們唯一能做的,不過是比往日更精彩。除此,還要有點兒耐心,來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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