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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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以誠這才想起那封電子郵件，Shit。
人力資源沒有錯，是他未進行最后核實，錯過機會，與旁人沒有關系。
以誠自知理虧，不再對抗，灰溜溜地轉身回去。
以誠走后，人力資源總監(jiān)室的落地百葉窗簾，忽被人從里掀開了一道小口來，一雙深邃的三角眼正向外頭張望。
隨后，他又取出手機撥號：“老王，是我，老趙。二世祖果然來了�！�
電話那頭是行政總監(jiān)：“他可生氣？”
“是，火冒三丈，”老趙幽幽地笑，“我們這么做，是否妥當？”
“老趙，您說老高還有幾年？”王總問。
“沒幾年�！�
“高以仁與高以誠你賭哪一邊？”
“自然是高以仁。”
“二世祖抱條臘腸犬，摟個金發(fā)美女去拉斯維加斯豪賭才是最佳歸宿�！�
“你說得極是�！�
兩人同時笑出聲。
而電梯里的高以誠此時卻在水深火熱里。
他又氣又惱地用手機打開郵件，取出璧人的履歷來看：虞璧人。32 歲。離異。J 大學酒店管理畢業(yè)。獲得獎項：無。
工作經(jīng)驗：無。行業(yè)職稱：無……
無、無、無，什么都是“無”。
要這種大嬸來做他的秘書？
開什么國際大玩笑。
高以誠抓狂。
人力資源一定瞎了眼，這種人只適合去客房部整理床單與刷馬桶。
那她為什么可以應聘上經(jīng)理助理？
是啊，為什么？連璧人也想知道為什么！
面試當日，她的對手均是貌美如花的雙碩士，一個個意氣風發(fā)、才華出眾，與她們相比，璧人實在可謂百無一是。
面試官問她：你為何來亞美選擇這個崗位？璧人也語不驚人死不休地坦白：她只有酒店管理一張文憑，離婚后，需靠它養(yǎng)活自己。
面試官面面相覷，璧人坦然，反正自己是綠葉。
想不到，一周后，她卻收到了亞美的通知入職電話。
“我是虞璧人，你確定是我？”璧人難以置信，再三確認。
“是，是你，J 大學畢業(yè)的虞璧人。入職培訓三日，下周一正式上崗，實習期三個月。”
“好的，好的，謝謝，謝謝�！辫等伺d奮到語無倫次。
那頭準備掛斷電話。
璧人又問對方：“抱歉，再問一個問題，為什么是我？”
“什么？”
“與其他面試的人員相比，我根本一無可取，你們?yōu)槭裁醋罱K選擇我？”
“因為你比她們之中的任何一人都珍惜這個工作機會�！�
璧人感激涕零。
就這樣，她來到了亞美，做了前廳經(jīng)理秘書，終于有機會可以自力更生，卻在此處與昔日“冤家”狹路相逢，“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或許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第一天，璧人在座位上干坐了一日，因為那位“弗朗西斯”對她還在適應期，所以直至下班，半句話也沒有跟她講。
你試著想象，在同一屋檐的下兩個人，半句話也沒有的模樣。
唉。
他準點下班，璧人也離開辦公室，開著她的“老坦克”回家。
剛踏進家門，佳人的電話就進來：“姐姐，你怎么進的亞美？”
哇，傳得好快，這個圈子果真很小。
“是，我進了亞美，我做了前廳經(jīng)理的執(zhí)行秘書。但我在亞美沒有熟人，并未獲得高人引薦，所以我也不清楚，他們?yōu)槭裁磿�，如果你想知道，或許可以嘗試發(fā)封郵件至人力資源部問問�！辫等烁纱嘁淮涡哉f清楚。
佳人果真被堵住了嘴。
隨后，她又換了一個話題講：“姐姐，聽說徐君生和那個女人去了加拿大？”
“是。”璧人煩。
“又聽說，他為了與她在一起，連銷售總監(jiān)也可以不做，寧愿調(diào)去加拿大瑞希只做一個銷售員？”
“不清楚�！�
“此刻那個女人一定驕傲得要死，一個男人為了她拋棄妻女，甚至舍棄了前途，說出去多威風�！�
“誰知道呢�！�
“姐姐是不是不想與我談論徐君生的事？”
“是�！�
璧人厭煩地掛斷電話，她對徐君生不再有半分興趣，若不是他是非非生物學上的父親，虞璧人真不希望同他再有任何瓜葛。
怎么說？
進亞美之前，璧人是全職主婦，因而你挑剔她的工作好壞，這倒是情理之中，畢竟人家沒有經(jīng)驗，但那個弗朗西斯卻嫌人家咖啡沖得不好，這倒真有些意料之外，好歹璧人也替前夫煮了十年的藍山咖啡。
“太甜�！苯裨绲目Х纫褯_過三次，高以誠依舊不滿。
“這是三合一，就是這味。”璧人苦惱。
“誰要喝速溶？茶水間一應俱全，替我現(xiàn)磨一杯�！备咭哉\將咖啡杯推到一邊，命令。
璧人只好上前，雙手端起，反身重做。
她煮了美式過來。
“你干脆讓我嚼咖啡豆�！备咭哉\險些吐出來。
她又換了摩卡。
“巧克力醬放多了�！�
她重端了拿鐵來。
“再加上打成泡沫的冷牛奶才上佳�！币哉\翻著英文晨報，哼著小調(diào)。
璧人終于可以完全確定，這廝并非是要喝咖啡，這廝是要故意刁難自己。
克制。
克制。
她深深吐納，勸阻自己不要因為這種人大動肝火。
她又進茶水間重做了拿鐵，上頭不忘澆上打成泡沫的冷牛奶。
“高經(jīng)理，淋上冷牛奶泡沫的拿鐵�！辫等恕爱吂М吘础钡碾p手奉上。
高以誠呷口，眉頭微蹙，之后依舊勉強地說道：“這杯，還算可以將就。”
哦……這頭驢！
為了他，璧人一早在泡咖啡上花了整整兩個小時。
她終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還未坐定，內(nèi)線又響起，還是高以誠。
璧人接聽：“什么事？”
“你來。”一句又掛斷。
璧人入內(nèi)。
“你，將此份材料復印三份�！备咭哉\遞上資料。
虞璧人抱上材料，走進文印室，一看機器，即刻傻眼。
老天，全日文，完全不懂。
預訂部的克莉絲汀從外頭走過，璧人上前求助：“克莉絲汀，不好意思，你能否教我使用下復印機？”
克莉絲汀忙擺手：“抱歉，勞拉，我趕著回去錄入訂單�！�
總機的朱莉恰好跟著過來。
“朱莉，拜托你教我用下復印機好不好？”璧人懇求她。
“ 你在講什么笑話， 復印機都不會用， 那還來應聘做什么助理！”朱莉輕笑。
璧人羞愧。
“那臺是新的，我也不會用�！敝炖蛎蛎蜃欤ぶU腰向總機室走去。
璧人失望地站在一邊。
這一幕，恰好被電梯間出來的高以仁看見。
他跨步上前：“來，讓我教你�！�
璧人抬頭，由衷感激。
兩人回到文印室。
高以仁將材料放上復印機。
“ 這里放置文件， 這個按鈕設置復印張數(shù)……” 高以仁細細講解。
虞璧人一一記下。
“來，你來試試�！备咭匀蕦⒆詈笠恍┵Y料交還給璧人。
璧人點頭，放上機器操作。
順利復印。
“你看，其實很簡單是不是？”高以仁對璧人講。
璧人從心底樂開懷：“謝謝你�！�
璧人看看以仁胸口：“你沒有員工名牌？也是新入職？”
自己的名牌今晨恰好破損，此刻正在人力資源更換。
高以仁笑而不答。
“我是勞拉，前廳經(jīng)理秘書，很高興認識你�！辫等宋⑿�。
高以仁未來得及介紹自己，父親的電話就進來，要他速速去辦公室報到。
“抱歉，我有急事先走了�！彼孓o離開。
璧人點頭目送。
她回身掃視所有的電子產(chǎn)品，決心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學會操作。
璧人將復印好的資料交到高以誠面前。
“那玩意兒，你會用？”高以誠一副吃驚的模樣。
那廝果是想看自己的笑話。
“不會，”璧人反而清清喉嚨，坦誠相告，“不過我會學，我相信天道酬勤，笨鳥先飛�！�
見她信心爆棚的模樣，高以誠不甘愿地噤了聲。
總機領班洛麗塔此刻拉著哭哭啼啼的杰西卡走進來。
“ 弗朗西斯，這件事總要你想個辦法�！甭妍愃䴖_到高以誠辦公桌前憤憤地道。
璧人自覺站到一邊。
“怎么了？”高以誠不明。
洛麗塔將杰西卡推上前：“好了，你自己說。”
高以誠望向杰西卡。
杰西卡抽泣：“1703 室的客人說我的聲音甜美，次次在我上班之日找我聊天，原來一日一兩通，后來變?nèi)耐ǎ也荒苷f不，因為他是客人。只是最近他越發(fā)過分，要我分分鐘與他說話不算，還要……還要……”杰西卡吞吐。
“還要什么？”高以誠問。
“還要我與他phone sex。”杰西卡淚如雨下。
璧人一聽臉頰紅紅。
高以誠看她一眼。
“弗朗西斯，他已影響到杰西卡正常工作，請幫忙處理�！甭妍愃�。
高以誠思索片刻。
“他叫什么？”高以誠問洛麗塔。
“從客房部打聽來的消息，客人叫渡邊，日本人，在這里工作，他的公司與酒店簽訂了長期合同�！甭妍愃�。
以誠立刻起身拉上璧人沖出辦公室。
“喂，你要做什么？”璧人失聲嚷嚷，洛麗塔與杰西卡也站在原地面面相覷。
以誠將璧人推進女洗手間。
“進去卸妝。”以誠對璧人說。
“你說什么？”璧人懷疑自己的雙耳。
“叫你進去卸妝�！�
“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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