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節(jié)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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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 布
救援前
我又一次開車去市中心,一周里的第四次了。我抱怨著這些路途對我汽車造成的損耗得不到報銷。單程路途只有十英里(約16千米),但路況太糟,開了近三十分鐘。這是我不住在市內的一個原因。我在勞倫斯大道和布勞德威路 1的十字路口徘徊了近十次,仍然沒找到一個免費停車場,因此我又花了十五美元停車,要我說這簡直就是搶劫。
抵達時酒吧還有幾個小時才開。我怎么這么倒霉,我想。我敲了敲窗想引起酒保的注意。酒保正在給酒吧備貨,我知道他聽到了我的聲音,但他沒有理會。我又敲了敲窗,這一次,他朝我的方向看過來,我出示了我的警徽。
他開了門。
酒吧很安靜,燈光昏暗,幾縷陽光透過臟兮兮的窗戶照進來。這個地方灰撲撲的充滿煙味——當爵士樂和燭光營造出娛樂氛圍時,你未必會注意到這些。
“我們七點開門!彼f。
“誰是這里的負責人?”我問。
“就在你眼前!彼D身返回吧臺,我跟在他后面,坐在一把開裂的塑料椅子上。我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是米婭·丹尼特。照片非常迷人,是上周夏娃·丹尼特借給我的。我向她保證不會把它弄丟或損壞,但我的襯衣口袋已經讓它一角皺起了,這令我覺得很糟。對丹尼特太太而言,這是一張“非常米婭”的照片,或者她所認為的自由奔放的女子形象,有著深金色長發(fā)、蔚藍的眼睛和率真坦誠的微笑。她站在白金漢噴泉前,泉水肆意噴濺著,芝加哥的微風拂過,噴泉濺在這個笑得像個孩子般的女子身上。
“你之前見過這名女子嗎?”我問,把照片遞過吧臺。他用手拿著照片瞧了瞧。我讓他小心些。我看到他臉上立刻浮現出一種了然的神情。他認識她!八3磉@里——就坐在那邊的小隔間里。”他回答,沖我身后的小隔間點點頭!澳愫退f過話嗎?”“說過,在她點飲料的時候!薄熬椭挥羞@些嗎?”“是啊,沒別的了。出什么事了?”“她上周二晚上在這里嗎?大約八點左右?”“上周二?老兄,我連我今天早飯吃的什么都記不太清。我只能肯定她之前來過這里。”他把照片遞還給我。我討厭他叫我“老兄”,我覺得這是種輕視!皞商!蔽艺f!鞍?”“我是霍夫曼偵探,不是什么老兄!比缓笪覇枺骸澳隳芨嬖V我周二晚上是誰當班嗎?”
“出什么事了?”他再次問道。我告訴他別擔心,又問了他一遍周二晚上是誰當班,這一次我的語調有些挑釁,全然凌駕于他之上。他不太喜歡我這種不敬的態(tài)度,他知道只要他想就可以把我踢出去,但唯一的問題是:我有槍。
但不管怎么樣他還是返回后面的房間,當他回來的時候兩手空空。“是莎拉。”他說。
“莎拉?”
“她才是你需要問話的人。周二晚上‘那張’桌子是她照應的!彼f著指了指酒吧后方一個臟兮兮的小隔間!八怀鲆恍r就會來這兒的。”
我在酒吧坐了一會兒,看著他準備一瓶瓶的酒,重新裝滿冰柜,數著錢放進收銀機。我試圖跟他寒暄,想干擾他計算那似乎是成千上萬枚硬幣的數目,而我數到四十九就數不清了。我慢慢地走來走去。
一小時內,莎拉·勒里希出現了,她從前門走進來,手中拿著圍裙。她的老板和她密談了幾句,她將視線轉向我,臉上露出擔憂的表情,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我坐在桌邊,假裝四處搜尋著線索,盡管這里只有塑料小隔間和充當桌子的厚木板,還有小小的綠色裝飾蠟燭,我考慮把它順回家。
“你是莎拉?”我問。她說她是。我做了自我介紹并讓她坐下說話。我把米婭的照片遞給了她,“你見過這名女子嗎?”
“見過!彼姓J。
“你記得上周二晚上她在這里嗎,八點左右?”
今天一定是我的幸運日。莎拉·勒里希的全職工作是醫(yī)務助理,只在周二來這里賺點外快。由于只隔了一周的時間,因此她對米婭記憶猶新。她很肯定地說上周二米婭在這里。她說米婭總是在周二晚上過來,有時候獨自一人,有時候和一名男子一起。
“為什么是周二?”
“周二晚上有詩歌評論會!彼f,“我猜這就是她經常來的原因。不過我始終不太確定她有沒有在聽。她好像總是心不在焉的!
“心不在焉?”
“就好像在做白日夢。”
我問詩歌評論會究竟是什么玩意兒。我從沒聽說過。我想象著惠特曼和葉芝的作品被摔在地上的場景,但并不是這么回事。它是指聽別人在臺上朗誦自己的詩,但這使我更困惑了,誰會想聽那東西?看來我得好好了解一下米婭·丹尼特。
“上周她是一個人嗎?”
“不是。”
“那她和誰一起?”
莎拉想了一會兒!昂鸵粋家伙。我之前見過他在這兒轉悠。”
“和米婭一起嗎?”我問。
“這是她的名字?”她問,“米婭?”我告訴她是的。她說她之前人很好——這句話里的過去時仿佛一輛貨車迎面撞來。她說她總是很親切,會給很多小費。莎拉希望一切安然無恙,但她能從我的問題里察覺也許事實并非如此。然而她沒有追問發(fā)生了什么事,所以我也沒有多說。
“周二和米婭在一起的男人……之前有和米婭一起來過嗎?”
她說沒有。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們在一起。他通常一個人坐在吧臺邊上。她會注意到他是因為他看起來很有魅力,神秘莫測——我記下了這個詞,我得回去查查詞典。米婭總是坐在這張桌子旁,有時候是一個人,有時候不是。但上周二晚上他們坐在一塊兒,之后一起匆匆離去。她不知道這個男人叫什么名字。不過在我問起的時候她是這么形容他的:他個子很高,很強壯,頂著一頭濃密的亂發(fā),有一雙深色的眼睛。她同意稍后去見一下肖像畫師,看看他們是否能畫出什么。
我又問了一遍:“你確定他們是一起離開的嗎?這非常關鍵!
“我確定。”
“你有看到他們離開嗎?”
“是的,哦,差不多是吧。我去給他們拿賬單,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走了!
“她看起來是自愿走的嗎?”
“我覺得她好像迫不及待地要離開這里。”
我問他們是否是一起來酒吧的。她說不是,她不這么覺得。他是怎么來到米婭桌邊的?她不知道。我又問:“她知道他的名字嗎?”“不知道。 ”“有誰知道他的名字嗎?”“也許沒有!彼兔讒I都是付的現金。他們在桌上留了五十美元,她之所以還記得,是因為對于五六瓶啤酒來說,這是非?犊男≠M,比一般顧客給的都多。她記得她深夜里還向所有同事炫耀這事,把紙幣上尤里西斯·辛普森·格蘭特總統的臉飛快地給他們看了看。
當我離開酒吧的時候,我來回檢查了下布勞德威路上那些裝在餐廳、銀行和瑜伽館外監(jiān)控的攝像頭,想看看是否有線索能告訴我,米婭·丹尼特失蹤的那個周二晚上,她究竟跟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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