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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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nóng)民工反應(yīng)很快，他定了定神，轉(zhuǎn)著眼珠說：“哦，單買那個呀，得六千�！�
我還沒說話，大侯先急了起來：“什么？這件六千，那戈多少錢？不要錢？”
“現(xiàn)在價錢變了，兩件東西每件六千。”那個農(nóng)民工寸步不讓。
我沒有再說話，趁著兩人討價還價的功夫，我將那件青銅觚仔細拍了下來，另外三件也都拍了照。
最后我也去和那個農(nóng)民工講價，一開始他死咬住六千元不降，最后勉強降到五千，然后再也不降分文了。
我知道是自己剛才的表情露出了馬腳，現(xiàn)在那個賣假貨的農(nóng)民工恐怕也開始懷疑這件東西的真?zhèn)瘟恕?
當然，我也不知道這件東西的真假，我只是想買下來，研究研究這件東西和剛剛出現(xiàn)的三維全息投影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
“算了，鄧子你別買這個了，我敢肯定是個假貨。”大侯開始嚷嚷。
聽大侯這么說，那個農(nóng)民工不答應(yīng)了，兩人又開始拌嘴，沒一會兒爭得面紅耳赤。這么一來更講不了價了，我忙拉著大侯離開了。
上了車，大侯一邊開車一邊嘟囔：“你為什么拉我？那個騙子太可氣了，拿著些粗制濫造的假貨，還這么理直氣壯�！�
我坐在副駕駛沉默不語，腦子里還在想著那件青銅觚。
大侯將我送到出租屋樓下就離開了，沒有淘到他想象的寶貝，他有些悶悶不樂。
進了家門，我坐在沙發(fā)上仔細回想著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當時，我先拿起了青銅觚，接著我左手手腕上的手表就亮了。不對，不是這樣！我又仔細回想，注意到一個細節(jié)，我先用右手拿起青銅觚，當時手表并沒有亮，但當我的左手碰到青銅觚，手表就亮了！
難道影像的出現(xiàn)和我的左手有什么關(guān)系？想到這，我找了一些東西做實驗，但是都沒有反應(yīng)，如此，我認為，那件青銅觚一定有什么特殊之處。可惜我沒有拿回實物，僅拍了幾張照片。但很快，我想到了一個辦法，將照片傳到網(wǎng)上找能人解答。
在如今這個時代，古玩已經(jīng)和當下最新最熱的東西結(jié)合了起來，那就是互聯(lián)網(wǎng)�，F(xiàn)如今，古玩的買賣也有了一種新形式，就是網(wǎng)絡(luò)營銷�，F(xiàn)在的賣家大多都開有網(wǎng)店，但是網(wǎng)店并不是最吸引流量的地方，而是一些古玩論壇、微博或者社交軟件。只要在這些地方給出物件的照片，就會有很多人關(guān)注，然后這些人就可以被吸引到指定的網(wǎng)店里。如此，在網(wǎng)絡(luò)上就形成了一個集興趣愛好、交流展示、買賣于一體的完整鏈條，這使得活躍在網(wǎng)絡(luò)上的古玩愛好者數(shù)量巨大，其中不乏高手。
我找到了一個知名的古玩論壇，注冊之后就將所有的照片都發(fā)了上去，包括那兩個鼎和青銅戈。內(nèi)容只有一句話：請大家看看這些東西的真假。
帖子發(fā)了沒多久就引來了眾多人回復，大家七嘴八舌議論紛紛，但是大多是幾個字或者廢話。
我看著看著，漸漸沒有了耐心，等了一段時間，終于有個回復吸引了我。
“前三件必假。最后一件青銅觚，存疑，有點半真半假�！�
我很激動，本想直接在帖子里問他，但想了想還是給他發(fā)了私信。
“您好，謝謝回復。請問一下，最后一件東西您為什么說半真半假？”
過了一會兒，那邊有了回復。
“只看照片我也說不清楚，不知能否告知一下這些東西的來歷嗎？”
我想了想，就將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和他說了。
“在我看來，這很可能是那個人設(shè)的套，他不見得是什么農(nóng)民工，只不過是利用古墓即興做了個局。不過就算這樣還是不能斷定東西的真假，鑒定應(yīng)該做到只看東西，不聽故事。所以，就算故事是假的，人是騙子，也不能斷定東西就假了。我看那件青銅觚確實有點可疑，沒有實物上手真不好說真假�！蹦侨嘶貜偷馈�
“能問一下您說的可疑是指什么嗎？”我想了想回復。
“我只是說可能，那件東西有這么種可能，就是真東西上被做了假銹。最外面那層銹肯定是假的，顏色單一，輕浮，不自然。但是，假東西外層銹脫落的地方會露出鮮亮的銅質(zhì)，而這件假銹之下卻有一層紅褐色的氧化膜，這就是行話所說的地子銹層，這個地子銹層像是真的。所以有這種可能，就是這個騙子碰巧遇到件真器，但是他不知是真的，就和那些假東西一起做了假銹�！�
“竟然有這種荒唐事？”我回復。
“這只是一種可能，你沒有多角度的細部照片，再多的東西我就看不出來了，更不能斷定真假�，F(xiàn)在看來真假各半。”那人說。
一番對話結(jié)束，我還是云里霧里的，看來只有幾張不甚詳細的照片，沒人能告訴我確切答案。但是我決心一定要調(diào)查清楚，因為這件事很可能和鉆進我手腕里的那塊石頭有關(guān)。但是我該從何入手呢？就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事情迎來了轉(zhuǎn)機。
周五那天，我們結(jié)束了一天的工作，楊經(jīng)理過來宣布了一個消息，這個周末他請我們部門的員工一起去雷山游玩。這個消息讓忙累了一天的我們頓時喜笑顏開。
第二天，我趕到了約定地點，卻接到了大侯的電話，他說有急事，不去了，我有些失望。
雷山在我們揚城小有名氣，山美水秀，奇松、怪石、云海都是一絕。風景還是其次的，重要的是山頂上的雷云寺，那寺廟遠近聞名，香火鼎盛。
大家坐公交到山腳下，步行上山。這段時間，我在家、公司之間過著兩點一線的生活，缺少運動，才爬了一會兒就有些氣喘吁吁了。辛虧雷山的風景不錯，一路上大飽眼福，算有了精神支撐。
爬山漸漸進入后半段，山道上慢慢擁擠了起來。在這條盤山路的盡頭就是此次游玩的重頭戲了，也是大部分游人的目的地—雷云寺。雖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被眼前的人潮驚了一下，可謂人山人海。
在楊經(jīng)理的帶領(lǐng)下，我們幾個同事穿過人群漸漸擠進了寺廟內(nèi)。在寺廟大殿里供奉著三尊佛，我之前對雷云寺做過一些了解，知道這里供奉的是三身佛。
三身佛是根據(jù)大乘教理表示釋迦牟尼佛的三種不同的身。當中的一尊是法身佛，名“毗盧遮那佛”，代表佛教真理凝聚所成的佛身，法身佛結(jié)法界定印，兩手仰掌相疊，右手在上，左手在下，兩手大拇指向上相觸。左旁的一尊是報身佛，名“盧舍那佛”，指經(jīng)過修習得到佛果，享有凈土之身，報身佛結(jié)與愿印，左手安于雙膝上，右手仰掌垂下。右旁的一尊是應(yīng)身佛，名“釋迦牟尼佛”，指佛為超度眾生、隨緣應(yīng)機而呈現(xiàn)的各種化身，應(yīng)身佛就是釋迦牟尼成道的姿勢。
我們隨著那些參拜的人一起進了大殿，此時前面拜佛的人已經(jīng)排了三四排，我們緊跟在后面。同事們都開始參拜了，我卻看著佛像一直發(fā)愣。據(jù)我的了解這三尊佛都是明末年間的，至今保存完好。不知道怎么，我看著這佛像心中竟?jié)u漸燃起了一股欲望，想過去摸一下。我知道這種想法是大不敬的，拜佛講究心誠則靈，我現(xiàn)在的這種狀態(tài)確實不適合參拜。
我不敢再盯著佛像看，悄悄退了出去。
“鄧然，你怎么在這里站著不進去？”過了一會兒，一位女同事從大殿走出對我說。
聽到聲音我轉(zhuǎn)過身來，原來是劉文佳。
劉文佳是我大學校友，上學時我們就認識，因此關(guān)系還不錯，當年我爸去世來參加葬禮的人寥寥無幾，她便是其中之一。當然和她關(guān)系好的不僅只有我，她長得漂亮，家境富裕，性格又好，自然人緣甚旺，頗受大家喜歡。
“沒事，我不信佛，在里面有些壓抑，就出來了�！蔽掖鸬�。
“嗯，好吧。正好我也沒事了，我們一起去下面逛逛吧�！眲⑽募阎噶酥赶旅娴臄偽�，那里很是熱鬧。
正巧，我也想去看看，點頭同意。
“兩位等等，不知道我能不能同去呀？”
我和劉文佳正往下走，后面突然追上來了一人，我回頭一看，是同事張浩。
張浩喜歡劉文佳，這件事在我們公司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他這人人品不怎么樣，典型的花花公子，不學無術(shù)。但他的父親是我們公司的管理高層，他子憑父貴，在公司里沒人敢招惹。其實我們都看出來了，劉文佳不喜歡他，只是為了給他臉面，沒有表現(xiàn)得太明顯。
“行，那就一起去吧�！奔热欢际峭�，我也不好拒絕。
就這樣，我們?nèi)艘黄鹜伦呷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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