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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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本質(zhì)上來說，絕大多數(shù)城里人都來自農(nóng)村，唯一差別是晚一代或早一代而已�！崩壮捎值�，“我看你煙抽得不少，還是少抽點，別弄成煙鬼。王橋素質(zhì)不錯，到學(xué)生會以后好好表現(xiàn)，大二可以考慮競選系學(xué)生會部長或者主席職務(wù)，有了這種經(jīng)歷對你以后謀職很有好處。上任書法協(xié)會會長是歷史系的學(xué)生會主席，如今在省委宣傳部很受重用。中文系前任主席分到沙州市委辦公室，至于到各地縣政府機關(guān)工作的學(xué)生會干部就數(shù)不勝數(shù)了�！�
韓萍打斷道：“王橋才入學(xué)，你就別長篇大論了，要留給王橋充足的思考以后發(fā)展方向的時間�！�
四人離開省教育廳，來到距離省政府不遠的省美術(shù)館，恰好有免費畫展。看罷畫展，吃了街邊小吃，興盡而歸。
王橋回到寢室，屁股還沒有坐熱，趙波就找了過來，道：“晚上一起吃飯，不是我請客，是蘇麗要請客。上次你和教官打架，蘇麗一直記在心里，說了幾次要請客�！�
王橋想著蘇麗多情火辣的眼神，推脫道：“晚上沒空，已經(jīng)有安排了。是真話，不騙你�！�
趙波道：“你得給我一點面子，完不成蘇三妹的任務(wù)，又要挨批評�！�
王橋?qū)τ谮w波在愛情上的愚鈍感到不可思議，旁敲側(cè)擊道：“你和蘇三妹是青梅竹馬，現(xiàn)在關(guān)系發(fā)展到哪一步？”
趙波摸著后腦勺，苦惱道：“我們太熟了，反而不好下手。”
王橋道：“這層窗戶紙終究要捅破，你得拿出點男人氣魄，把話挑明了，能成就成，不能成拉倒，現(xiàn)在不明不白沒有意思�！�
趙波身體扭來扭去，頗有些不自在，道：“我找機會試一試�！�
王橋鼓勵道：“你們這么熟了，直接說吧，要像個男人一樣�！�
下午無事，王橋來到圖書館。圖書館窗明幾凈，同學(xué)們專心看書，窗外香樟林里的麻雀不停地嘰嘰喳喳，襯托得室內(nèi)格外安靜。嗅著淡淡書香，王橋心情寧靜，不知不覺看了三個小時。
到吃晚飯的時候，由于婉拒了趙波的邀請，王橋不便回寢室吃飯，沿著圖書館側(cè)面的香樟小道，走出校門。
圍繞在山大校園四周的是各種各樣針對學(xué)生服務(wù)的小生意，從衣、食、住、行到書店、花店，凡是王橋能夠想到的生意都有。最火爆的是小食店，從川菜館到拉面館，至少有四五個菜系的館子出現(xiàn)在山大校園周圍。
“我必須要做生意，再不想辦法就要坐吃山空、朝父母伸手了�！蓖鯓虼蚨ㄖ饕庖允称淞Γ粋�多月時間過去，還是狗咬烏龜找不到地方下口。
在左側(cè)門花店，一個穿著運動服的女子在專心致志地扎花。她取了幾枝白色百合花，配上兩枝紅色百合花，再加上四枝玫瑰，手腳利索地將花扎好。旁邊站著一位買花的客人，眼光不停地偷看扎花的女子。
王橋經(jīng)過花店，認出了眼前女子，招呼道：“呂教練�！�
呂一帆朝王橋略為點頭，回頭喊道：“老板，收錢。”
從門店深處出來一位精瘦的小個子男人，身高只到呂一帆耳朵處。他數(shù)了數(shù)花籃中的百合花和玫瑰，向顧客報了花籃總價。呂一帆的任務(wù)是做花籃，從來不收錢。完成任務(wù)后，她走出店門，對王橋道：“別叫我教練，直接叫名字就行。你一個人在這里瞎逛？”
王橋道：“你在花店幫忙？”
呂一帆道：“你們衣食無憂，當然可以安安心心讀大學(xué)，我還得賺錢補貼生活，否則就要喝西北風�！边@時又有顧客過來看花，她便去招呼客人。
王橋見呂一帆挺忙，打了聲招呼，繼續(xù)胡亂逛街。
吃過晚飯，走回學(xué)校，天色已黑。王橋離開香樟大道前段，走到雀湖邊上。湖面泛起點點燈光，遠處香樟樹被路燈勾畫出朦朧影子，他漫步在湖邊，享受獨處的時光。
“袍哥，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湖邊傳來蘇麗快樂的聲音。蘇麗吃了晚飯，來到湖邊唱卡拉OK，剛從香樟大道的中段踏上湖邊小道，她就見到獨自散步的王橋。
王橋外出吃飯主要目的就是回避蘇麗，豈知躲了半天，居然又在湖邊遇到蘇麗，道：“我在外面吃了飯，回來在湖邊走一圈，幫助消化�！�
蘇麗嬌嗔道：“我們要去唱歌，袍哥必須參加啊。”
王橋道：“唱歌是我的弱項，一唱就跑調(diào)，還是不出丑了�！�
趙波、杜建國、柴采、鐘紅梅等人的身影出現(xiàn)在湖濱小道上，杜建國隔著老遠就喊道：“蘇三妹，位置訂好沒有？你是故意逃酒，必須懲罰�！�
晚餐時，杜建國豪氣勃發(fā)，端著酒杯，一人獨戰(zhàn)美術(shù)系所有女生，蘇麗最怕喝酒，淺嘗小半杯，借著要到卡拉OK訂位置，逃之夭夭。她回寢室換了衣服，這才慢慢來到湖邊。
意外遇到王橋，蘇麗興致格外高漲，用撒嬌的聲調(diào)道：“女孩子有遲到的特權(quán)，胖墩不能咄咄逼人�！彼痔匾舛谕鯓虻�，“你不準跑啊，我馬上去訂位置�！�
面對面相遇，王橋只得答應(yīng)去唱歌。等杜建國走近，他問道：“胖墩，你們的活動搞完了，沒吃飯？”
杜建國抱怨道：“下午五點就回來了，大家各顧各，沒有人管飯�！�
今天是509寢室與同班蔣玲寢室結(jié)為友好寢室后的第一次活動，活動地點仍然是烏龜峰。早上八點出發(fā)，由于中途時間沒有控制好，聯(lián)系農(nóng)家又沒有成功，回來時已是下午五點，女生們累得夠嗆，乏得腿都提不起。
秦真高提出共進晚餐時，蔣玲揉著腰道：“這一頓飯先欠著，改天再吃。”秦真高看著蔣玲鳳眼里的笑意，渾身舒坦，豪氣地說道：“這頓飯我請定了，只要你們肯來�！笔Y玲道：“又不是鴻門宴，本姑娘什么時候嘴饞了，什么時候來吃飯，不過時間和地點要由我們來定，到時別反悔�！鼻卣娓哂侄诘溃骸笆Y玲，記得幫我組織啦啦隊啊�！笔Y玲道：“你啰唆，像個女人�！�
被蔣玲調(diào)侃一句，秦真高沒有生氣，反而覺得很甜蜜。
在爬烏龜峰時，秦真高向女生們談起了新生校際籃球聯(lián)賽，女生們對組織新生啦啦隊相當支持，出了不少好點子。得到以蔣玲為首的女生支持，秦真高對組織優(yōu)秀啦啦隊的信心大增。
吃過晚飯，秦真高來到教師樓，準備向黃永貴匯報組建啦啦隊的思路。
黃永貴正與幾個年輕老師圍在一起喝酒，道：“秦真高，坐下來整兩杯�！鼻卣娓咴诶蠋熋媲邦H為拘束，猶豫著不肯坐下來。黃永貴拿著筷子，指著空位，道：“讀大學(xué)了，別像中學(xué)生，找我有啥事？”秦真高道：“黃老師交給我組織啦啦隊的任務(wù)，我有點想法，向黃老師報告�！�
秦真高父母是經(jīng)過辛苦拼搏的生意人，早年進城時，走街串巷擺攤，后來生意做大了，在城里置門面，買房子，生兒子。從窮人變成經(jīng)濟上寬裕的生意人，在發(fā)財?shù)倪^程中，他們被各種人欺負過。在兒子成長時，秦真高父母便將“當官”灌輸成了秦真高的最高理想。
對于老師們來說，組織啦啦隊是非常小的事情，他們瞧著秦真高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都覺得無趣又有趣。黃永貴沒有打擊秦真高的積極性，道：“喝兩杯，邊喝邊說。不知道小秦酒量好不好，今天檢驗?zāi)愕木屏��！?
烈酒順著食管一路下行，秦真高感覺腹部升起暖洋洋的一團火，緊張的情緒慢慢消解，再喝一杯酒以后，端起酒杯，主動向各位老師敬酒。敬完一圈，秦真高打著酒嗝告辭了諸位老師，邁著還算穩(wěn)定的腳步走在校園里。
“這個新生酒量還不錯，至少喝了六七兩酒。”
“現(xiàn)在的學(xué)生比我們當年成熟，我們當新生的時候，哪里敢到老師家里喝酒？”
“抓學(xué)生工作，學(xué)生干部就是牛鼻子，抓好了，事半功倍。抓孬了，事倍功半。我們暫且不管秦真高的能力，這個態(tài)度就值得鼓勵。能考上山大，智商肯定不低，至于能力則可以一步一步培養(yǎng)。秦真高是個不錯的好苗子。”黃永貴抿著小酒，自得其樂，在新生中培養(yǎng)得力學(xué)生干部是出成績且減少工作量的重要方法，在座之人都懂，只是操作水平各有高低，他自認為在喝酒幾人中算是翹楚。
在老師們的議論聲中，秦真高的身影沒入黑暗中，躲在拐角暗處，心道：“今天我在黃老師面前沒有丟臉，喝醉也值了。”酒意不斷上涌，他“哇”的一聲吐了出來，一股酒臭迅速彌漫在草叢之中。
大吐特吐以后，秦真高在路邊條石上坐了一會兒，頭腦清醒過來。經(jīng)過雀湖之時，湖面上燈光粼粼，有著與白天不同的美麗，他大口呼吸著帶著水腥味的新鮮空氣，將酒氣盡量吐出去。
繞湖小半圈，遠處樹林上掛著一串串閃光的小星星，透過小星星可以看到半島卡拉OK廳的閃光牌子。
“小河彎彎向南流，流到香江去看一看，東方之珠我的愛人，你的風采是否浪漫依然，月兒彎彎的海港，夜色深深燈火閃亮……”這幾年來，卡拉OK廳以極快的速度橫掃山南大街小巷，給全民進行了一場廣泛的音樂普及，在普及過程中，各種各樣的跑音方式折磨著大家的耳朵，偶爾遇到不跑調(diào)的，必然會贏得眾多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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