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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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妮,愛情不是菜園門,說開就開說關(guān)就關(guān)的!笨±实哪腥四难垌,透射出濃烈的不解和壓抑著的不認同,“如果愛情能隨時開始隨時結(jié)束的話,那它還有什么神圣還有什么珍貴呢?”
眉目如畫的女孩怔了怔,略低眉,看著男人有些凌亂敞開的衣襟:“哲也,其實我們并不是隨時開始,隨時結(jié)束啊,只是……”
“只是什么呢?”男人冷了臉,“我等了三年,有幸上天垂憐,讓我等到了你蘇醒。我以為我們能就此攜手白頭,和以前一樣什么都不會改變,然而,結(jié)果呢?結(jié)果你卻和我說,要和我分開!”
“我……”女孩臉上的神情很是復雜,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眼神重新堅毅了起來,“只是暫時分開而已。這一個月,我們不是男女朋友,你有絕對的自由,就算你愛上別人也沒有關(guān)系,總之……我需要一個月的喘息時間!
“我們的關(guān)系讓你沒辦法喘息?”男人的臉色更加陰郁起來。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女孩有些慌張地掠撥了一下額前的碎發(fā),想要解釋,卻又感到辯解有點蒼白無力。
“倪妮,我不管你要去做什么,也不攔你要干什么,如果你不想說,我也可以不問。但是,你同樣也不能阻攔我對你做什么。你可以暫停對我的感情,也可以從此之后就不愛我,但是我不可以。”說到這里,男人頓了頓,頹敗感一層一層地染上眉梢,“這三年來,我也不是沒有試過將那些感情從你的身上挪開,但是,我卻更深刻地發(fā)現(xiàn),這份感情之于我,譬如水之于魚,氧氣之于生命。倪妮,愛你這件事,在我的心跳里,在我的血液里,在我的骨髓深處,如果你非要選擇讓這件事停止或中斷,請先殺了我。”
女孩愣在那里,在旋即的錯愕之后,神色中慢慢閃現(xiàn)出自責和懊悔來……“cut !”坐在攝像機后戴著鴨舌帽和黑框眼鏡的男人大聲地喊了一句,繼而起身,對著片場中那對男女招手,“芊羽,雖然這里秦添他自己改了臺詞,但你臉上應(yīng)對的表情不對,不該出現(xiàn)愧疚或者后悔的神色。因為接下來倪妮這個角色是需要用盡一切手段讓哲也離開的,因為她覺得哲也已經(jīng)為他承擔了太多,而自己后面的手術(shù)兇險,生死難料,倪妮不忍心看著哲也痛苦,才提出分開一個月。但是你現(xiàn)在這樣的情緒表達,看起來就是倪妮被哲也說動了,這不利于后面的劇情發(fā)展,所以完全不行。重來!”
“洪伙……”芊羽叫住身為導演的姚洪伙,她一臉的茫然,“哲也改了臺詞,我該怎么接呢?要是還接原先那句‘我就是這個意思’,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姚洪伙轉(zhuǎn)身看著芊羽,眉宇間有些無奈,攤了一下雙手:“隨你就好!
芊羽正錯愕著,一邊作為副導演的金一嬌卻沖了上來說:“芊羽,洪伙的意思是《睡美人》男一號女一號的原型本來就是你和秦添,所以,就算其中改了臺詞,只要不影響后面的劇情發(fā)展,按著你自己的情緒去說就好,你不用特別刻意地拘泥于臺詞,用你的心去感受就好。”
其實,芊羽也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卻還是被秦添剛剛在劇中的對話問住了。芊羽還是自然不自然地從劇情中回到了她和秦添的情感現(xiàn)實,她很清楚自己無法欺騙和逃避對秦添早已滲進骨髓的愛。
秦添雖然臨時改了臺詞,可那一句句,一字字又分明是在質(zhì)問自己當初的欺瞞—瞞著秦添,與席宇城假交往;瞞著秦添去做了那場過程痛苦且又兇險的催眠。
如果這臺詞更改,是秦添心之所至的體現(xiàn),那就是秦添在怨憤。
金一嬌看看愣在那里的芊羽,又看看已經(jīng)回到休息區(qū),連一眼都沒有朝這邊投過來的秦添,無聲地嘆了口氣后,強笑著對芊羽說:“芊羽,沒事,你慢慢琢磨慢慢想!闭f著,金一嬌給姚洪伙使了個眼色。
那邊,姚洪伙心領(lǐng)神會,就先讓大家休息了。他打算把這一場壓到后面再拍。
芊羽回到自己休息位置上,眼神空洞,頗有些魂飛天外的意味。事實上,她是在琢磨接下來該怎么跟秦添對戲。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形曼妙的女孩靠近芊羽,腳踩小高跟“噠噠噠”清響,她朝氣蓬勃的臉上,帶著青春特有的張揚。瞧這模樣,年紀最多也不過二十。
沉思的芊羽絲毫沒有察覺到這個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女孩,直到對方站在她的面前,抬手不輕不重地小推了一下她的肩膀:“哎,你這人怎么回事?從剛剛到現(xiàn)在,NG(no good)都是因為你的緣故,阿添也好,其他人也好,大家的時間都是很寶貴的好吧?特別是阿添,你以為他和你們一樣,周六周日就能徹底休息的么?他來拍這劇,分分鐘都是損失!你怎么還能這么不在狀態(tài)!你屬笨熊的么?”
芊羽本來情緒挺低落的,被她這么一串連珠炮似的轟炸,頓時有些氣悶,火氣“轟”的一下就沖到了頭頂:“他既然分分鐘都是損失,那就和導演說,和財務(wù)說啊,關(guān)我什么事?”
“你……你可真自私!”年輕的女孩子盛氣凌人,“阿添推了那么多的工作,就是為了配合你們拍這東西,你就應(yīng)該……”
“我應(yīng)該如何?”芊羽站了起來,個子瞬間比這女孩高出了一截去。
芊羽俯視著她,語氣仍舊是不急不緩的,但是卻透出異樣的冰冷來:“秦公子光臨片場跟我對戲,我就該誠惶誠恐感恩戴德感激涕零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半點不能出錯地無私奉獻?呵……”
年輕的女孩子顯然是被芊羽陡然生發(fā)出來的強大氣場震住了,那囂張氣焰頓時去了大半,一手指著芊羽,卻“你”了半天你不出個所以然來。
芊羽冷笑了一下,起身又靠近了她一些:“洛大小姐,您是小學剛畢業(yè)還是自我意識過剩地要死要活?請不要隨便在潛意識里帶上別人好么?”
“話說,小姐你誰啊你?”這時候,夏唏米也走了過來,對于這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小丫頭的行徑,她是看在眼中的,心中的不爽幾乎跟著芊羽的語調(diào)起起伏伏著。
不過,夏唏米的聲音如銀鈴般的清脆悅耳,比起芊羽那不緊不慢的溫和調(diào)子,卻是高了不止一兩個分貝,“小姐,你是國際知名導演還是全球榮譽編?或者是哪個影視學院的高級教授?”
“我……”洛姓女孩被突然躥出來的夏唏米一通發(fā)問,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大眼撲閃撲閃著,竟慢慢地罩起了水霧。
“你怎么了?剛剛不是挺能說的么?”芊羽眨了眨眼,語調(diào)聽似關(guān)切,卻又透出犀利的鋒芒。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忽然大踏步過來,將那個女孩子往身后拉了拉,劍眉微皺:“對人要這么刻薄么?這么刻薄有意思?”
夏唏米掃了一眼,驚訝未消,怒火先起,張嘴便打算罵人了。
芊羽扯了夏唏米一把,叫她那滿腔從麥豆那兒修煉來的毒液無法噴出。
夏唏米有些不解地轉(zhuǎn)頭看芊羽,卻見芊羽嘴角勾起了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淡漠而疏離:“的確沒意思。我就算是要爭取,也犯不著靠打嘴炮來欺負小孩,秦添你說是么?”
整個片場的人聽芊羽這么一說,一片愕然,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把目光轉(zhuǎn)到芊羽身上,爭?爭取什么?你還爭取什么?
大家聽芊羽話里的意思,感情這女孩她是認識的?
秦添的臉上卻像一泓無風無浪的湖水,平靜得出奇。
“我才不是小孩!你才是小孩呢!倍阍谇靥砩砗蟮呐⑻匠鲱^來,“我已經(jīng)成年了,是阿添的未婚妻,也是他的助理……”
“云卷,住嘴!”秦添到底還是慢了一步,他呵斥的時候,女孩該說不該說的話都已經(jīng)冒出來了。
看著芊羽雖無驚訝,但臉色還是瞬間一層層蒼白下去,秦添那不動如山的模樣中頓時顯出一絲狼狽,即便如此,他轉(zhuǎn)過頭去,也只是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女孩,而不是遮掩和否認。
洛云卷本來因著有人撐腰,底氣已然壯了好些,卻被秦添這一眼瞪得生生地后退了好幾步,翹著小嘴,一臉的委屈:“阿添哥哥……”
女孩那似嬌似嗔的聲音這么一婉轉(zhuǎn),對周圍發(fā)生的一切半點不在意的榆木腦袋似的姚洪伙,也看出這個叫云卷的女孩和秦添的關(guān)系不一般了,他的眉頭一挑就蹙了起來,有不解,更多的還是驚訝。但是他想到剛剛芊羽說的那句“就算是要爭取”,便覺得這女孩說的事情八九不離十是真的。旋即,他的臉上起了怒意。一向把芊羽認作親姐姐的姚洪伙,容不得別人對芊羽有絲毫的不恭和怠慢。
芊羽和秦添是大家公認的會鐵定走向婚姻殿堂的情侶。秦添遠走國外那半年,芊羽是如何茶不思飯不想,姚洪伙也是看在眼里,現(xiàn)在秦添回國,竟然弄出了個并不叫芊羽的未婚妻—這兩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經(jīng)歷過各種坎坷和磨難,最后卻以秦添另娶告終?
這辛辛苦苦經(jīng)營的愛情,叫這混蛋弄到了這等地步。姚洪伙是半點都看不過眼去,他“噌”地從椅子上跳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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