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賭客專屬“監(jiān)獄”套房
-
休假完的放松心情消失得很快,走進賭場的時候我已經把腦子轉換回“賭場模式”,腦中全是基本策略表,F(xiàn)在我已經可以很快地開啟腦中程序,不像剛來那幾天總是要打個幾手熱身,腦子才逐漸轉動。
今天牌運挺順,稍早贏了一點,我手上的籌碼很多,心情正愉快。心中盤算著先去賭場餐廳點個餐,等餐的時間再玩?zhèn)幾手牌,十五分鐘后就可以收工、吃飯、打道回府了!
點完餐坐回位子上,楊丹示意我下兩注大注,于是我推了兩疊籌碼上前,各是臺幣2萬元。牌一發(fā)下來就是一手19點、一手20點,這牌真好,我揮了揮手停牌。莊家的牌還沒下來,我的臉上已經掛滿勝利的微笑!但是僅僅兩秒鐘!
隨之而來的是莊家21點,我的4萬元被發(fā)牌員收走了!
楊丹臉上還是笑著的,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地跟我說:“再下呀!”于是我又推了兩疊籌碼出去!
我拿到一手16點,另一手20點,莊家的牌是一張A。
“保險?”發(fā)牌員問桌上的每一位玩家。
賭場的規(guī)則是在莊家第一張牌出現(xiàn)A的時候,玩家可以選擇保險,以防很不幸地遇到莊家拿到天生21點而輸錢。
我揮揮手表示不保險,楊丹每次都說概率告訴我們不需要保險!而概率真的就只是“概率”,大部分時候不需要保險,但是今天我們卻是很需要!
莊家馬上翻出一張10點,連玩都不用玩,我眼前的兩疊籌碼又被收走了!牌桌上其他的玩家噢地嘆了一聲,我轉頭對楊丹和自己信心喊話:“我們要相信數學!”
楊丹對我點頭微笑說:“接下來放三顆吧!”
“你確定?”我很驚訝地問。因為這代表兩注各7.5萬新臺幣,也是我手上剩下的所有籌碼。
“是呀!我覺得現(xiàn)在牌很好呀!”楊丹很確定地說。
于是我微笑著把兩疊籌碼再推出去!
接著到底是什么牌我都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莊家又補到了21點,全桌的人都傻了,我也傻了!看著我的籌碼被收走,右手邊的美國人似乎比我還激動,使勁兒地拍桌!我的腦中一片空白,對著發(fā)牌員笑了一笑,兩手一攤,起身走向餐廳去吃飯。
吃飯的時候,楊丹和我都沒有說話,大概都受了太大打擊!
“你剛剛輸了錢還笑!”楊丹先開口。
“除了笑,難不成我該在賭桌上哭嗎?”我說。
清點了一下,今晚輸了17萬,前幾天贏的全都輸回去了。雖然每日經歷小輸小贏,但是基本都在我們計算的數學概率范圍內,小輸一點心情也不受影響。而這是第一次我感到腦中一片空白,心中一個聲音問著:“還要這樣下去嗎?我這樣做真的是對的嗎?之前贏的錢拿去玩不是很好嗎?”我的信心真是大受影響!
“可是牌真的很好呀!我怎么想,都覺得我們沒做錯!”楊丹說。
“嗯!我相信你的決定!”我說,“不過,我們明天搬家吧!”我們得搬到更便宜的地方,不然再輸下去就沒錢回臺灣了!
我在牌桌上跟其他玩家聊天時,發(fā)現(xiàn)他們好幾個人住在賭場對面的短期套房,聽說很便宜,一晚才新臺幣600元,于是向其中一位玩家要了地址去看看。
走上樓梯看到很簡單的柜臺,一位韓國中年婦女出來招呼我們。她要求我們脫了鞋子才能走進門,門旁是一整面墻的鞋柜,柜上貼有號碼,我想是跟房號對應的。一轉頭才真正讓我驚訝,一米寬的長走道,兩側一間間的門,非常干凈并空無一物,空氣中彌漫著芳香劑的味道,但這味道并不能替整個空間加分,只是讓這一間間的房門變得很像一間間廁所。
“這⋯⋯根本是‘監(jiān)獄’!睏畹さ皖^小聲地說。
打開其中一間房門一看,大約一坪半的大小,擠了一張單人床,一個小衣柜,墻邊釘了長條桌,再擠下一間小廁所。剩下可以走動的空地不到一平方米,把我的行李箱拖進房間打開來,剛好沒地方走路了!
“你真的可以把我的三餐從門下遞進來!這真是‘監(jiān)獄’!”楊丹打趣地說。
“我們現(xiàn)在輸成這樣,還有別的選擇嗎?”我說。
韓國老板娘用很破的英語跟我介紹公共區(qū)域、廚房、洗衣機等設備,衛(wèi)生紙、盥洗用品全部都要自備,但是我已經無所謂了,現(xiàn)在只求便宜。談好了價錢一晚只要新臺幣500元,我和楊丹正式開始窮賭客的“監(jiān)獄”生活。突然發(fā)現(xiàn)之前我們跟著喬瑟夫一起住真是奢華的決定,原來賭客都住在這種地方。
“我現(xiàn)在真的很感謝賭場!睏畹ふf,“賭場的餐廳至少讓我們吃得很好!”
“那當然!我們也是在賭桌上付了很多錢的!”我們兩人真是樂天派,在這種情況下還有心情開玩笑。
短租公寓不但空間小,空調設備也很爛。楊丹住的房間沒有對外窗,他熱得在房間內都只穿一條四角褲,每次我去敲門都要等他穿好衣服才來開門。我的房間有對外窗,覺得悶了就把窗戶打開一點空隙,讓外面零下十攝氏度的冰冷空氣從窗縫吹進來,窗戶就是空調。
我們兩人在房間待不住,正準備去賭場好好工作的時候,楊丹竟認出一位在拉斯維加斯相當有名的21點高手,就住在隔壁房間。
“這些人在拉斯維加斯住的可都是總統(tǒng)套房,因為在賭桌上的時間很長,又下很大的注,所以房間都是飯店免費提供的!睏畹ふf。
“那他有的是錢,怎么不住好一點的飯店,怎么跟我們一起擠在‘監(jiān)獄’里?”我問。
“或許對他們來說,什么好地方沒住過,房間不就是房間嗎!睡覺而已,哪兒都一樣咯!”楊丹攤一攤手。
我可以確定的一點是,住在這多待一秒都會悶死的地方,我們肯定會很勤奮地天天上賭場工作。
- 最新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
- 發(fā)表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