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節(jié) 滾蛋吧，重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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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四十五，沈冉的手機(jī)終于再次響起，這一次，她收到了一條短信，未知的號碼，發(fā)來幾個數(shù)字。
她試著輸進(jìn)了門禁鎖，咔嗒，門開了。真是謝天謝地！
不過，十五分鐘，她要趕到辰星的辦公室，真是……好要命！
沈冉踩著八厘米的高跟鞋，以百米沖刺的速度，狂奔。趕到辰星的時候，恰好九點鐘，不多不少。
沈冉的Boss也才到，兩人在電梯前相遇，沈冉故作鎮(zhèn)定地放下鞋子，穿好，整了整衣服：“你看我容易嘛，一路跑過來的啊，這么拼，頭兒給我加工資吧。”
Boss眼睛多毒啊，一眼就看出來了，“嘖嘖”很夸張地上下打量著她，笑微微地，“你沒換衣服……昨晚沒回家？”
算了，工資還是不要加了吧。沈冉干笑，轉(zhuǎn)移話題：“文件都帶齊了么？”
“嗯，我親自又檢查了一遍。”Boss說著，問她，“咳咳，搞定他了？”語氣無比曖昧。
沈冉假裝沒聽到。
“速度挺快的嘛�！盉oss壞笑，拿胳膊推了推她：“其實我早就想跟你說了，覃牧川真挺不錯的，你當(dāng)初是為什么啊，要甩了他？哎說起來，你的眼光真的是……”青梅竹馬那樣一個衰貨，她當(dāng)成是寶，一戀就是N多年，分手了還成整個家里的禁忌了。
到是這位覃總，要人才有人才，要錢財有錢財，她跟人家談過卻是悄沒聲的，還甩了人家，嘖嘖！
沈冉完全不想搭理他，但又實在怕了他那張嘴，就編瞎話：“你想什么呢？！今天這個機(jī)會，是我在他門口站了一晚上崗才得來的！”
Boss很配合地擺出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的樣子：“一晚上？”
沈冉故意一臉青。
電梯叮的一聲，到地方了，終于，她不用再繼續(xù)編下去了。
覃牧川在辦公室里，或許是太早了，里面只有他一個人在。
看到沈冉他們，他抬手看了下時間：“遲了兩分鐘。”他說，“不好意思啊，我以為你們放棄了，所以剛剛通知了歐正過來�！�
歐正就是新藝的死對頭，兩家公司一直以來都競爭激烈。
覃牧川說是不好意思，但他的表情還真是一點抱歉的意思都沒有。沈冉和沈冉的Boss聽完俱都無語，兩人在心里拼命對著覃牧川翻白眼，面上還得笑著。
沈冉的Boss放下對面這個男人讓沈冉站了一晚上的震撼，擺出一張誠懇臉說：“覃總，我很欣賞您準(zhǔn)時的好習(xí)慣，事實上，我也是個做事最講究時效的人，無故遲到什么的我也非常討厭！不過今天這兩分鐘，我相信，您值得等待�！�
覃牧川淡淡地：“哦？”
Boss順理成章地將手中的設(shè)計案遞了過去。
覃牧川看著擺在面前的文件，忍不住失笑，說：“宋先生好口才�！�
“呵呵�！彼蜝oss無比虛心，“好說�！�
覃牧川倒也沒再說什么，打開了他們遞來的文件，這個新的設(shè)計方案，還真是嘔盡了沈冉她們那一組人的心血，除了之前他們提到的地方有修正外，她還把其余幾個沒有利用好，甚至功能有瑕疵的地方，都參考著做了比較理想的修改。
不過他們畢竟不是做這一行的，覃牧川只是稍微看兩眼，就提出了幾個問題。人家還不是故意刁難，人家是有理有據(jù)！
覃牧川并沒有要故意打壓他們的樣子，實事求是：“就目前為止，你們這份方案的確是我見過的，比較理想的方案之一了�！�
要是不加“之一”就完美了，可惜他加了“之一�！鄙蛉剿麄冹o聽后續(xù)。
果然，覃牧川接著說：“不過，作為一個公司，盈利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成本，新藝的設(shè)計方案是不錯，但是就性價比而言，似乎低了一點�！鳖D了頓，他望過來，“宋總的報價，最底價是多少，能給我一個確定的數(shù)嗎？”
啊呀，終于說到正題了，只是這樣打一棒子又給顆甜棗，覃總你年紀(jì)輕輕如此深諳談判之道，真的好嗎？！
沈冉跟自己的Boss對視一眼，后者旋即說：“覃總的意思是？”
覃牧川笑，黑漆漆的眼睛彎成了一個好看的弧度：“要我來說么？那我就不客氣了。”他手指輕輕在桌上敲了敲，說不客氣還真是毫不客氣呀，一口氣把價壓了個超低，“你們設(shè)計公司的利潤我很清楚，再讓二十個點，能成交嗎？”壓成這個樣子，他還能做出一副體貼又仁慈的模樣，微笑著說，“當(dāng)然，你們可以先考慮考慮，”他又抬起手看了一下時間，“十二點前給我消息就可以了�！�
這人工作上的氣場強(qiáng)得，宋沈二人完全沒有前進(jìn)的余地。
如此明顯的逐客令一下，宋Boss只好帶著沈冉退了出來。
下樓來剛好看到歐正的老板帶人過來，沈冉他們見到心里直發(fā)涼。剛兩人還在猜覃牧川是不是在故作姿態(tài)，最主要是想把價錢壓下來呢，可是他把時間掐得這么準(zhǔn)，擺明了是真的在認(rèn)真考慮跟歐正合作了。
歐正跟新藝搶單都快搶成斗雞眼了，但見了面，彼此都是客客氣氣的，兩方人馬打招呼，問好，然后各行各路。
還沒完全合同的電梯門內(nèi)，歐正的老板笑得得意洋洋。宋Boss超不爽，撩衣袖。
沈冉以為他要干什么驚天動地大事件了，結(jié)果他只是來了一句：“吃早餐了嗎？走，先吃東西去！”
沈冉哭笑不得。兩人就近找了家館子吃早餐，宋Boss一路都在念叨：“你們家覃牧川還真是狠啦，一口氣壓了二十個點，他咋不直接讓我們給他做白工呢？現(xiàn)在人工這么貴，他真是當(dāng)我們半點都不值錢么？”
沈冉有氣無力地提醒他：“覃牧川不是我們家的。”
“呵呵�！盉oss沖她冷笑，再次確定：“你昨晚真在他屋門前站了一晚上？他就沒出來看看你，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就讓你那么等了一晚上？”當(dāng)然，更不可思議的是，“你還真就等了他一晚上？”
所謂的，一個謊言必須要用成百上千個圓，沈冉?jīng)]力氣：“如果站一晚上能拿到這個單，我認(rèn)了。”
Boss點頭，很是唏噓：“沒想到小冉你為了公司這么拼！好吧，我記住你了，年終獎會多給你發(fā)兩塊錢的�！�
沈冉：……
她轉(zhuǎn)頭四處看，哎，怎么面條還不來��？
宋Boss卻完全停不下來，沒一會兒又突發(fā)奇想：“你說你把姓覃的再搞定下來怎么樣？圈到自己家里，什么生意，不是太好說話了嗎？”還不斷地試圖給她洗腦，“你家里不是一直催你找男朋友么？姓覃的長得就不錯，你找上這么個男人，簡直是要賺大發(fā)了！”
沈冉只想他閉嘴，有氣無力地：“人家有女朋友了的。”
“嗯？有女朋友了？”Boss一副沒想到這一茬的懊惱樣，但很快，他又說，“有也沒關(guān)系呀，搶過來唄！這么好的男人，不搶白不搶！你不搶總還有其他人搶嘛�！�
一通“搶”論下來，沈冉都要吐槽無力了，這男人節(jié)操要不要再低一點？為了單生意就可以把她賣了。
她不搭理他，價錢的事，是老板考慮的事，她只是打工的，所以專心吃面就好了。
她還真是餓了，昨晚折騰得太狠，然后早上又拼老命地跑了那么遠(yuǎn)，體力已經(jīng)嚴(yán)重透支。
只是才吃了兩口，她就覺得不對，站起來：“我去去就來�！�
跑進(jìn)洗手間，還真不是她的錯覺，底褲上，一片腥紅。這是，大姨媽來了？
可是時間不對呀，她不久前才剛剛結(jié)束了的，要不就是那個后的血，嗯，說起來，昨天和覃牧川，還是她的第一次呢。
不怎么痛，早上起來的時候，她幫他鋪床，也沒在床上見到血，她就以為自己是屬于不痛也不會流血星人。
沒想到，不是不流，是時候未到么？
沈冉咬著手指，略有些呆。最后隨便擦擦出來，吃了兩口面，正要找借口開溜一小會，Boss居然善解人意起來，說：“你等下先回公司，我再去跟覃牧川談?wù)��！?
沈冉倒是沒有感覺到異樣，的確，設(shè)計上的事她可以管管，可正式談合同這些，她還真是不擅長。
于是兩個各懷心事的人，麻溜散伙，走人。
沈冉回公司，路上跑到藥店買了片事后藥，百度的時候查到說這藥有些副作用，真是一邊吃一邊各種心塞。
當(dāng)然更心塞的還有覃牧川的態(tài)度，早上她和Boss去談事，他那公事公辦的模樣，真的是嚴(yán)重刺激到她了。
沈冉發(fā)朋友圈，就兩個字：呵呵。
回到公司，因為手頭上的事都分派下去了辰星的單又還沒結(jié)果，所以她很閑，便打開電腦，畫圖。
畫了一組四格漫畫。
第一格，又萌又可愛的妹紙重遇了舊情人。
第二格第三格，舊情人求復(fù)合，粘著她各種死纏爛打，跪地哀求。
第四格，妹紙一腳把舊情人踩在腳下，配文字：滾蛋吧，重逢君！
看著最后一格，沈冉覺得，好解氣啊，獨欣賞不如眾欣賞，發(fā)到了微博上。
微博她有個帶V的大號，是個有點小名氣的插畫師，是她的副業(yè)。
漫畫一發(fā)上去，立即就引來好幾條回復(fù)。
有人說：“嘿，妞，遇到舊情兒了��？”是她大學(xué)里的好基友，現(xiàn)在在某雜志社做編輯，插畫師的工作還是她介紹的。
沈冉面無表情地回復(fù)：呵呵。
基友問：“是他，還是他？”
沈冉不答了。好沒意思，人生的感情歷史太少了，讓人一猜就猜了個準(zhǔn)。
沈冉在虛幻的網(wǎng)絡(luò)世界里求治愈不成，她家Boss大人卻已經(jīng)再次進(jìn)了覃牧川的辦公室。
歐正的人早已經(jīng)離開了。
覃牧川看了看手表，笑：“宋總這是想好了。”
宋Boss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想好了�！彼⑽⒗湫Γ榜偣室饬懒宋覀兒脦滋�，然后這回一次性壓價這么狠，想來并不是對我們的方案和報價不滿意，是某件事，我們沒有做到讓您滿意。我人笨，能問問，有什么可以幫到您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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