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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前位置:圖書頻道 > 軍史鄉(xiāng)土 > 桃花源記 > 第 1 章 默認(rèn)章節(jié)
第72節(jié) 第十五章(3)

聽了李蘭花的講述,桃花源人又是一陣嘆惋。

丁紅說:“難道讓王書記也用稻草揩屁股?”

劉癢癢說:“用稻草肯定不行。稻草滑溜溜的,揩不干凈。王書記的屁股怎么能跟桃花源人的屁股比唦?”

丁牛說:“我在我家茅廁里放了幾塊土磚。每次屙完屎,我就從土磚上掰下一塊土坷垃。用土坷垃揩屁股揩得嘿干凈,還不長痔瘡!

滿嬸說:“你用的是干土磚,那是去年秋天存下的,F(xiàn)在是春天,桃花源里到處都是濕漉漉的,去哪里找干土磚?難道你要王書記用稀泥揩屁股?”

桃花源人聽了,又是一陣嘆惋。大家絞盡腦汁,實(shí)在想不出有什么好東西可以用來給王書記揩屁股。只有丁一臣笑嘻嘻地說:“要是王書記是一頭牛就好了。牛是不用揩屁股的。桃花源里不是有一句俗話嗎?給?ü,多此一舉。”

桃花源人群情激憤,紛紛跳起腳來大罵丁一臣:“你這狗日的傻卵,簡直比細(xì)佬還要傻!我們大家都在為王書記揩屁股的事愁白了頭,你卻在這里講風(fēng)涼話!”

丁一臣不敢再做聲了。

劉癢癢說:“王書記這么大的官,他揩屁股肯定不能用竹片,也不能用稻草,更不能用稀泥,應(yīng)該像常德城里的人那樣,用紙!

聽了劉癢癢的話,桃花源人又是一陣沉默。唉,誰家又有紙呢?桃花源人的孩子們在小學(xué)念書,連一個練習(xí)本都買不起,只能用木炭在地上劃來劃去。

見大家都不出聲,羅膚說:“桃花源人沒有紙,家里總有幾片破碎布吧,請大家回家找一找,把家里用不著的破布收集起來,統(tǒng)一交到我這里,由我送到丁兵家的茅廁里去。用破布揩屁股總比竹片好吧?”

收工以后,桃花源人回到家中,開始翻箱倒柜的尋找破布。結(jié)果卻并不理想。桃花源人很少穿新衣,一年只有一丈多布票,桃花源人也沒有錢去買布。一件衣服,總是穿了一代又一代,補(bǔ)丁摞補(bǔ)丁。家里甚至連做鞋面的布塊都找不到,所以,桃花源人很少穿鞋,即便是冬天,出門在外也是穿一雙草鞋。草鞋不需要布票,不需要錢,只需要稻草就行。

地主崽子宋春一閑下來就打草鞋。他打草鞋不僅用稻草,還用筍殼:用筍殼制作的草鞋經(jīng)久耐穿。他把各種尺碼的草鞋掛在自家禾場邊的竹篙上,桃花源里的任何人,都可以從竹篙上取下草鞋穿在自己腳上,不用花一分錢。

桃花源人在家里找不到碎布,他們就拿起剪刀,從自家的破棉衣、破棉褲、或是破棉被上剪下一塊布交給羅膚。

李蘭花一家人都穿得破破爛爛,她家的被子更是百孔千瘡,她實(shí)在不知道從哪里能剪下破布來,最后,她哭喪著臉對羅膚說:“我家里實(shí)在找不到破布。我從棉被里撕下一塊棉花可以嗎?”

羅膚說:“棉花總比竹片軟和,交棉花也行。”

于是,就有桃花源人從自家的棉衣、棉褲、棉被里撕下一塊一塊的棉花交給羅膚。

王書記很快就知道了桃花源人為他捐獻(xiàn)棉布、棉花的運(yùn)動。在政治夜校,王書記嚴(yán)肅地批評羅膚說:“你這是在讓我的屁股搞特殊化,你這是在腐蝕我的屁股。別人不了解我,難道你羅膚也不了解我嗎?桃花源人世世代代都用竹片揩屁股,我王落桃為什么就不能用竹片揩屁股了?用布片揩屁股,我的屁股會爛得更快!”

王書記的話讓桃花源人大為感動。丁君說:“我家里沒有紙,也沒有布,也沒有棉花,我只有一雙手,如果王書記不嫌棄,我愿意用這雙手給王書記揩屁股。”

王書記批評了羅膚,羅膚非常得意,她逢人就說:“我的知己批評我啦!

看到羅膚容光煥發(fā)的樣子,李蘭花問她:“羅膚,你是不是喜歡上王書記了?”

羅膚嗔怪地瞪了李蘭花一眼,說:“你怎么能說是‘喜歡’呢?準(zhǔn)確地說,應(yīng)該是崇拜!如果王書記把腳伸到我面前,我愿意跪在地上舔他的腳指頭!

李蘭花做了個鬼臉,伸了伸舌頭。

羅膚說:“王書記難道不值得我們崇拜嗎?他讓我們婦女翻了身,讓我們桃花源人吃上了白米飯,他又長得這樣客氣,官又當(dāng)?shù)眠@么大。像王書記這樣的人,桃花源人幾千年也難得碰上一個!”

李蘭花說:“我一個右派分子的堂客,哪里有資格崇拜王書記唦?”

羅膚說:“你怎么沒有資格唦?燕妮崇拜馬克思,克魯普斯卡婭崇拜列寧,……”

李蘭花打斷羅膚的話說:“下一個就是羅膚崇拜王書記。哪里還輪到我李蘭花呢?”

聽到這里,羅膚竟然罕見地羞紅了臉。

好像螞蝗聽到了水響,向媒婆從羅膚的話中嗅到了機(jī)會。她跑到高德英家里,故意神

神秘秘地問高德英:“你說說看,羅膚是不是想改嫁給王書記?”

高德英不屑地哼了一聲:“人家王書記是什么人?他是詩人,他會看得上羅膚這個騷

貨?”

向媒婆說:“那可不一定,有的男人就是這樣:吃豆腐要吃臭的,吃桃子要吃爛的,吃

魚要吃腥的,搞女人要搞騷的。聽說王書記還沒娶堂客呢!

高德英幾乎是憤怒地喊道:“縣委書記跑到桃花源里來搞‘三同’,結(jié)果卻把貧下中農(nóng)

的堂客搶走了!這要是傳出去,那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嗎?”

向媒婆不急不慢地說:“這要是要傳到外面去,人家都會說:縣委書記就是不同唦,搞

‘三同’比一般的干部搞得更徹底唦。我看王書記是真的喜歡羅膚呢。本來唦,羅膚長得乖唦。”

說到這里,她故意停了下來,兩眼直勾勾地盯住高德英的胸部,過了好久,她才接著

把話說完:“再加上羅膚兩只奶子大得一擔(dān)籮筐都裝不下唦!

高德英胸口急劇地起伏著,她咬緊牙關(guān),扭過頭去,惡狠狠地瞪著屋梁。

向媒婆心想:“你也有敢怒不敢言的時候?上次,我的雞到田里吃了幾粒稻谷,你就在

斗私批修大會上教訓(xùn)我,狠斗私心一閃念,要我好好看看花鼓戲《打銅鑼》。老娘當(dāng)年給你做媒的恩情,你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假裝伸手去掏鼻孔,用手遮住嘴角的偷笑。掏了好半天,打了一個酣暢的噴嚏之后,

她才慢悠悠地說:“唉,我這個媒婆給無數(shù)的做田人做過媒,還從來沒有給縣委書記做過媒呢。”

高德英不接話。她巴不得向媒婆快快滾蛋。

向媒婆只好起身告辭;走到禾場上的時候,她高聲念叨著:“要是王書記娶了羅膚,王

書記就是桃花源人的女婿了。從今以后,誰還敢壓迫桃花源人呢?誰還敢欺壓羅膚呢?就連我這個外鄉(xiāng)的媒婆,桃花源人恐怕也要高看一眼!

此刻,高德英顧不上生向媒婆的氣。高德英想到了更嚴(yán)重的問題。

王落桃,這個到桃花源蹲點(diǎn)的縣委書記,他跟以前的蹲點(diǎn)干部完全不同。以前的蹲點(diǎn)干

部到桃花源里來蹲點(diǎn),高德英和丁兵、丁牛必定是蹲點(diǎn)干部的重點(diǎn)依靠對象。蹲點(diǎn)干部召開大會時候,總會高聲喊道:“請高德英同志到主席臺上就坐!

于是,在所有桃花源人的注視下,“高德英同志”就從會場的一個角落里站了起來,無比

驕傲地走到主席臺上去。

蹲點(diǎn)干部在桃花源里走訪的時候,必定要到高德英家里去坐一坐。當(dāng)他們看到高德英家

的墻壁上,到處都貼滿了獎狀,他們的臉上滿是欽佩的神情,嘴里不停地嘖嘖贊嘆。蹲點(diǎn)干部在抓批林批孔、斗私批修運(yùn)動時,他們都會找到高德英說:“你是桃花源里唯一的女黨員,這一次運(yùn)動由你來唱主角。”

可是王落桃不一樣,他和右派份子劉癢癢、上中農(nóng)丁君打得火熱,三天兩頭往風(fēng)騷女人羅膚家里跑,而對高德英反而顯得不冷不熱。他從來沒有稱呼她為“高德英同志”,也從來沒有到高德英家里去坐過。他也似乎不知道高德英是整個桃花源大隊(duì)唯一的一名女黨員,他當(dāng)然也不知道高德英家里的墻上貼滿了獎狀。

高德英感到了失落。作為一名黨員,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縣委書記被羅膚腐蝕掉,她決定出手挽救王書記。

當(dāng)然,她不能從王書記身上下手,她只能從羅膚身上下手。她想起了她的同盟軍:滿嬸、李蘭花和王嬌。她想:王書記和羅膚關(guān)系這樣親密,是因?yàn)樗恢懒_膚的臭名聲。只要她和滿嬸、李蘭花、王嬌四個人聯(lián)起手來,把羅膚早年的那些丑事散布出去,王書記自然會聽到。等王書記知道了羅膚的底細(xì),他自然就會遠(yuǎn)離羅膚。

高德英首先來到了滿嬸家里。她對滿嬸說:“羅膚這只寡雞蛋,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她竟然想勾引我們的王書記!滿嬸,你說說看,她是不是太不要臉了?!……”

沒想到,高德英的話還沒說完,滿嬸就滿臉驚恐地打斷了她的話:“高隊(duì)長,你不要亂講!不要敗壞王書記的名聲。王書記這么大的官,哪里是我們桃花源人能夠隨便說三道四的?要是被別人聽見了,我男人生產(chǎn)隊(duì)長當(dāng)不成不說,可能還要去學(xué)習(xí)班呢。”

高德英又跑到李蘭花家里,她態(tài)度誠懇地對李蘭花說:“蘭花呀,你的理論水平比我高,你說說看:羅膚這樣的人天天纏著王書記,這算不算拉攏腐蝕干部?王書記這樣的人,像不像蹲點(diǎn)干部?”

蘭花聽了微微一笑,不急不慢地說我:“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拉攏腐蝕干部。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自從王書記來到了桃花源,我和我男人在政治夜校唱戲,一個晚上可以補(bǔ)助兩斤大米,我的兩個兒子有白米飯吃了!

從李蘭花家里出來,高德英恨恨地罵道:“右派分子堂客就是覺悟低?吹酵鯐洷桓g掉,她一點(diǎn)也不著急!

高德英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王嬌身上。她跑到王嬌家里,顯出幫王嬌氣憤的樣子說:“王嬌,你知道嗎?羅膚這個騷貨,她想勾引王書記呢。聽說王書記還沒有娶堂客呢!

沒想到,王嬌聽了這話,很是興奮,她興沖沖地問:“你是說羅膚想嫁給王書記?”

高德英說:“她只是剃頭的擔(dān)子一頭熱。王書記是到桃花源里來搞‘三同’的,不是來搞女人的。王嬌,我們不能眼看著羅膚把王書記拉下水呀!

王嬌白了高德英一眼,擺出民兵連長堂客的架子說:“高隊(duì)長,不是我說你,你這個人呀,是不是管得太寬了唦?你一個生產(chǎn)隊(duì)的婦女隊(duì)長,竟然管到縣委書記頭上去了!你著急干什么唦?羅膚如果真的勾搭上了王書記,這是好事唦。原先,堂客們都傳說桃花源里好多男人都同羅膚有扯不清的關(guān)系,F(xiàn)在好了唦,有了王書記這只老虎在羅膚身上趴著,桃花源里別的男人都斷了念想,這不正是我們桃花源女人們的福氣嗎?”

受了王嬌一番數(shù)落,高德英灰溜溜地從王嬌家里走了出來。她獨(dú)自一人走在田埂上,望著桃花源里遠(yuǎn)遠(yuǎn)近近、稀稀落落的茅舍里發(fā)出豆黃的燈光,她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這樣的孤單。她想起了丁君在斗私批修大會上發(fā)的牢騷。丁君說:“人的私心就像孫悟空的尾巴;無論孫悟空怎么七十二變,它的尾巴遲早要露出來。”

唉,桃花源里這些堂客們,怎么都只盯著自己鼻尖上的那么一點(diǎn)利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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