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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節(jié) 第十六章(2)

春插的第二天下午,桃花源生產(chǎn)隊的社員們不是在田里插秧,而是到桃花山上去圍獵野豬。女人們帶上了臉盤,茶缸,負責吆喝、敲打,男人們都帶上了鋤頭、釘耙,負責驅(qū)趕野豬。

等桃花帶著臉盆趕到桃花山上的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今天參加圍獵的遠不只是桃花源生產(chǎn)隊的社員,桃花源大隊的民兵也趕來了,還有武陵公社武裝部的人。所有這些民兵都帶著步槍,聽婁部長指揮。

讓桃花感到更加驚訝的是,王書記今天穿上了軍裝,扎上了黃皮帶,別上了小手槍,顯得十分威武挺拔。

王書記的樣子勾起了桃花的某些回憶。小時候,桃花喜歡看打仗的電影。而眼前的王書記,就像那些電影里的解放軍連長,或是團長。婁部長就不行,婁部長跟王書記相比,形象差遠了。婁部長又矮又胖,挺著個大肚子,滿臉的絡(luò)腮胡子,像個國民黨的飯桶軍官。

婁部長帶著民兵不斷地高呼口號:“提高警惕,保衛(wèi)祖國!消滅野豬,保家衛(wèi)國!”喊完了口號,婁部長向王書記立定,敬禮,高聲喊道:“首長,民兵集合完畢!請指示!”

王書記神情莊嚴地發(fā)出指示:“高唱革命歌曲!”

于是,民兵們齊聲唱起了《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打靶歸來》。王書記也跟著民兵們一起唱。桃花就站在離王書記不遠的地方,她聽見了王書記的歌聲。她覺得王書記唱得還算不錯,雖然他是用水寨話唱的,桃花聽起來還是覺得很舒服。

有那么一瞬間,桃花忍不住在心里拿彭春牛同王書記相比:“如果是彭春牛來唱這些歌曲,他會不會唱得比王書記好呢?”她搖了搖頭,嗯,兩個人沒辦法相比。彭春牛不適合唱這種樣的歌曲,他只適合唱山歌。他的聲音像叮咚的泉水。王書記的聲音,雄渾深厚,像風(fēng)過松林。

唱完了革命歌曲之后,王書記發(fā)布了新的指示:“匍匐前進!”

民兵們一個個都唰唰地臥倒在地,胳膊肘在地上蹭著,蛇一樣的在草叢里潛行。王書記帶領(lǐng)民兵無聲地往前挪動。他那雙大眼睛警惕地注視著前方。前方是一片桃樹林。民兵們也都跟著王書記一樣,屏住呼吸,神情莊嚴地注視著前方,好像前方的桃樹林里埋伏著一支敵軍,或是一群野豬。

眼前的這一幕又勾起了桃花的回憶:電影《奇襲白虎團》里的偵察排長嚴偉才帶領(lǐng)戰(zhàn)士們偵查敵情的時候,不就是這個樣子嗎?望著王書記帽徽上的五角星,桃花的思緒又一次走神了,她想:“要是彭春牛也穿上軍裝,會是什么樣子呢?”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覺得彭春牛的眼睛沒有王書記這么大,眉毛也沒有王書記這么威武。

匍匐前進了一陣之后,王書記命令結(jié)束演習(xí),圍獵野豬的行動正式開始。社員們跟著民兵隊伍,向桃花山密林深處進發(fā)了。

這一次圍獵行動一直持續(xù)到黃昏時候,戰(zhàn)果輝煌,民兵們打到了三頭野豬。王書記指示:一頭野豬分給民兵,另外兩頭野豬分給桃花源生產(chǎn)隊的社員們。

當天晚上,整個桃花源就像過年一樣,喜氣洋洋。丁兵家的禾場上支起了三口大鍋,大鍋里的野豬肉汩汩地冒著熱氣,野豬肉的香氣飄蕩在桃花源的夜空里。禾場上擺滿了桌子、板凳,桃花源人大塊吃肉,高聲談笑。

丁牛說:“春荒時節(jié)能夠吃上野豬肉,桃花源里幾千年也沒有過!

劉癢癢說:“共產(chǎn)主義是什么滋味?不就是吃野豬肉的滋味嗎?”

丁君說:“還是多虧了王書記。自從王書記來到桃花源,我們就過上了共產(chǎn)主義生活。事實證明:只要我們跟著王書記走,我們桃花源人的日子就會越來越好。”

大會餐之后,又開始分肉,每家都分到了幾斤野豬肉。月亮高高地掛在天空,吃飽喝足后的桃花源人提著分到的野豬肉,三三兩兩地走回家去,田野上到處飄蕩著贊美王書記的聲音。

桃花也提著野豬肉,走在田埂上,聽著社員們念叨王書記的好,想到自己昨天還暗自埋怨王書記,桃花有些茫然:到底是王書記錯了,還是自己錯了呢?這個王書記,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桃花回到家中,母親滿面笑容地從她手中接過野豬肉,把它掛在灶口上方在鐵絲上,然后拍拍手,似乎無限感慨地說:“野豬肉。唉,足足有二十年沒有嘗過野豬肉啦!

讓桃花沒有想到的是,書記打獵的興趣越來越濃,一發(fā)而不可收,打完了野豬又打黃鼠狼,打完了黃鼠狼又打山雞,打完了山雞要打野兔。陪同王書記圍獵的隊伍也越來越大,開始時,只是桃花源生產(chǎn)隊的社員,后來整個桃花源大隊的社員也都來參加圍獵了。開始時,打獵的只是桃花源大隊、武陵公社的民兵,后來,武陵縣的公安、武警都出動了。開始時,只是白天打獵,后來發(fā)展到通宵打獵,打獵的、圍獵的,一律高舉著熊熊火把。

桃花越來越看不慣王書記了。看不慣看不慣是真的看不慣,不是裝出來的看不慣。桃花暗自埋怨王書記:你打黃鼠狼、打野豬是保家衛(wèi)國,你打山雞、打兔子又算是什么呢?山雞和兔子世世代代生活在桃花山上,它們沒招你沒惹你,你為什么要把它們趕盡殺絕呢?

桃花又暗自埋怨王書記:你晚上打獵,漫山遍野都是火把,那得燒掉多少桐油!萬一發(fā)生火災(zāi),把桃花山燒光了,那可怎么辦呢?

桃花又暗自埋怨王書記:一顆子彈要費一升米的價錢,這次打獵浪費了多少子彈?浪費了多少大米?

桃花又暗自埋怨王書記:現(xiàn)在正是春插時節(jié),為了陪你打獵,桃花源生產(chǎn)隊、桃花源大隊的社員們都沒有時間插秧了。耽誤了春插,錯過了時節(jié),到了秋天,打不下糧食,可怎么辦呢?桃花源人拿什么交公糧、拿什么填飽肚子呢?

桃花看不慣看不慣是真的看不慣,不是裝出來的看不慣?墒,桃花看不慣又有什么用呢?

桃花源人看得慣。桃花源人興高采烈。桃花源人趾高氣揚。看到其它生產(chǎn)隊、其它大隊、其它公社、甚至連武陵縣城的公安、武警都源源不斷地涌入桃花源,桃花源人覺得特別有面子,特別自豪。

丁君說:“以前,桃花源外面的人提到桃花源的時候,都會說:那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現(xiàn)在怎么樣?現(xiàn)在,桃花源成了一座廟,人人都來拜。”

劉癢癢說:“文官要下轎,武官要下馬!

有一次,高德英在人群里嘆氣說:“現(xiàn)在是春插時節(jié)喲,不是打獵時節(jié)喲!”

高德英這一句不合時宜的嘆氣,馬上引來了桃花源人的圍攻。

丁君說:“王書記是武陵縣最大的官,他難道沒有你這個生產(chǎn)隊的婦女隊長懂得多?只要跟著王書記走,我們就能分到山雞、兔子,吃上山珍野味。這樣的好日子,幾千年也難得遇上一回!

劉癢癢說:“耽誤春插怕什么唦?到時候,只要王書記批一張條子,武陵縣糧食局就會把大米運到桃花洞口,我們只要用籮筐去挑回家就行了唦!

羅膚說:“你這個婦女隊長就是目光短淺唦,眼里只有春插。王書記為什么要這么大規(guī)模地圍獵?他這是借圍獵這種形式,搞一場反修防修的全民大演練。你懂不懂唦?”

高德英不敢再出聲了。

杏花灣生產(chǎn)隊的社員也來參加圍獵了。桃花看見了彭春牛。彭春?匆娏颂一。以前,桃花一看見彭春牛,就會把心中的煩惱跟彭春牛說;彭春牛一看見桃花,就會很興奮,就會兩眼放光地死死盯住她,就會恨不得往桃花身上撲。

可這一回不同。這一回,彭春牛也很興奮,可是,彭春牛不是為桃花而興奮。當彭春牛和桃花一起,在桐樹下敲著臉盆,同所有人一起高聲吶喊的時候,他的眼睛竟然沒有看著桃花,他閃閃發(fā)光的眼睛,望的是漫山遍野的火把。

“浪漫主義唦!這就是王書記的浪漫主義唦!”他眺望著遠方,激動地喊道:“這才是真正的浪漫主義!”

他沒有看站在他旁邊的桃花,他不關(guān)心桃花在想什么,他不知道桃花不喜歡眼前的浪漫主義。

桃花想把興奮的彭春牛拉到現(xiàn)實主義中來,于是,她就問彭春牛:“你們杏花灣生產(chǎn)隊的插秧任務(wù)完成了多少?”

彭春牛望著遠處的火把,顯得漠不關(guān)心地說:“沒完成多少。——今晚又該打下不少獵物啦,你們桃花源生產(chǎn)隊的社員今晚又可以大會餐啦!

桃花又問:“很快就要到五月一號了,你們生產(chǎn)隊的春插完成得這么慢,你不著急嗎?”

“我著什么急唦?”彭春牛仍然望著遠處的火把,嘴里仍然喃喃自語:“同樣都是桃花源大隊,桃花洞里的社員天天吃肉,桃花洞外的社員一年都沾不上一點油腥。有沒有王書記,真是兩重天啊。”

桃花問:“你知道我們桃花源生產(chǎn)隊春插任務(wù)完成了多少嗎?”

彭春牛總算把目光收了回來,他望著桃花說:“不知道!

桃花說:“我們生產(chǎn)隊的春插才剛剛開了個頭呢。我急得都睡不好覺呢!

彭春牛滿不在乎地說:“這有什么好著急的唦?有王書記在你們桃花源,天大的事,只要王書記大筆一揮,批一個條子就解決啦!”

桃花望著彭春牛的臉,她忽然覺得眼前這張臉是那么的陌生。當彭春牛望著遠處的火把跟他說話時,桃花的心是寂寞的;當彭春牛望著她的眼睛跟她說話時,她覺得自己更加寂寞了。

唉,彭春牛,她的心上人,他怎么跟桃花源里的其他人說一樣的話啦?她真恨不得把手里的臉盆扣到他的頭上去,然后大聲責罵他:“你呀,你呀,我看你跟王落桃一樣,也是一個水老倌,二流子,麻子!”

桃花沒有這樣做,她只是傷心地想:“唉,同彭春牛在一起,還不如同高德英在一起呢。同高德英在一起,至少還可以說一說知心話!

日子在一天天過去,可是,桃花源生產(chǎn)隊的水田,還是一片白茫茫、空蕩蕩的樣子,看不到一點綠色的秧苗。

要是在往年的這個時候,春插差不多都要結(jié)束了,整個桃花源,一眼望過去,到處都是一片綠色。這樣的綠色會讓桃花心里感到踏實,舒服,這是因為,這片綠色中的許多小塊,都是桃花和羅膚插下的。

過不了幾個月,這些綠色的秧苗就會長成禾苗,這些禾苗長高之后就會結(jié)出稻穗,稻穗就會長成稻谷。到了雙搶時節(jié),再把這些稻谷收割下來,桃花源人的口糧才有了保障,才會有雜糧飯吃,才不會餓肚子。

望著這空蕩蕩的田野,桃花的心里也是空蕩蕩的。她感到很揪心,高德英也感到很揪心。

可是,王書記不著急,桃花源人也不著急,桃花源人跟著王書記去打獵,每天可以記十個工分。到了晚上,還可以會餐,大塊吃野味,大碗喝酒,過著這樣的好日子,誰還會記得插秧呢?

好在桃花山上的獵物終于被趕盡殺絕了,王書記打獵的熱情消退了。王書記對劉秘書說:“該解甲歸田了!

于是,王書記卸下戎裝,帶領(lǐng)社員們到田里插秧了。桃花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她偷偷對高德英說:“只要我們從現(xiàn)在開始,卯足了勁插秧,今年的春插還是可以按時完成的!

高德英說:“照這樣的速度,過了五一,肯定還有好多田不能按時插完,到了秋收季節(jié),收上來的都是秕谷!

桃花說:“秕谷就秕谷吧,磨成糠,拌上野菜,也可以當半年糧呢!

不過,王書記對插秧的興趣,并沒有持續(xù)多久。他彎腰在田里插了不到一袋煙的功夫,就直起腰來了。

王書記一直起腰來,丁兵馬上也直起腰來,桃花源里的社員們也都馬上直起腰來,大家都望著王書記。

丁兵問:“王書記,社員們都喊累,要不要上田埂休息一下?”

王書記說:“既然大家都累了,那就休息一下唦!

王書記話音未落,丁兵就撲通撲通地往田埂上跑,其他社員也都急忙往田埂上跑,只有王書記不急不慢地走在最后面。

男人們洗干凈自己的手腳,都坐在田埂上,誰也沒有拿出自己的旱煙袋。大家都望著王書記。王書記知道,社員們是在等著他的過濾嘴香煙。他朝劉秘書一揮手,劉秘書就從吉普車里拿來了一條過濾嘴香煙,給每個男人都遞上了一根過濾嘴香煙。

現(xiàn)在,男人們抽起過濾嘴香煙來,比過去隨意多了。不像第一次抽過濾嘴香煙那樣,把所有的煙霧都吞到肚子里去,而是像王書記那樣,讓煙霧從鼻孔里飄出來。丁一臣甚至還毫不心疼地吐起了煙圈,再也沒有人嘲笑他說:“狗日的丁一臣,抽王書記的煙,一點也不懂得珍惜,真是個敗家子!”

丁君一邊抽煙,一邊盯住停在山道上的那輛吉普車。他對丁兵說:“丁連長,你是見過世面的人,像王書記那樣的吉普車,你坐過沒有?”

丁兵連連擺手說:“像王書記坐的那種軍用吉普車,我在部隊時也沒有坐過。只有師長才有資格坐這種車”

丁一臣問丁兵:“師長是多大的官?師長轉(zhuǎn)業(yè)以后,恐怕還沒有王書記的官大吧?”

丁紅說:“以前,我們桃花源人見過的最大的官,就是公社的伍書記了。伍書記從來沒有坐過吉普車,伍書記下鄉(xiāng),騎的是自行車!

劉癢癢說:“像王書記這樣的吉普車,我們以前只在電影里面見過。不知道坐上這樣的車,是一個什么味道呢?是不是像摟著黃花閨女一樣舒服呢?”

丁君指著劉癢癢罵道:“你狗日的劉癢癢,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桃花源人幾千年沒有抽過的過濾嘴香煙,王書記讓你抽上了,難道你還想坐王書記的吉普車?你狗日的就是蹬鼻子上臉:別人請你到廚房吃了飯,你卻還想著到臥房去搞別人的堂客!”

王書記抽著煙,笑瞇瞇地看著男人們議論,臉上是那種非常愜意的神情。他對丁君說:“你不要罵劉癢癢嘛,坐一坐吉普車又有什么了不起唦?這又不是我的堂客,也不是皇帝的龍椅,誰想坐,誰都可以去坐唦。”

男人們一陣歡呼。丁君不放心地問:“王書記,你真的同意讓我們桃花源人坐你的吉普車啦?”

王書記大手一揮,說:“去唦去唦,去坐唦。”

丁兵高喊道:“誰想要坐王書記的吉普車,就要好好把自己的手腳洗干凈,千萬不要把王書記的車弄臟了!

田埂上又是一陣忙碌,社員們嘩嘩地澆水洗手洗腳,然后興沖沖地朝著那輛吉普車跑過去。吉普車司機站在車門邊,讓社員們排好隊,每次只允許四個人上車。先上去的人坐在車上,這里摸摸,那里碰碰,遲遲不肯下來。

在車下排隊的人焦急地大罵:“我日你秦朝的先人!坐了這么久,怎么還舍不得下來?難道你們要在吉普車里養(yǎng)太子嗎?”

車里的人依依不舍地下來了,不免大發(fā)感慨:

“哎呀,真是舒服!比當皇帝還過癮,比抱著黃花閨女還舒服!

“那坐墊軟綿綿的,比我們家的硬板凳舒服多了。坐在那樣的坐墊上,就好比坐在女人的奶子上。”

“你怎么能拿你家的硬板凳,同王書記的吉普車相比呢?吉普車是什么人坐的?硬板凳是什么人坐的?”

“是唦是唦。作田的人,卵子再硬,也不能打得板凳響;當官的人,一坐上吉普車,坐墊就吱吱響!

“人比人,氣死人!

所有的人都坐過了吉普車,除了桃花和高德英。二人坐在田埂上,抓起一塊塊土坷垃,朝田里扔去。田里冒起一個又一個水泡。

羅膚又向王書記提出了新的要求:“王書記,你讓我們就這樣在吉普車里干坐一下,一點都不過癮。不如你跟你的司機說一下,讓他拉上我們在山路上跑一跑,讓我們實實在在過一回坐吉普車的癮!

劉癢癢也說:“是唦,是唦,就好像丁一臣抱個枕頭當堂客睡,不過癮唦!

王書記爽快地答應(yīng)了:“要得唦,游泳就該在水里游唦,在床上游當然不過癮唦!

吉普車司機飛奔過來,向王書記請示:“王書記,你讓我拉上這些人,每一趟跑多遠?”

王書記說:“你把他們拉到武陵公社街道上去轉(zhuǎn)一圈,再回來!

桃花源人又開始排隊了,還是老規(guī)矩:每一回只坐四個人。這一回,社員們再也不爭搶座位了,反正每個人都能夠輪到機會。

吉普車在山道上奔跑起來。

很快,第一輪坐車的人,就從武陵公社街道回來了。他們從車上下來,同那些還沒有坐車的人議論說:

“以前,從桃花源生產(chǎn)隊走到武陵公社,要走兩個時辰呢。這一回坐上吉普車,一泡尿的工夫就走了一個來回。這一次,我總算知道什么是快了!

“什么是快?桃花源的日子,從秦朝到今天,一眨眼就過去了。這就是快。什么是慢?彎腰在田里插秧,這就是慢,一個上午都遲遲挨不過去。”

“作田的人好比是牛,過的都是慢日子;當官的人好比是白鷺鷥,過的都是快日子。你們說說看,讓牛和白鷺鷥比賽,哪個更快到達武陵公社?”

“以前聽劉秘書講浪漫主義,老聽不懂,這回算是懂了:浪漫主義就是快唦,就是跑步進入共產(chǎn)主義唦,就是一天等于二十年唦!

只有桃花和高德英堅持不肯坐吉普車。羅膚跑過來勸桃花,桃花拒絕說:“吉普車跑得太快了,我怕我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已經(jīng)變成老婆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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