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三章桃花石王子的痛苦一生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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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達爾向朱帕活靈講杜格拉特部跟察合臺王室的恩怨，杜格拉特是成吉思汗的祖先屯必乃汗的第八個兒子不勒札的后裔，東西察合臺分裂后東察合臺汗禿忽魯帖 木兒時，杜格拉特部由吐利克、播魯只和哈馬兒丁三兄弟領(lǐng)導，吐利克成為汗王的宮廷侍長。吐利克死后，禿忽魯帖木兒想擺脫杜格拉特部的控制，就把宮廷侍長的 位置交給播魯只年僅七歲的兒子忽歹達。哈馬兒丁本想做宮廷侍長的，他把仇恨深埋心中。在禿忽魯帖木兒的兒子也里牙思火者死后哈馬兒丁公開叛亂，一天內(nèi)殺死 也里牙思火者汗的十八個兒子，只剩下最后一個兒子黑的兒火者，黑的兒火者在帕米爾高原稱汗，帖木兒大帝不滿，多次入侵東察合臺汗國。后來忽歹達擁立黑的兒 火者為汗，汗王授予忽歹達十種特權(quán)，汗的詔書要同時有忽歹達的印璽，汗的一個侍衛(wèi)必須是杜格拉特人。這種特權(quán)一直延續(xù)到葉爾羌汗國時代，黑的兒火者就是賽 依德汗的祖父。
海達爾向南去投奔巴布爾汗的兒子胡馬雍汗，胡馬雍汗借兵給海達爾，海達爾征服克什米爾，做了那里的汗王，開始寫察合臺汗國的歷史，就是后來的《中亞蒙兀兒史-拉失德史》。
朱帕活靈聞聽后，就跟海達爾道別，領(lǐng)葉兒羌汗國的軍隊回去。朱帕活靈的第三任妻子是阿依莎，阿依莎是拉失德汗的親姐姐，雖然拉失德對朱帕活靈很信任，但是他決心提高汗王的權(quán)力，已經(jīng)開始削減將相的權(quán)力。
朱帕活靈年過半百，歷經(jīng)滄桑，急流勇退，主動辭去大將軍的職位。拉失德汗假意留用三次，朱帕活靈堅辭不肯，拉失德汗就封朱帕活靈為位高而無權(quán)的國師， 封賞給他大片田地，修筑新的府邸給他，還賜給他一隊歌妓，整天演奏王后阿曼尼莎罕編的十二木卡姆。拉失德汗還讓長大成人的朱帕亞當統(tǒng)領(lǐng)親軍，封朱帕諾亞和 朱帕賽特為宮廷侍衛(wèi)。
朱帕活靈的母親獨孤瑪麗年邁去世，死前她讓兒子把她運回桃花石國，跟朱帕囚牛合葬。朱帕活靈打聽到桃花石國的朱帕狻猊被三兒子朱帕麒麟囚禁起來，朱帕 麒麟發(fā)動政變，把大哥和二哥都殺死，現(xiàn)在把整個國家封鎖了起來。朱帕活靈只好暫時把母親的棺材保存在家族墓地中。不久朱帕活靈的第三任妻子阿依莎去世，國 王拉失德親自來吊唁，同樣葬在家族墓地。
朱帕活靈看著墓地中的玫瑰花，陵墓中是他的母親和三個妻子，他感覺人的一生很短暫，應當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他經(jīng)常聽人講東方和西方的事，突然產(chǎn)生了周游世界的想法，要從東方的大明游歷到西方的羅馬。
朱帕活靈召集自己的三個兒子，跟他們說自己周游世界的想法，他們?nèi)繄詻Q反對。父親的年齡已經(jīng)很大，他們擔心路上會有什么不測。后來被朱帕活靈說動， 朱帕亞當就讓父親在打仗中救的兩個仆人朱帕忠和朱帕義跟著。國王拉失德聽說后，也派了一個武功高強的侍衛(wèi)阿卜杜拉隨行，還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他的長子朱帕亞 當。
朱帕活靈再三叮囑三個兒子朱帕亞當、朱帕諾亞、朱帕賽特不要介入伊斯蘭教白山派和黑山派的爭斗，三個兒子答應后，他才帶著朱帕忠、朱帕義和阿卜杜拉出發(fā)。他們騎著駱駝經(jīng)過吐魯番，新汗王是滿速兒的兒子沙汗，沙汗在宮廷熱情招待了他們。
朱帕活靈一行裝作商人進入敦煌，從那里向東經(jīng)過河西走廊進入大明，此時大明正處于比較安定的嘉靖時期。他們從西安向東游歷洛陽、開封，向北到北京，再 向南到南京，在兩地都見到雄渾的紫禁城。他們又從南京坐船到日本京都，天皇居住的平安京跟中國的城池一樣對稱，日本這時處于戰(zhàn)國時期，所以他們只在京都附 近的奈良游歷一番就離開了。
他們從廣州坐船經(jīng)過馬六甲海峽，那里被葡萄牙人占領(lǐng)，沿途見到的都是葡萄牙商人。他們在海島上遇到一個天主教教士，他取出地球儀跟他們說地球是圓的，背面有巨大的大陸，從西方的葡萄牙向西可以繞一圈回到日本島，朱帕活靈一行都感覺不可思議。
他們到印度東面恒河河口的孟加拉，從那里溯恒河而上，在巴特那游歷了印度古都華氏城，古城已經(jīng)只剩下斷壁殘垣，有孔雀王朝的阿育王留下的法柱。接著他 們趕往莫臥兒帝國的首都阿格拉，本來想拜訪故友巴布爾汗的兒子胡馬雍汗的，但此時阿富汗的舍爾沙汗已經(jīng)把胡馬雍汗趕走。他們經(jīng)過德里到印度河口，本來想在 那里坐船到波斯的，但身上帶的盤纏被舍爾沙汗的士兵搶走了，于是就趕往克什米爾。
他們在克什米爾的首府受到海達爾的熱烈歡迎，海達爾整天熱情款待他們，他讀他寫的《中亞蒙兀兒史-拉失德史》給他們聽。在海達爾的資助下，朱帕活靈跟 他的三個隨從再次踏上西行之旅。他們帶著海達爾的信到喀布爾會見胡馬雍汗，胡馬雍汗在宮廷招待了他們，他們見到了胡馬雍汗的兒子阿克巴，未來的阿克巴大 帝。
他們又帶著胡馬雍汗的信到當時波斯的首都大不里士，從前統(tǒng)治波斯的伊兒汗國早已為帖木兒帝國滅亡，現(xiàn)在處于薩菲王朝的太美斯普一世統(tǒng)治下。胡馬雍汗被 舍爾沙汗趕走后，正是在太美斯普沙阿的幫助下才在喀布爾立足的。太美斯普一世熱情款待了他們，席間他跟朱帕活靈說正準備遷都加茲溫，大不里士太容易受奧斯 曼人攻擊，前不久剛跟奧斯曼帝國的蘇萊曼一世打了一仗。離開大不里士，他們趕往波斯古老的首都設(shè)拉子，那里有波斯波利斯的廢墟。
他們趕往兩河流域的巴格達，現(xiàn)在處于奧斯曼土耳其控制下，這群從中亞來的突厥人以小亞細亞為中心建立了一個龐大的帝國。朱帕活靈到附近的巴比倫城廢墟 去，傳說通天塔巴別塔就在那里，摩尼教明尊摩尼就誕生在巴比倫，朱帕活靈在那里憑吊數(shù)日。他們在那里跟一隊朝拜的人到伊斯蘭教第一圣地麥加，又到第二圣地 麥地那，再到第三圣地耶路撒冷。
巴勒斯坦地區(qū)是猶太人的故地，現(xiàn)在耶路撒冷控制在奧斯曼帝國手中，城墻是蘇萊曼大帝新修的。耶路撒冷是三大宗教猶太教、基督教、伊斯蘭教的圣地，城中 分成四個區(qū)域，穆斯林主要住在城市東北的圣殿山附近，基督徒主要住在城市西北的圣墓教堂附近，猶太人主要住在城市東南哭墻上方的山坡，亞美尼亞人主要住在 城市西南部。
他們接著趕往埃及的開羅，開羅現(xiàn)在也控制在奧斯曼帝國手中，蘇萊曼大帝派總督管轄。埃及古都孟菲斯就在附近，現(xiàn)在只剩下殘破的石雕。他們到附近的吉薩鎮(zhèn)，那里有三座巨大的金字塔。本來想去尼羅河上游的底比斯古都，但是那里正在打仗他們就沒有去。
他們從亞歷山大港出發(fā)，坐船到比雷埃夫斯港，再從那里到雅典，雅典此時同樣在奧斯曼帝國的控制下。他們登上雅典衛(wèi)城，供奉雅典娜女神的帕特農(nóng)神廟四周 的柱子還高聳著。他們向西到德爾菲，那里有德爾菲神廟遺址，是全希臘城邦所共有的神圣之地，阿波羅在這里發(fā)出的預言沒有不兌現(xiàn)的。他們向南經(jīng)過科林斯地峽 到伯羅奔尼撒半島，又經(jīng)過奧林匹克鎮(zhèn)，那里是古希臘舉行奧運會的地方，有宏偉的宙斯廟廢墟。他們從奧林匹克鎮(zhèn)來到半島南面的斯巴達古城。
他們從斯巴達附近的港口坐船向西，繞過西西里島到羅馬，羅馬處在教皇保羅三世的統(tǒng)治下，羅馬天主教會正遭受蔓延歐洲的宗教改革的打擊，意大利正處于文 藝復興時期。他們游歷了羅馬城內(nèi)的七個山丘，中間的山丘上有羅馬皇帝尼祿的王宮。他們還到巨大的斗獸場體驗羅馬的昔日榮光。他們從羅馬向北趕往熱那亞共和 國，熱那亞在意大利西面，東面就是威尼斯共和國，南方則是那不勒斯王國，整個意大利處在割據(jù)狀態(tài)。
在船上他們再次聽傳教士說地球是圓的，現(xiàn)在終于有點相信。傳教士說歐洲各國都在發(fā)展航海事業(yè)，在亞歐大陸的背面發(fā)現(xiàn)了南北美洲，那個地方黃金遍地，他們要把天主教傳遍新大陸。要不是自己已經(jīng)年老，朱帕活靈真希望到美洲游歷一番。
他們從那里向北到維也納，那里是神圣羅馬帝國的首都，現(xiàn)在的皇帝是哈布斯堡家族的查理五世。查理五世同樣統(tǒng)治著一個龐大的帝國，他除了是神圣羅馬帝國 的皇帝外，還是西班牙國王、那不勒斯國王、西西里國王、尼德蘭君主。正是查理五世資助麥哲倫進行的環(huán)球旅行。查理五世跟西面的法蘭西和東面的奧斯曼經(jīng)常發(fā) 動戰(zhàn)爭。
由于查理五世的軍隊正跟蘇萊曼大帝的軍隊在前方的匈牙利大戰(zhàn)，朱帕活靈就經(jīng)過華沙到莫斯科去。莫斯科現(xiàn)在由尚未長大的伊凡四世統(tǒng)治，實際上由他的母親 葉蓮娜攝政。伊凡四世是伊凡三世和索菲亞公主的孫子，索菲亞公主是東羅馬帝國最后一個皇帝君士坦丁十一世的侄女，俄羅斯成為東羅馬帝國的后繼者。事實上朱 帕活靈的曾祖母伊莎貝拉公主跟索菲亞公主就是表姐妹。此時的莫斯科公國還很小，不過未來的伊凡四世會征服周圍的大片領(lǐng)土，讓莫斯科公國變?yōu)槎砹_斯帝國。
他們沿著伏爾加河向南，經(jīng)過欽察汗國分裂而成的四大汗國中的喀山汗國、阿斯特拉罕汗國、克里米亞汗國，另外一個是西伯利亞汗國，這些汗國都將被伊凡大帝征服。他們從克里米亞半島進入黑海，再抵達伊斯坦布爾。
伊斯坦布爾在博斯普魯斯海峽上，地跨歐洲和亞洲，在大概一百年前這里被奧斯曼人攻陷，奧斯曼以這里為首都統(tǒng)治亞歐非三洲大片的領(lǐng)土，此時的國王是蘇萊 曼大帝，在他的統(tǒng)治下向亞洲、歐洲、非洲三個方向擴張。蘇萊曼大帝這時已到晚年，他的四個皇子在爭位，他們是穆斯塔法皇子、塞利姆皇子、巴耶濟德皇子和吉 漢吉爾皇子。穆斯塔法皇子雖然最賢能，蘇萊曼卻不愿意其他三個皇子被殺，因為征服東羅馬帝國的穆罕默德二世有一條“殺害兄弟法律”：朕的子孫中繼承王位的 那個人，有權(quán)處死他所有的兄弟。后來是昏庸的塞利姆皇子繼位，穆斯塔法皇子被蘇萊曼殺死，雖然他想保護同一個母親生的后三個皇子，這三個皇子又互相殘殺， 最后只剩下塞利姆一人，奧斯曼帝國衰落。他們到羅馬帝國的王宮，只剩下廢墟，索菲亞大教堂也被改為清真寺，奧斯曼的新王宮是托普卡普王宮。
他們離開伊斯坦布爾，從小亞細亞到安條克，從那里折回巴格達，再經(jīng)過波斯到烏茲別克人建立的布哈拉汗國——當年曾經(jīng)跟他作戰(zhàn)的昔班尼的子孫建立的國家。他們趕往撒馬爾罕，又經(jīng)過瓦罕走廊回到喀什噶爾，前后共歷經(jīng)五年時間。
阿卜杜拉回王宮向拉失德汗復命，朱帕活靈帶著朱帕忠和朱帕義回到自己的府邸，他準備把沿途的見聞寫成《亞歐大地見聞錄》。一回家朱帕活靈就發(fā)現(xiàn)府邸已經(jīng)荒蕪，里面只有斷壁殘垣，從前的一個老仆人把他們拉到旁邊，說朱帕家已經(jīng)被抄家。朱帕活靈聞聽跌坐在地上昏了過去。
朱帕活靈在老仆人的屋子里醒過來，仆人告訴他長子朱帕亞當在跟吐魯番的沙汗打仗時失敗，回來后拉失德汗以失責為由將他下獄。伊斯蘭教的蘇菲派以門宦傳 播，在葉爾羌汗國內(nèi)有黑山和白山兩派，黑山派的中心在葉爾羌城，白山派的中心在喀什噶爾，國王支持黑山派，朱帕兄弟支持白山派。雙方領(lǐng)兵在葉爾羌河流域大 戰(zhàn)，朱帕諾亞和朱帕賽特失敗逃亡，現(xiàn)在不知所蹤。拉失德汗把囚禁的朱帕亞當殺死，還抄了朱帕家族的家。
他們正在講話，國王的人就闖了進來，不由分說把年過半百的朱帕活靈帶走投入監(jiān)獄。國王本來要處死朱帕活靈，經(jīng)過朱帕活靈的故舊說情，最后削奪一切爵位，貶為平民。朱帕活靈聽說老友海達爾也在克什米爾去世，此時真是萬念俱灰，就帶著母親的靈柩返回桃花石國。
這時的桃花石國，殘暴的朱帕麒麟被朱帕摩尼的九子朱帕螭吻的兒子朱帕貔貅推翻，朱帕貔貅繼位后跟葉爾羌汗國和布哈拉汗國都修好關(guān)系，桃花石國作為東西 方的通道重新繁榮起來。他還特別找尋失散的朱帕家族子孫，分封到各地去做王爺，雖然并不給實權(quán)。朱帕活靈順利返回故國，朱帕貔貅見到他的金字塔形玉石，就 熱烈地歡迎他回去，還要把王位讓給他，朱帕活靈說現(xiàn)在只想安享晚年，朱帕貔貅就安排他到一個富足的小城當王爺。
朱帕活靈把母親獨孤瑪麗和父親朱帕囚牛合葬在一起，自己就整天在家研讀摩尼教經(jīng)典，政事一概不過問，這正合朱帕貔貅的意。朱帕活靈在古書中讀到一段話：
那時，天下人的口音、言語，都是一樣。他們往東邊遷移的時候，在示拿地遇見一片平原，就住在那里。他們彼此商量說，來吧，我們要做磚，把磚燒透了。他 們就拿磚當石頭，又拿石漆當灰泥。他們說，來吧，我們要建造一座城和一座塔，塔頂通天，為要傳揚我們的名，免得我們分散在全地上。耶和華降臨，要看看世人 所建造的城和塔。耶和華說，看哪，他們成為一樣的人民，都是一樣的言語，如今既做起這事來，以后他們所要做的事就沒有不成就的了。我們下去，在那里變亂他 們的口音，使他們的言語彼此不通。于是，耶和華使他們從那里分散在全地上。他們就停工，不造那城了。因為耶和華在那里變亂天下人的言語，使眾人分散在全地 上，所以那城名叫巴別（就是變亂的意思）。
他從小就聽說在帕米爾高原的雪山中有一條密道，從那里可以進入一個叫做巴別的地方，所有傷心欲絕的人都到那里定居，因為在那里一切憂愁都將被忘記，每 個人都可以回到他一生最想回到的時日。朱帕活靈感覺那個地方一定存在。他回想著自己痛苦的一生，少年喪父，中年喪妻，老年喪子，決定明天就去探尋那個地 方。
朱帕活靈沒有跟任何人說自己的想法，就在一天突然消失。他一個人騎馬進入帕米爾高原，脖子上的金字塔形玉石似乎可以給他指路，他最終見到一座光芒四射 的水晶宮，里面各種美景清晰可見，仿佛仙界。朱帕活靈經(jīng)過七天抵達水晶宮前，從一道門進入水晶宮，朱帕活靈想著五百年后的情景躍入其中，只見洞窟中十二個 星座和十二個生肖不停在旋轉(zhuǎn)，后來就感覺天地混沌，失去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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