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章
-
風冷情望了望水靈,心中微一遲疑。原來剛才在那些被點中穴道的摸金派弟子身上,風冷情竟是依稀看到一些和東瀛忍術之中相似的手法。
水天波曾經留給水靈一本東瀛忍術的秘傳典籍。水靈練會之后,隨即也將那典籍給風冷情研習一遍。里面的東瀛忍術,二人一一學會。其中有一門功夫叫做陰風刀,就是將食中二指聚攏起來,駢指如刀,在瞬息之間擊中敵人的穴道,這一指之力便即封住敵人十處大穴,順帶著將敵人的啞穴也一并封住。這般強猛至極的指法,實非中土所有。
當下,風冷情將這一猜疑說了出來。
云高崖喜道:“風兄弟,你既然知道那陰風刀的點穴手法,是不是也有那陰風刀的解穴法?”
風冷情微一遲疑道:“知道倒是知道,只不過我不知道這幾名弟兄中的到底是不是這陰風刀,否則的話,解不開穴道,徒然增加一些痛苦。”
云高崖沉吟道:“這倒無妨。解不開不也解不壞嗎?頂多是一些皮肉之苦,這些兄弟還是能夠承受的,F在解開了,總好過受這三個時辰一動不動之苦。”
風冷情點點頭,道:“既是如此,那我就勉為其難。”說罷,站起身來,走到那八名躺倒在地的摸金派弟子跟前,伸出食中二指,也是駢指如刀,向著第一名摸金派弟子胸前要穴上狠狠點了下去。
那名摸金派弟子被風冷情一指點下,突然感覺五臟六腑翻江倒海一般疼痛,猛地坐了起來,伸出一手,一把推開風冷情的手臂,大聲喝道:“你干嗎?這般解穴會痛死人的。”
云高崖大叫一聲道:“傻六子,你的穴道被這位風兄弟給解開了。你知道不知道?”
那個六子啊的一聲驚呼,這才發(fā)覺自己身上被那馬臉人點中的穴道已經赫然解開。六子臉上訕然,向風冷情道:“風兄弟,多謝你啊。”
風冷情微微一笑道:“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氣。”隨后彎下身,繼續(xù)向第二名摸金派弟子胸前要穴上狠狠一點。那第二名摸金派弟子也是立時醒轉。
風冷情一一點去,片刻之后,這八名摸金派弟子一一被風冷情解開穴道。八名摸金派弟子一一謝過風冷情之后,隨即坐到一邊休息。
被馬臉人的重手法點中穴道以后,周身仿佛大病一般,雖然被解開穴道,但是依舊虛弱,要足足休息一個小時才可以緩過神來。
云高崖眼望風冷情,臉上露出敬佩之色,沉聲道:“風兄弟,這一手解穴功夫不錯啊。”
風冷情笑道:“云師兄謬贊了。雕蟲小技,不入方家法眼。”
二人談說之間,忽然聽到一陣極其細微的聲音在大堂之中響了起來。云高崖、風冷情等人隨即住口不語,凝神傾聽。只聽大堂正中央的地上,隱隱地傳來一陣咚咚咚的聲音,似乎是有人在地底敲擊一般。
云高崖、鐵中堅、風冷情等人面面相覷。
鐵中堅眼珠轉動,低低道:“難道這大堂地下有什么地洞不成?而且那地洞之中有東西在敲擊著這地面,這才發(fā)出這般咚咚咚的聲音?”
風冷情點點頭,道:“鐵大哥的推測甚為有理。”頓了一頓,風冷情又道,“咱們不去理他。這個客棧有些古怪,咱們莫要多生枝節(jié)。”
云高崖點點頭。眾人一時之間無話。片刻之后,那地底的異聲又隨即響起。此次那異聲響得更如繁音密鼓一般。
二樓上面的馬臉人和刀疤人卻都是在那第三間屋子里,不做一聲。
云高崖、風冷情又對望一眼。云高崖低低道:“我看讓我的幾位師侄把這地面刨開,看看下面到底有些什么東西。”風冷情和鐵中堅都點頭同意。
云高崖隨即招呼過來四名摸金派弟子,低聲吩咐道:“把這地面刨開,注意別弄出響動來。”
那四名摸金派弟子領命,各自取出身后背負的羊角鋤,鋤頭向下,輕輕將大堂地上的木板掀開,露出木板底下的黃沙來。那木板底下的黃沙已經被夯得甚為結實。
四人的羊角鋤雖然鋒利,但是不敢過于用力,發(fā)出聲響,是以每一下都是小心翼翼,唯恐發(fā)出一絲聲響,驚動那樓上的馬臉人和刀疤人師兄弟。
半個時辰之后,這四柄羊角鋤才慢慢向下挖出一個半尺深的地洞。
那古怪的敲擊聲在地洞里面更加清晰地闖入眾人耳中。此時已然可以分清,這聲音乃是一個人在這地下敲擊而發(fā)出來的。
云高崖低聲吩咐四人加快速度,不一刻工夫,只聽其中一名摸金派弟子手中的羊角鋤發(fā)出噗的一聲響,跟著那名摸金派弟子低聲道:“云四叔,這地洞打穿了。”
云高崖當即走到那沙坑跟前,只見在沙坑之底,赫然有一個碗口大的洞孔。洞孔里面黑漆漆的一片,看不見任何東西,只有一股濃重的血腥的氣息從那洞孔里面慢慢涌了出來。
風冷情等人當即圍了上來,一起向那沙坑底部望去。只見沙坑底部那個碗口大的洞孔里面赫然現出一只血紅的眼睛。這只眼睛眼球之中血絲彌漫,眼睛之中帶著無盡的兇狠暴戾。
眾人看到血紅眼睛的瞬間,都是心中一凜。凜然之下,都是身不由己地向后一退。就在這時,那只血紅的眼睛突然消失不見了。
眾人隨之又是一愕,正自滿臉狐疑之際,從那沙坑的地洞里面驀地伸出來一只血手。只見那手掌干瘦干瘦,手掌之上似乎沒有半點血肉充盈,有的只是皮包骨頭。五根指骨的盡頭已然光禿,露出絲絲血痕,似乎是這只手在拼命地敲擊、刨挖著什么物事,這才導致看上去如此血腥恐怖。
風冷情、云高崖、鐵中堅等人都立時猜到一定就是這只血手在敲擊地底洞壁制造出那個聲音。
這地洞底下到底藏著什么人?竟然有這么一只看上去如此恐怖猙獰的血手?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便在這時,那只血手使勁在那洞壁一抓,只聽轟隆一聲,大堂之中四下里沙土飛揚,沙坑底下的洞孔已然被那只血手扯開,變成一個方圓一丈左右的大洞。四壁流沙迅速向那大洞底下涌去,那只恐怖的血手也立時被埋葬在那大洞之中,影蹤不見。
眾人都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不過一口氣還未曾喘勻,那二樓樓上的第三間房門忽然被人砰的一下大力踢了開來,只見那馬臉人一個箭步奔了出來,長身來到二樓的走廊跟前,探頭向下望來,看見大堂正中的那個沙坑,一時之間臉如土色,似乎看到了什么驚心動魄之事。
那馬臉人惶恐之下,向眾人身上一掃,怒聲問道:“誰讓你們刨開的?”
一眾摸金派弟子都是靜默無語,眼睛俱都望向云高崖。
云高崖口中咳嗽一聲,似乎也是覺得頗不好意思。沉默片刻,這才緩緩道:“適才我們聽到這地底有聲音響起,恐怕對兩位大師有不利之處,是以這才命令摸金派弟子將這地面打開。”頓了一頓,云高崖嘿嘿一笑道,“既然大師不高興,那我們再將它填埋回去好了。”
那馬臉人跺了跺腳,恨恨道:“你們知道這地下空洞里藏著的是什么東西嗎?就這般魯莽?”
云高崖臉上堆笑道:“適才我們看到一只古怪的手掌,不過那只手掌已經被流沙埋在這下面了。難道那只古怪的手掌還有什么厲害之處?”
此時那刀疤人也已從第三間房子里面沖了出來。刀疤人虎吼一聲道:“你們死到臨頭了,知道不知道?”
眾人都是面面相覷,茫然無解,不明白這地洞里的物事何以讓這二人恐懼如斯,憤怒如斯。——難道那地洞里的物事真的是什么洪水猛獸不成?
那馬臉人跺了跺腳,向那刀疤人道:“咱們趕緊走。”說罷,再也不看眾人一眼,從二樓之上一躍而下,身影一晃,便即奔出大門。那刀疤人也是縱身躍了下來,隨同那馬臉人而去。二人奔出客棧,隨即向大漠深處疾奔而去。兩個人腳下?lián)P沙,便似兩條黃龍一般,滾滾向北。
鐵中堅冷哼一聲道:“這一對活寶,這般害怕,我就不信這地洞里有什么洪水猛獸,即使有,難不成咱們這些人還打不過一個怪物嗎?”
風冷情皺眉,沉吟道:“我看這師兄弟二人竟似在這里看守什么,莫非真的是看守在這里的這個血手怪物?只是這血手怪物究竟是什么,咱們是誰也不知。咱們還是先行離開這里吧。救助金師伯要緊,還是不要在這里多做耽擱。”
熊貓點點頭,道:“風兄弟說得甚是。”
云高崖沉吟道:“風兄弟說得甚是。咱們這就走吧。”說罷一擺手,招呼一眾摸金派眾人,向客棧外退去。眾人剛剛起步,只聽那地洞里的流沙一陣異動。距離流沙最近的風冷情猛然發(fā)現那流沙下一個高大的身形猛地站了起來。這龐大的身軀甫一站起,便帶起一股腥風,撲面而來。只見這黃沙之中站起來的赫然是一個身高丈八的又高又大的巨人。
這巨人大眼大嘴,兩只眼睛之中兀自往外滴著鮮血,渾身上下卻是密密麻麻地長著一層白白的毛發(fā)。那白毛足足有一寸來長,看上去便似刺猬身上的刺一般,根根豎立。在他身下赫然是一具鮮紅的棺木,那棺木也仿佛要滴出血來一般。
鮮血黃沙,白日下在這客棧大堂之中赫然呈現,眾人都仿佛白日見鬼一般,一股股涼氣在脊背之上冒了出來。一時之間,眾人忘了往外走去,俱都轉頭凝目,目光集聚在這白毛巨人身上。有的摸金派弟子心驚膽寒之際,暗暗嘀咕:“這是什么東西?”
只見那白毛巨人站了起來,整個身子便有一半越出沙坑。跟著那白毛巨人雙眼橫掃,從眾人身上一一掠過。眾人被它那滴血的眼睛一掃之下,渾身都是一震。
- 最新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
- 發(fā)表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