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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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震看出了二人的意思，說道：“還有一發(fā)子彈是不是沒處放了？”王震說罷，大步上前，分別把最后一顆子彈塞進(jìn)了槍膛。這個舉動，使薛洞天和佟四兒頓時恍然。
最后，王震開始教二人打槍。
“啪！”薛洞天反持步槍，王震給校正好姿勢。對準(zhǔn)靶心，扳機一扣，一顆子彈飛速地沖靶心而去。
佟四兒也是如此，最終看結(jié)果，薛洞天的成績要好于佟四兒。佟四兒不甘心，對準(zhǔn)了靶心“啪”的一聲，也不知是蒙的還是真有那水平，子彈正中靶心。薛洞天瞥了一下佟四兒，端平步槍，“啪”的一聲，子彈竟然脫靶了。
第三次射擊，薛洞天仍然脫靶，佟四兒依舊中得靶心。薛洞天的自尊心受到了嚴(yán)重的刺激，一個店鋪的伙計都能打得如此精準(zhǔn)，自己一個少掌柜的臉往哪兒放？薛洞天氣得一把把槍摔在了地上，大聲地沖著王震道：“這槍有問題！”
王震沒有答理薛洞天，只是上前撿起槍，單手持槍，“啪”的一聲正中靶心。王震看了一眼薛洞天，冷聲道：“有些人自己不行，就不要說我的槍有問題！我的槍絕對沒有問題，是人有問題！”
薛洞天早就看不慣王震這副德行了，積攢的火氣因為王震適才的一句話瞬間迸發(fā)。薛洞天氣沖沖地大步?jīng)_上前去，怒喊道：“你說啥？你說誰有問題！”
佟四兒見薛洞天動了真格的，忙上前阻攔，被薛洞天扒拉到了一邊兒。在一旁的兩個崽子見薛洞天沖王震來了，都欲持槍對準(zhǔn)薛洞天。王震向那兩個崽子瞪了一 眼，那兩個崽子立即會意，退到后面。薛洞天張牙舞爪地向王震撲來，王震不屑地一笑，轉(zhuǎn)身來到薛洞天的身后，腿彎一拐，把薛洞天蹌了個狗啃屎。薛洞天扭頭爬 起，打量了一下王震精瘦的身材，覺得自己這人高馬大的魁梧身姿打不過這么一個瘦猴兒，更是沒有面子可言。忽地，他發(fā)瘋一樣向王震沖去，雙手直沖王震的腿 部。
王震面對薛洞天的猛攻，始終是一種不屑的態(tài)度。王震眼瞅著薛洞天沖自己的下半身襲來，不慌不忙地身子一閃，薛洞天笨拙地又撲了一個空。薛洞天屢敗屢戰(zhàn)，屢戰(zhàn)屢敗，最后累得趴在地上喘著粗氣，眼神還死死地瞪著王震。
王震斜了一眼薛洞天，不屑地說道：“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富商少爺，能干些啥？草包！”
“你說啥？你再說一遍！”薛洞天像完全瘋了的一頭公牛，雙眼通紅，爬起來就又奔王震而來。佟四兒一看再這樣下去是要出事兒的，趕緊跑上前去，拖住薛洞 天的腿不放。薛洞天使勁兒地踢打著，掙扎著，似乎就要和王震有個了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佟四兒的胳膊和臉被踢打抓撓破了皮，滲出了絲絲血跡。
“薛洞天！你在干啥！在這兒耍啥潑皮！快給我起來！”李闖不知從什么地方冒了出來，見到薛洞天像個瘋子一樣要沖向王震，氣得怒喝道。
薛洞天見李闖來了，抓狂的樣子也收斂了不少，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站在原地氣呼呼的不吱聲。佟四兒被薛洞天踢打得滿臉跟個花貓似的，也松開了薛洞天的 大腿，心存忐忑地瞄著李闖。說實話，薛洞天和佟四兒還是很尊敬李闖的，特別是這個富家公子，從小驕橫嬌生慣養(yǎng)的薛家少掌柜的。薛洞天在這個神鞋頂?shù)姆藥?內(nèi)，李闖是唯一一個能讓他安靜下來的人，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魔力�；蛟S是因為李闖處處幫助薛洞天和佟四兒，以及他那極富人緣的人格魅力。
李闖來到薛洞天跟前，皺著眉頭怒問道：“洞天，昨晚你答應(yīng)我啥了？一宿睡完覺就忘了？��？你忘了你來這兒干啥來了？你忘了你的家人是咋死的了？暴躁！沖動！無賴！”
薛洞天任由李闖訓(xùn)斥著，站在那兒一句話不說，佟四兒驚嘆薛洞天會有這么大的忍耐力。
李闖轉(zhuǎn)身問王震：“老三，咋回事兒啊？”
王震臉色變得更陰了，說：“這小子說我給他的槍不好使，還摔我槍！我說他兩句，他就跟個瘋子似的沖我使勁兒！就他這樣兒的，咋能打過我呢，沒幾下他就起不來了。二哥，我不是不給大當(dāng)家的和你面子，如果這個小子再這樣兒的，我一定不慣著他，好好地收拾收拾他！”
薛洞天眼睛里冒著火焰，狠狠地瞪著王震，大喊道：“你裝啥��？不就是有兩下子嗎？你看我家散了，你就狗眼看人低了是吧？我告訴你，我薛洞天還真就不鳥你這樣的！啥玩意兒！”
王震氣得剛要發(fā)作，看了一眼李闖，一甩袖子，忍了過去。
“啪！”的一聲，薛洞天挨了李闖一個大耳刮。薛洞天看了李闖一眼，瘋了一樣跑了。佟四兒見薛洞天跑了，擔(dān)心其出事兒，趕緊追了上去。
李闖站在原地，也被薛洞天氣得夠戧，罵道：“這個薛洞天，真是一頭驢！一頭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倔驢！”
王震走了過來，在李闖的身邊停下，說道：“二哥，你當(dāng)初就不應(yīng)該讓這小子進(jìn)山。他不聽話倒是小事兒，我更擔(dān)心鬼子兵要是知道他在神鞋頂，怕是對綹子不利啊。”
薛洞天桀驁不馴，要廝打王震的事情傳到了大當(dāng)家的萬南山的耳朵里，在聚義廳內(nèi)便大怒道：“這個薛洞天，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原本以為他果敢過 人，可是誰想到他卻是這么個驢脾氣！我就不信這么一個黃毛小子，還治不了他！老二，老三，人是你倆帶回來的，你倆看咋辦？”
王震瞄了眼李闖，說：“大哥，還是讓我二哥說吧，我看那小子就聽二哥的。”
李闖也被薛洞天搞得鬧心，嘆道：“人是我?guī)Щ貋淼模蟾�，事兒由我來解決。我要是不把這頭小毛驢子馴服，我就把李字兒倒過來寫！”
“好！老二，有你這句話，那就看你的了。我看得出來，薛洞天這性子是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心不在這兒，怕是總有一天會拔香頭子（退伙）。要是真的拔了香頭子，可別怪大哥我不給你面子，我手下不會留情。所以，你最好還是讓他先把心安定下來再說。”萬南山說道。
“嗯，我明白。”李闖點頭應(yīng)道。
“老三啊，還有你。你也要好好地教，你倆都是火爆脾氣，最容易擦火。你自己把脾氣收斂點兒，老二再教育教育那個毛驢子，就差不多了。大家伙都是為了山上著想。這神鞋頂，缺的就是那么幾員虎將，我不想讓這個薛洞天走了。知道嗎？”萬南山對著王震說道。
王震點了點頭，頗有幾分怨氣地說道：“知道了，大哥！”
佟四兒一直追逐著薛洞天，終于在一片樹林子里攆上了。佟四兒攔在薛洞天的前頭，氣喘吁吁地說道：“少掌柜的，你要去哪兒！”
薛洞天邊走邊說：“走！離開這個受窩囊氣的地方！四兒，你跟不跟著我？要是不跟著你就留下。”
“少掌柜的，你走到哪兒四兒就跟到哪兒！”佟四兒攔下薛洞天，“少掌柜的，可是這次四兒不能聽你的！咱們不能走！咱們要是走了，就是犯了山規(guī)，那萬南山根本就不能放了咱！另外，一走了之的話，讓二當(dāng)家的多掛不住面子��！所以，今天四兒是死活都不能讓你走！”
薛洞天停下不走了，但是也不返回，似乎僵在了那里。薛洞天思忖片刻，干脆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大石頭上，長長地嘆氣。
佟四兒坐在一旁，說道：“少掌柜的，咱回去吧！”
薛洞天想回去，但是還死要面子。適才佟四兒說得很有道理，薛洞天不是一點沒聽進(jìn)去，只是無奈于自己剛剛走了，又要回去，還不讓人笑話死。薛洞天低著頭，說道：“四兒，我做錯了嗎？”
佟四兒聽薛洞天這么一問，不知該如何回答。如果說錯了，感覺會傷到薛洞天的自尊，如果說沒錯，可是薛洞天確實是有錯誤。佟四兒糾結(jié)著，目光不敢正視薛洞天。
“你錯了！而且還是大錯特錯！”突然，李闖從林子那邊走來，邊走邊道，一直走到了薛洞天的身前。
“二當(dāng)家的……”薛洞天緩緩地站起來，看了李闖一眼。
李闖面對著薛洞天，拍了拍薛洞天的肩膀，說道：“洞天啊，你捫心自問，你認(rèn)為你真的沒錯嗎？人可不能不敢面對自己的錯誤啊，要不人咋能進(jìn)步呢？你有啥理想嗎？”
“我想當(dāng)薛仁貴那樣的大英雄！”薛洞天如實回答，在李闖面前他的樣子真的像個孩子一樣。
李闖點點頭，用微微訓(xùn)斥的語氣說道：“薛仁貴像你這樣嗎？薛仁貴人家那是大英雄，你現(xiàn)在這樣連人家一個角兒都趕不上。我沒有惡意，我就是想讓你回去。 你既然想當(dāng)?shù)诙䝼�薛仁貴，就必須把你這個臭脾氣改了！就算不改，也要大大地收斂！薛仁貴人家智勇雙全，為國為民，因此流芳千古。你憑啥？你槍打得不準(zhǔn)，武 功一點兒不會！你有智慧嗎？你要是有智慧今天就不會鬧事兒，不會跑！你還要當(dāng)薛仁貴呢，我看你就是個李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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