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晚上,你就帶錢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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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四忙止了腳步,回頭看時,他的頭皮立時便感覺很有些的發(fā)緊。給吳四忙親熱呼聲的,是才沒有男人不到一周年的新寡婦田翠娥。吳四忙對于田翠娥這女人,無論是在當(dāng)下還是在此之前,說心里話,都不是太有好感。這倒不是田翠娥的小模樣,卻是怎樣的不堪入眼。其實,田翠娥這女人,面若浮粉,笑含風(fēng)情,走起路來,風(fēng)擺柳一樣妖嬈的很。洼里的風(fēng)流男人們私下里都說,田翠娥這女人是“風(fēng)流輕蕩色相”。吳四忙對此評說,也是深信不疑。原因是,那田翠娥在與男人三喜子歡愛的全景場面,早已給吳四忙好幾次夜里路過他們歡愛的后窗時,全都盡收眼底無遺了。那情歡中的田翠娥,面色緋紅,醉眼迷離,呻吟與愛聲接連不斷,全沒了白日里在人前的扮相與模樣。而且,那田翠娥天生浮蕩,她夜夜都要脫凈了衣服,依偎在三喜子的暖懷里才能睡著。令人奇怪和不解的是,田翠娥與三喜子的云情雨愛,又都是從來也不滅了燈的。這,更給洼里吊兒郎當(dāng)?shù)哪腥舜箝_眼界,帶來了無比的歡心與滿足。后來,田翠娥與男人無遮攔的歡愛場景,就被洼里的花心男人們戲稱:“免費(fèi)的夫妻歡愛現(xiàn)場直播。”
田翠娥的男人三喜子,白日里下田干活,蔫頭耷腦的毫無干勁,可一到夜里看見老婆田翠娥的光身子,直像個充氣的電動娃娃,立馬便來了精神。但他在床上,也常常不是老婆田翠娥的對手,就可能由于陰盛陽衰的緣故,三年之內(nèi),田翠娥就給三喜子生了兩個女兒。二女兒出生不足一月,田翠娥便春心難耐,就忘卻了身下的生產(chǎn)之苦,又與三喜子毫無顧忌的歡愛了一回?蛇不到半夜時,三喜子卻給田翠娥的痛苦呻吟聲驚醒。再后來,田翠娥就肚子疼得在床上來回翻滾。三喜子就急忙喊來熟睡中的老娘。娘急沖沖跑來見此情景,忽然就把他叫到一邊,罵:“三喜子,你個不知死活的王八羔子!你給我說實話,是不是你們不出滿月就同床了你們!?你,你這是想要你媳婦的小命哩!”
三喜子低了頭喏喏不語。
娘說:“你個王八混蛋羔子,還不快說實話,要真是你們今晚同了床,害了傷風(fēng)病,就得趕快去找藥來醫(yī)治,過了時辰,你媳婦的小命可就沒了哩!作孽呀你!”
三喜子就說:“娘,我,我,……忘了翠娥她,還沒有滿月……今晚,我,就與她同床了……”
娘說:“你個不知死活的作業(yè)鬼!還不快去找個人來,馬上到二十五里之外的青石鎮(zhèn)上,去找王中醫(yī)求藥!耽誤了時辰,晚了,你媳婦他,可就來不及了!”
三喜子呆呆愣愣的琢磨好半天,才跑到吳四忙那里,拍窗砸門的叫他起來,黑精半夜的,騎摩托車載他去了青石鎮(zhèn)上找醫(yī)生。
多虧吃藥救治及時,田翠娥才保住了小命,慢慢好轉(zhuǎn)過來。
但好了瘡口忘了疼,沒過多長日子,春心蕩漾的田翠娥,與三喜子就又恢復(fù)了先前的魚水歡愛之情。夜夜恩愛,樂此不疲。
那一天,吳四忙看見迎面走來的三喜子,正低頭肩了鋤頭少氣無力的往田里走,就有意高喝一聲:“都碰著人啦,三哥你也不看著點路!”
三喜子抬眼見是吳四忙,就嘿嘿的一笑:“四兄弟呀,你也去田里?”
吳四忙就走過去,湊近了說:“三喜哥,你悠著點!你看你,給三嫂纏魔的,整日里蔫頭耷腦,一星點兒男人的精氣神兒也都沒有!那玩意,好是好,可不能當(dāng)飯吃,太貪了,小心要了你的好看!嘻嘻嘻。”
三喜子就笑笑的說:“嘿嘿,操,老四,你就跟三哥我扯淡吧你!”
吳四忙說這句警告戲語,不出半年,老是整日里少氣無力的三喜子,便給醫(yī)院查驗出患了中毒性慢性腎炎。又不到半年時間,三十一歲的三喜子,便因尿毒癥引發(fā)的腎衰竭不治身亡了。
三喜子留下兩個不懂事的女兒,一個九歲,一個七歲。誰敢找這不肅靜,肯收留她們娘兒仨呀?因為一直也沒有一個合適的去處,田翠娥就帶著兩個小女兒,在孤單和寂寞中熬苦日子過。
幸虧田翠娥的大伯哥二木匠,看弟媳婦帶兩個不省事的孩子不容易,田里一有啥重活、累活,家里再有啥大事小情的,就都熱心的幫著做做。當(dāng)然,一來二去之后,隔個十日半月的,二木匠捎帶著,把弟媳婦田翠娥寂寞的身子,也給安慰撫弄一番。
吳四忙轉(zhuǎn)眼看是田翠娥,就說:“是三嫂呀。你,有事找我?”
田翠娥就笑的兩眼深情,對吳四忙說:“四兄弟,其實,我,也不愿意耽誤你的金貴工夫,可我一個女人家,抬個重物啥的,就非得找人來幫忙不可。這不,我家的掛衣櫥子不靠邊也占地方,我,就想再挪個地方。兄弟,你這會兒,可也得閑不?就幫幫嫂子的忙。”
吳四忙聽了,就說:“小事小事。走,我去幫你搬挪掛衣櫥子。對了,我一個人,恐怕還不得手腳,要不,就再找個人來幫幫忙?”
田翠娥就說:“不再麻煩別人了吧,有我呢,我估摸著有我們兩個就行了,再說,那掛衣櫥子也不是太重。”
吳四忙說好吧,就與田翠娥進(jìn)屋掛衣櫥搬移合適的地方。前后左右移動幾次,并沒廢太大的力氣,掛衣櫥便移動好了。吳四忙就拍了拍手上的塵土,說:“還有啥事嗎嫂子?”
那田翠娥就兩眼含笑的看著吳四忙,說:“四兄弟,要不,你就再幫我,把這床也給靠墻動動地方吧。咳,你看我,還是不了吧,這床上還放著這許多的東西呢,再說,也不是多急的事。四兄弟,我去給你打盆水來,你先洗洗手吧。”
吳四忙說,“不用了吧嫂子”。再一看田翠娥,這時已將半盆清水端進(jìn)屋,放在了眼前。也就不再客氣,俯身去洗手了。
吳四忙洗完了手,剛直起了腰身,田翠娥已將一塊帶著肥皂香味的毛巾遞了過來。吳四忙就接了毛巾,搽凈了手上的濕漉水滴。就說:“三嫂,你沒事,我就走了。”
田翠娥忙說:“四兄弟,你,等等。四兄弟,你看,嫂子我,一個女人家,就這么拉扯著兩個孩子,過這孤苦無依的日子,兄弟你說,嫂子該有多么的不容易。四兄弟……”
田翠娥話到動情之處,彎彎媚媚的眼睛里,竟盈出些許多情的淚水來了。
吳四忙一見,就說:“三嫂,酸苦日子都會過去的。往后,有了啥重活累活需要幫忙的,你就說一聲,啊。沒事,我,就走了。”
田翠娥卻又很有些意亂不安的說:“哎,四兄弟,你,你過來,我,還有事,跟你說哩。”
吳四忙就隨田翠娥走入了里屋,抬眼看時,田翠娥正一顆一顆的慢慢解開自己的雪白胸懷,把一對奔突欲出的圓潤翹奶裸露出來,低低羞羞且艷媚的說:“四兄弟,嫂子,我,知道你喜歡這個……嫂子就,給你……”
田翠娥的雪白翹奶,直把吳四忙給驚羨的兩眼放光,口焦舌燥的亂咽唾沫,卻又笑嘻嘻的,說:“嫂子這活兒,可真是白!”就伸手在田翠娥的美白豐乳上,很是貪婪的撫弄揣摸了一把。又說:“還是三嫂好心思,知道兄弟心里想念著的是啥?缮┳幽悖d許還不知道,兄弟我所喜歡的風(fēng)情女人,卻都是最干凈的女人。當(dāng)然嫂子也很愛干凈,但,你還是再去洗洗,回來,好讓兄弟與你享受的干干凈凈清清爽爽多好!”
田翠娥聽吳四忙如此說了,更是心花怒放,含情帶媚的就說:“兄弟,你先等我,我洗好就馬上回來。兄弟,你就先坐。”
吳四忙又說:“嫂子,你自管去洗吧,我也把那院門關(guān)了,免得給人碰見笑話!”
吳四忙見田翠娥去了洗澡間,弄水清洗干凈去了,就快步走出了院門,咣鐺一聲,便將院門甩關(guān)上了。
吳四忙風(fēng)流花心不假,但他的花心,可是一點也都不傻。他知道,什么樣的女人可以親近,比如風(fēng)韻含情而多嫵媚的南雙燕這女人,只是時機(jī)尚未成熟罷了。他也更清楚,什么樣的女人是不可以隨便亂碰的,像田翠娥這樣的輕蕩婆娘,若真給不小心沾惹上了,究竟以后會藏著怎樣不祥的禍患,也都不好說清哩?
果然就不出吳四忙的所料,吳四忙在回絕田翠娥艷情引誘還不足一個月,洼東頭王家的青痞小三,便因為夜里跳田翠娥家的院墻,給二木匠當(dāng)場捉住。二木匠就聲勢浩大的聚攏了一大幫院中的族人,帶著哭哭啼啼的田寡婦,將王三家的院門給結(jié)結(jié)實實圍堵了,大鬧不休,非要吵嚷著將王八日的王三,卸胳膊卸腿的毒打一頓之后,再抓監(jiān)入獄不可。
老王家人單勢薄,就惶惶的請人來出面調(diào)解,好說歹勸,又幾經(jīng)折騰之后,才極不情愿的拿出八千塊錢,草草平息了丑事。
吳四忙聽說了,禁不住,就倒吸了一口冷氣,隨即卻又暗自的慶幸連聲了。
吳四忙很有些日子,都沒有光顧南雙燕的小賣部了。
這日午后的后半晌,吳四忙因為沒了煙抽,便踅到南雙燕的小賣部里買香煙。南雙燕一見他來,卻現(xiàn)出少有的情熱來,說:“吆,四兄弟,忙呢?這許多天,也都不見你上門了?”
吳四忙見南雙燕,似乎早已不把上次的事情放在心上,就齜牙笑笑的說:“別老是兄弟長兄弟短的亂叫,其實,你比我還小一歲哩,只是勝堂大哥他……反正,隨你吧,嘿嘿。你說我忙,我有啥忙的?,我老婆,有事沒事就常嘮叨我,說,忙,也是瞎忙;還說我,若真有本事,早該賺大錢去了哩!你,又不是我老婆,是不,?嘿嘿嘿。”
吳四忙買了香煙,取出一支點燃叼在嘴上,看那灰白的煙霧裊裊的飄起來,就又斜了眼睛,去看那依然嫵媚動人的南雙燕。
南雙燕也笑看了吳四忙,想開口,卻是欲言又止的樣子。
吳四忙就說:“才過幾日不見,你,就又生出嬌態(tài)和風(fēng)情來了。你那看壞人似的樣子看我,看得我,背上直如起小米一樣的不舒服!嘻嘻嘻。”
南雙燕說:“你誤會了,我,我是有事,想要求你哩。”
吳四忙就說:“跟我,也這么哼哼嘰嘰的,不爽快?你不說,我,可有事要走了。”
南雙燕說:“說出來,又怕兄弟你笑話!”
吳四忙接茬就說:“那你,就別說了唄。你先忙,我要走啦。拜拜了您哪!嘿嘿。”
吳四忙作勢要走的樣子,可他的足下,卻原地并沒有抬動半步。
南雙燕才說:“是這么回事,兄弟,我四川老爸他……”
話還沒有正式開始,南雙燕多情的眼睛里,竟有的晶光閃閃的淚水涌出來了。她,揩了一把酸澀的淚光,接著又說:“我四川老家來電話說,我老爸他,病的不輕……;我,就想回四川老家一趟,看看病中的老爸……,可兄弟你知道,我家剛買了臺冰柜,手上也正沒有錢。我就想,再,再給兄弟你借一千元錢,當(dāng)回家的路費(fèi)。兄弟,你看,還能再幫嫂子一把不?”
吳四忙聽南雙燕說得這心里也熱乎乎的,卻又嘻皮笑臉的對南雙燕說:“還掉啥眼淚哩?也就一千塊錢的事,既然嫂子你開口說了,兄弟我……嘿嘿,誰叫咱倆是老相好外帶不錯哩!嘿嘿,這么著嫂子,兄弟我說心里話,……只要,嫂子你肯答應(yīng)我一回……這一千元,外帶上次借你的,就全不用還了,成不嫂子……?。亢俸俸。”
南雙燕酸澀著眼睛,愣愣怔怔的看了一會吳四忙,就低低的說:“兄弟,嫂子不傻,知道兄弟有啥心思。你,若真心想要,晚上你就帶錢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