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是決定跟警察說一聲,畢竟老百姓在無助的時候只能找警察。
鎖上門,我們準備下樓,這個時候,對面屋子的門吱呦一聲開了。
門來了大約有45度,里面漆黑,像一個無底洞。我們倆呆呆的望著,沒有什么異常,門不像是人開的,就像風(fēng)給不小心吹開的。我和馮鯨下意識的望著并后退到自家門前。
我們誰都不敢回頭開門,但是又不敢往樓下走,因為要想下樓要經(jīng)過那扇門,離的很近。
“這是怎么回事?”馮鯨說。
“我也是第一次遇見。”我說。
我們的聲音都壓的很低,說著話看著那扇門。
門里隱隱約約開始有一點亮光,搖曳著一晃一晃,像是蠟燭,很顯然他們(她們)家也是沒有電。
“秋胡打馬奔家鄉(xiāng),行人路上馬蹄忙。坐立雕鞍用目望:見一位大嫂她手攀桑。影好像羅氏女, 后影好像我妻房。 我本當(dāng)向前將妻認, 錯認民妻罪非常。 耳邊廂又聽得人喧嚷,舉目抬頭四下望。 陽關(guān)大道人來往, 見一客官就站道旁。”聲音忽大忽小,一個中年女人在唱著古老的段子,我隱約的看著那蘭花指還翹在額頭。
這個微弱的燭光從漆黑的洞低漸漸的爬上來,一個女人的影子搖曳著爬在白花花的墻上,朝門口移動。
“耳邊廂又聽得人喧嚷,舉目抬頭四下望。陽關(guān)大道人來往,見一客官就站道旁。”聲音忽大忽小,一個中年女人在唱著古老的段子,我隱約的看著那蘭花指還翹在額頭…”
“她唱的什么?”馮鯨說。
“她可能要出來了。”我直勾勾的望著門里,忽明忽暗,F(xiàn)在要想打開家門進到屋子里也許對一個將要殺死我們的人來說,時間太多了。我深刻的明白這一點。
那個影子已經(jīng)快到門口了。
我拉住了馮鯨朝樓下沖去。
我們站在花園里,他點上了一根煙,使勁的抽著。
我們聽見樓道里傳來了陣陣的女人的笑聲。
我跟著馮鯨回家了。
第二天早上,太陽高高的掛在天上,已經(jīng)十點了。我感覺像是做了一整夜的夢,很累。跟單位請了假,馮鯨上班去了。我一個人回家,想起回家,心頭不禁一顫。
今天是周五,天氣很好。十點半的時候,樓下的小花園還有人在晨練,數(shù)了數(shù)一共三個人:一個在連劍,一個在打太極拳,還有一個在抱著樹哆嗦。那個打太極拳的人是個老太太,躲在樹的后面,兩只胳膊上下左右的擺動著,瞇著兩只眼睛緊緊的盯著我,好像不是在打太極拳,更像一個女特務(wù)。練劍的人不停的用劍朝樹刺去。
小區(qū)門口沒有幾個人,一個女人推著自行車賣絲襪,一群個子很矮的老太太圍著她,嗡嗡的。一個老頭拿著鐵盆賣魚,魚的內(nèi)臟攤了一地,紅紅的一堆。一個傻子游弋在他們周圍,女人嘴里罵唧唧的,賣魚的老頭在看著笑。那個抱著樹的還在哆嗦。
我望著我家的窗戶,里面黑黑的,太陽照不進去。我一想就覺得家一下變得陰森起來。我在猶豫著,感覺到頭后面有呼吸,我一回頭,一張臉緊緊的貼在我的后腦勺上,是那個瘋子,我嚇得差點暈倒,后退了一步大聲的呵斥:“你干什么?”
“嘿嘿,我在唱戲。”一張骯臟的臉,露出了一口黃牙。
“滾開!”
“你在干什么?”他竟然問我。
“倒霉。”
我走到了樓下,瘋子遠遠的直勾勾的望著我,還站在那,抽了口煙,慢慢的吐著眼圈。
我上樓了。他離家還有幾十階樓梯的時候,我感到一股腐朽之氣已經(jīng)從對門的門縫溢出,順樓梯流淌下來。五層靜靜的,一片死寂。門口還有一灘血,黑黑的。
沒什么兩樣,我進了家躺在床上,估摸著爸爸媽媽也快來北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