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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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聲響了起來,為首的一名血族拍著雙手。
“厲害,很久沒有見到這樣厲害的人類了?上銡⒘税⒘锌耍蝗,我會讓你成為我的手下。”
“不要多說了,海洛克、丹西,你們兩個一人分一個少女,我要為我的伴侶報仇。”
說話的是一名面色蒼白的血族,他的外貌很年輕。和所有的血族一樣,他們都有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年輕而又邪惡。
他的身影,如同閃電一般撲向了伽羅,而身體的殘影還停留在原處。
伽羅的眼睛能夠看到他的速度,動作卻跟不上他的沖刺。
還好有花貓的提醒,伽羅的長劍,正好出現(xiàn)在這個血族的身前。
“咦?”
為首的那個血族,驚奇地看著抱著花貓的朵拉,一種極為鮮香的味道,傳到了他的鼻子。
抱著花貓的朵拉,右手被倫巴抓了一道血痕,那種鮮香的味道,正是從那里發(fā)了出來。
那個血族的目光中,充滿了狂熱的火熱,幾百年的歲月告訴他,他今天遇到了什么東西──最純凈的血,這個女孩的身上,竟然有最純凈的血!
他沒有將這句話說出來,但是他的身子,如同閃電一般撲向了朵拉。
柔弱的朵拉,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那個血族已經(jīng)來到了她的面前。
朵拉被那個血族提在了手中,而她手中還死死地抱著花貓;ㄘ堖鬟鞯慕新,一遍遍地催著伽羅,朵拉被擄走的事實,讓伽羅更加地瘋狂。
“不!”伽羅狂吼著揮出了長劍,瘋狂地刺向了那個叫做丹西的血族。
但是一把淡青色的利劍,擋住了他的去路,強大的力量,將伽羅震得連連后退,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血族的離開。
“你是我的目標,我會好好地和你游戲的。”
另一個血族慢了一步,他只好將目標投向了海克絲。
任憑伽羅是如何怒吼和揮劍,那個糾纏著伽羅的血族,卻仍如同磐石一樣,阻擋著伽羅如同暴雨般的攻擊。
他不理會伽羅的拼命,甚至連伽羅故意露出的破綻,都一一地放過。
海克絲凄慘地求救,芬妮發(fā)瘋了一樣的阻攔,也沒有擋住那個吸血鬼如水一般的身形。他的手輕輕地捏在海克絲的脖子上,然后帶著少女離開了這里。
“西貝格,你慢慢地玩,我要去享用我的晚餐了。”
芬妮跌撞的腳步,趕不上血族的離去,她跌到在塵土中。
連續(xù)猛攻了幾次,伽羅終于搶到了一個空檔,退回到芬妮的身邊。沒有阻止伽羅扶起芬妮的舉動,那個血族退到一邊,觀察著伽羅的一舉一動。
他的臉上,帶著一種極為狠辣和悲傷的冷笑。
“阿列克和我已經(jīng)生活了二百四十年,想不到,今天竟然死在了你的手中。我不會立刻殺死你的,我會打斷你的四肢,割掉你的舌頭和鼻子。”
他的手指向了芬妮:“我會在你的面前,狠狠地玩弄這個美麗的小姐。”
“是嗎?”伽羅嘴里面,輕輕地咳出了一口黑色的鮮血。
他用長劍支撐起了自己的身體:“你他媽的王八蛋,我X你的祖宗十八代。我殺了你的伴侶?我呸!那你們在這二百四十年里面,殺了多少人的妻子、父母和子女?
“你這只只會在黑暗中腐朽的爬蟲,還不快來給你大爺我舔腳趾頭,趕緊洗干凈屁股等我!”
他的手輕輕地捏了一下芬妮微微發(fā)抖的手,這些天的默契,讓芬妮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先走,我掩護。”
如水的月光下,路面顯得是那樣美麗和朦朧。
原本人煙稀少的路面上,早就沒有人的存在,之前拼死地殺戮,讓所有人遠遠地逃離。芬妮騎著奔馳的馬匹,向著前方的城池拼命地加速。
身后伽羅的長笑,一聲聲地震撼著芬妮的心靈,一種預(yù)感讓眼淚彌漫了雙眼,心里充滿了撕裂般的疼痛,芬妮用力地揮動著馬鞭。
再一次,她感到了自己的無用。她柔弱的手,不能挽救被擄的?私z,活命的機會,還是要心愛的人用生命來為她爭取。
那個時候她寧愿留下來,和伽羅一起死在那里,但是伽羅的一句話,讓她只能獨自逃跑:“不要忘了海克絲,你是她唯一的親人。”
嬌柔的大腿內(nèi)側(cè),已經(jīng)被馬鞍磨出了血,但是她仍舊在拼命地揮動著馬鞭。
只要到了前面的城里面,那里就有光明教會的牧師!
快快快!
她臉上布滿了伽羅的血跡,她的手臂已經(jīng)酸麻不堪,但是她還在驅(qū)動著馬匹。
快快快!
胯下的駿馬發(fā)出了一聲悲嘶,芬妮的身體被迅速地、高高地拋向了堅硬的地面!
“怎么樣,你這個王八蛋,屁股洗干凈了沒有?”
伽羅的樣子宛如厲鬼,口中的鮮血不停地流下。但是笑容還在他的臉上盤據(jù),一種不屈的火焰,在熊熊地燃燒。
“該死!”
西貝格狼狽地看著對面冷笑的伽羅,他沒有想到,面前的人會這樣難纏。
雖然,他一直留意著伽羅的舉動,但是沒有想到,這個武士竟然會用光明魔法。
幾乎成了一種本能,當看到伽羅手中的白光的時候,他躲了一下。就在他躲避的瞬間,伽羅已經(jīng)為芬妮爭取到了一線逃跑的機會。
伽羅奮不顧身的攻擊,讓西貝格一直沒有抽出機會,來追擊那個逃跑的女人,面前的敵人猶如青藤一樣,纏繞著他的步伐。
直到西貝格打斷了這個男人的左手,伽羅的眼睛里面,還沒有任何的恐懼。
雖然,伽羅的實力比不上西貝格,但是他已經(jīng)將西貝格,搞得那樣地狼狽。西貝格的身上出現(xiàn)了好幾處的傷痕,這些都是伽羅奮不顧身的結(jié)果。
實力并不能夠支配一切,然而,勇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一開始,西貝格完全抱著淩辱的態(tài)度,來對付面前這個負傷的人,那是因為,他的實力完全超過了伽羅。但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開始重視起這個男子了。
雖然他遠遠地不是自己的對手,但是他的勇氣,是那樣地可怕。
剛開始的時候,面前的這個人,還可以捕捉住他的身形,一劍劍地抵抗著他的沖擊。但是現(xiàn)在,卻只能勉強地抵擋著他的攻擊,甚至用自己身體的受傷,來探測他的情況。
不過,相對于這個人的武功,西貝格更留意他的狠辣。這個人的狠辣,如同野貓那鋒利的牙齒,準備給撫摸它的人狠狠的一口。
西貝格摸了摸臉上那一道黑色的疤痕,如同閃電般的身子,又一次地沖向了伽羅。這個人武功不是太高,但是完全是以實用為主,沒有任何的花巧。
這是一種千錘百煉而出的技藝,就算自己的實力高過了他,也是一點也不能輕心。不過,就算他用盡了各種的手段來戰(zhàn)斗,但是實力的差距,讓他只能苦苦地掙扎。
左腿上又被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痕,鮮血疾射而出。
伽羅的頭很暈,但是他握劍的手,還是那樣地平穩(wěn),帶著一種決斷的狠辣,伽羅看著面前有一點狼狽的血族。
不得不承認,這個血族的速度遠遠地在他之上,沒有花貓的預(yù)警,伽羅只能勉強地捕捉到他的身影。
好在,經(jīng)常和花貓的心神聯(lián)系在一起,被培養(yǎng)出來的那種突如其來的危險感,讓伽羅避開了一次又一次的死亡。
同時,伽羅能夠看得出來,由于那個血族并不急于取他的性命,他的武器一次次地避開自己的要害。
他把伽羅當成了貓爪下的老鼠,他現(xiàn)在在享受一種折磨獵物的樂趣。
伽羅咧開嘴笑了,嘴角那一道深深的傷口,讓他的笑容看起來有一點滑稽。
只要自己還沒有死,這點痛算什么?
伽羅沒有放棄,盡管戰(zhàn)斗還在一邊倒地繼續(xù)著。伽羅的左手,奇怪地扭曲了一個很大的角度,白森森的骨頭隱約可見。
他不停地用著各種各樣的粗話辱罵著那個血族,希望能夠激怒這個血族。憤怒是一把雙刃劍,伽羅只希望自己能夠?qū)⒛欠N傷害,完全反射給那個血族。
伽羅不是沒有想過逃走,但是,看到了這個血族的速度以后,他早就將這個念頭拋到了九霄云外。
西貝格的攻擊,如同一頭俯沖而下的老鷹,每一次的進攻,都會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傷痕。
一道又一道的血花綻放在伽羅的身上,紅色的液體,將他整個人變成通紅。
絕對不放棄!
既然自己逃不了,那就繼續(xù)戰(zhàn)斗。
伽羅全當是在替芬妮多拖延一點時間,他真心希望她能夠平安地逃走。
只要自己沒有死,那么就還有翻本的可能,伽羅根本不對芬妮能夠帶來救兵抱有希望。
不錯,光明魔法是血族的禁忌,但是它也不過是比別的力量對血族附加三成的傷害。伽羅一個人就可以打敗幾十個小城里面的牧師,他們來了也只是送死。
光明能夠驅(qū)散黑暗,但是魔鬼也能打敗天使。沒有萬能的武器,只有力量才是唯一的依靠。
只能怪自己的實力比不上那個血族。額頭上的鮮血,已經(jīng)模糊了伽羅的眼睛,但是他還在拼命地揮劍。
他已經(jīng)不顧自己的破綻,完全是一命換一命的慘烈。
他怕死,但是如果死亡真的不可避免地到來的話,他絕對不會像那些軟骨動物一樣屈膝投降。
芬妮,希望你能平安地離開。
芬妮的身體離地面越來越近,仿佛時間突然被拉長了。在這最后的時光里,芬妮想起了過去,想起了海克絲,更想起了伽羅。
對不起,我真的沒有用。
眼淚從她的眼中流出,心中撕裂般的痛苦還在繼續(xù)……
如果有來生的話……
芬妮閉上了眼睛。
“是不是堅持不下去了?”西貝格笑吟吟地看著面前不住喘息的伽羅:“好久都沒有見過這樣堅強和不屈的人了,你的意志還不是一般地頑強。
“這樣吧,只要你跪下來求我饒你一命,也許我會賜給你永遠的生命,或者放你一條生路。”
西貝格充滿興趣地等著伽羅的反應(yīng),他并不準備違背自己的諾言。
不過,自己好像說的是:“也許我會賜給你永遠的生命,或者放你一條生路。”這個許諾,而不是一定。
在血族漫長的生涯中,他們最喜歡的就是玩弄人類的感情,和看著人類痛苦。一個將自己隱蔽到黑暗中幾百年的生物,他們的內(nèi)心也只能是黑暗。
人類在他們的眼中不過是食物,貓吃老鼠之前,不是也喜歡玩弄一陣?
“原來,你的屁股還沒有擦凈,咳咳……”伽羅的臉上布滿了鮮血,但是他的話語,還是那樣地尖刻,“你媽沒有教會你,如何清理你屁股里面的大便,再來放屁嗎?
“我呸,血族會講信用,母豬也會上樹。先擦干凈你的大便,再來舔我的腳指頭,我也許會賜給你一口唾沫。”
一股冒上來的腥血,讓伽羅不停地咳嗽,但是他感覺到,好久沒有這樣痛快過了。指著敵人的鼻子大聲地叫罵真的是太舒服了,尤其是那個敵人還給你罵他的機會。
人類不會和食物講什么信用,血族的許諾根本就是毒藥。
現(xiàn)在兩個人是你死我活的拼殺,加上自己殺了這個王八蛋的伴侶,伽羅現(xiàn)在只能相信自己手中的劍,放下武器,才是腦子里面養(yǎng)了魚!
希望老天保佑,天上突然掉下一塊餡餅,砸死面前這個可惡的王八蛋。
這個世界畢竟是奇幻世界,什么都有可能發(fā)生,是不是?
就算是自己完蛋了,被砍成二十九段,那也不要緊,只要花貓能夠恢復(fù)它的身分,它一定會想到復(fù)活自己的方法。
不過,那個時候,估計自己要先給倫巴當上幾十年的貓,來還自己對神靈的褻瀆。
不過,任何人身邊有一個這樣打不死、摔不破、趕不走的超級賤貓,估計也會肆意地虐待這個手感極好的極品肉墊的。
一邊亂七八糟地自我安慰著自己,伽羅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身上的疼痛,讓他只能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分散注意力,不然他早就崩潰了。
“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這樣瘋狂的趕路?”
當芬妮睜開了眼睛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女子的懷里。她一襲白衣,淡雅的氣質(zhì)中透著極銳利的鋒芒,那是個極美的女子。
“快救我的丈夫!”
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芬妮脫口就說出要來求救:“前面有血族,我的丈夫正在前面和他拼命。”
“血族?”那個極美的女子輕輕地挑動了一下眉毛:“帶我去,我是蕾米娜。”
狂喜在芬妮的心頭升起。
在這個大陸上面,沒有人不知道蕾米娜的名字,尤其是鷹毛事件以后,她的大名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標志。
鷹毛事件和后續(xù)的剃毛事件,已經(jīng)成為了傳說,在每一個吟游詩人的口中傳唱。
為了突出事件的可讀性以及娛樂效果,那些吟游詩人們在故事里,將蕾米娜的勇武和美麗,夸耀到了極點,而將伽羅的柔弱和純潔,描繪得栩栩如生。
他們才不管什么真相,聽眾們也不會追究什么真相。反正所有的人,都喜歡這種對真實的加工。
這就是藝術(shù)──一種讓所有人都喜歡的東西。
“快救救我的丈夫……”說到這里,芬妮突然停了一下。
她想到了一個顧忌,伽羅的名字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蕾米娜緊不可分,王子和圣騎士的黃金組合,是那樣地天衣無縫。
她留意到了這個小小的細節(jié),于是細心的芬妮,也更改了一個細節(jié):“救救我的丈夫波旬,求求你。”
西貝格平靜的臉色開始扭曲。
面前這個人類的粗言穢語,讓他再也不能保持優(yōu)雅的風度,那一聲聲惡毒無比的咒罵,將他虛偽的外衣全部打碎。
血族的優(yōu)雅,只是建立在食物的求饒和狼狽之中,他們的本質(zhì),和野獸沒有什么區(qū)別。
西貝格退后了幾步,開始低聲地念著咒語,他要將這個人化為飛灰。魔法的波動出現(xiàn)在他的身邊,黑色的火焰,慢慢地聚集在西貝格的手中。
看到危險的伽羅,想沖上去打斷這個家伙的施法,可是他不規(guī)則扭曲的左腿,讓他摔倒在地上。
他只能跌坐在地上,看著西貝格手上的黑光越來越強烈。
死亡是這樣地貼近,伽羅的心中卻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他的一只手和一只腳已經(jīng)斷了,身上的鮮血也快要流干。
“朵拉,對不起。原來我就只能走到這里了。”他坐起來身子,微笑著看著面前的死神,“希望以后,還有人會記得我。”
天空的星星還是那樣地美麗,無數(shù)的螢火蟲在四周飛舞。
皎潔的月光溶溶的照著大地,可是自己的生命,已經(jīng)走到了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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