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1節(jié) 不早與伊相識•蟲娘•惜春郎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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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肌瓊艷新妝飾。好壯觀歌席。潘妃寶釧,阿嬌金屋,應(yīng)也消得。
屬和新詞多俊格。敢共我勍敵。恨少年、枉費(fèi)疏狂,不早與伊相識。
——柳永《惜春郎》
“玉肌瓊艷新妝飾。好壯觀歌席。”憶當(dāng)時,在那場盛大的歌舞宴席上,他認(rèn)識了她——蟲娘。她瑩澤溫潤的肌膚仿若美玉般艷麗,她不拘一格的衣著打扮更是新穎別致,只一眼,他就喜歡上了她,沉浸在她曼妙的歌喉里,如沐春光,如癡如醉。
“潘妃寶釧,阿嬌金屋,應(yīng)也消得。”這樣的美人兒,就應(yīng)當(dāng)為她佩戴上南齊東昏侯寵妃潘玉兒那樣的琥珀寶釧,就應(yīng)當(dāng)讓她住進(jìn)漢武帝為皇后陳阿嬌準(zhǔn)備的金屋,若不如此,怎能彰顯出她絕世的姿容與不盡的才情?
失去了,眷戀著,無以釋懷。帶著滿腹暗藏的憂傷,本以為靜止的時光可以抹去昨日的真情,還心靈一份灑脫,然而,時過境遷,他還是無法將她忘懷。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令他珍藏若寶,此時此刻,只想對她說一聲,感謝緣分,感謝她,賜給他這一份綿綿情意。
“屬和新詞多俊格。敢共我勍敵。”無論是應(yīng)和別人的詩賦,還是填寫新詞,她都不讓須眉,且得來毫不費(fèi)工夫,是紅粉堆里絕無僅有的才人。那一闋闋透著花香的詞章甚至可以與以才華自傲的他匹敵,有時候還能以假亂真。
然而,這一切并不是他欣賞她的全部理由。他愛她,只因她是那么那么懂得他、欣賞他,他寫的每一篇詞章,她都會細(xì)心賞讀,認(rèn)真品評,有時候甚至?xí)芍浑p有著長長睫毛的漂亮大眼睛,天真無瑕地問他:“郎,你筆下的那個女子,究竟寫的是誰?若妾身沒有猜錯的話,肯定是陳師師,還有心娘她們了。
當(dāng)然不是她們。他擁著她溫柔地笑:是你,是你。除了你,我還會為誰如此不惜筆墨呢?可是,真心相愛的他們卻被父親棒打鴛鴦,他被關(guān)進(jìn)了書房,不能再踏足她的香閨,她亦深居簡出,不再輕易見客,這樣的日子,到底得到什么才能結(jié)束?
“恨少年、枉費(fèi)疏狂,不早與伊相識。”恨只恨,沒有早日與她相識,枉將那青春年華白白辜負(fù)。褪去了癡愛的色彩斑斕,他的世界回歸寂靜,喜歡并且享受著那種淡泊清雅,有時候一杯清茗,一本古籍便可以滿足一天的需求,然而,他知道,一切的一切,終不過只是假象罷了,他的心從未為她停止追逐的腳步,哪怕明知道遠(yuǎn)去的追不回來,盡管無力的翅膀消散在塵世的陰霾里,亦未曾忘記在夢里等待花開的靜美。
淚水的冰涼浸滿了蒼白的腮,遠(yuǎn)望窗外的風(fēng)景,囈語淺吟,雜草叢生的荒地亦已變成一片鋪滿黑色煙灰的空場,于是,他只能攤開手心,用落地的塵埃覆蓋下所有曾經(jīng)的溫暖,透過千里煙波,望盡一切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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