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月光下的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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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很好,照著別人的窗。想必也照著你的。
曾經(jīng)執(zhí)意于女紅,用如夢的心緒繡嫁衣。嫁衣美麗,卻因繡時的精心而錯過了一種真實的美麗。那么無暇的祈盼和精構(gòu)細織,最終繡不出一個為你披嫁衣的好日子。
是我不懂,不懂在穿針引線的同時,要心跳著你從門前走過的心跳,不懂僅僅臉紅還不夠愛情。
可不可以,再給我片刻往日時光,給我一個短短的夢。在我想你想得累時,陪我一會兒。
我想把夢安排在一個雨天。我們沒有傘,我們不說話(怕一說夢就會醒呵),慢慢地走在雨里,直到天晴醒來。可我怕我醒回來了,換了干爽的枕巾,而你卻還在那雨里,濕著。
或者把夢做成一個空曠的廣場。晴無妨,雪也無妨。我們坐著,長醒若燈。風(fēng)在廣場散步,薩克斯在風(fēng)里顫顫地唱。到我們都老了,都看不見了,那燈猶輝煌,薩克斯仍有心好傷。
夢總不來。我不能去夢里看你,只能每天看氣象預(yù)報,從下不下雨猜測你的心情,從氣溫高低揣摩你的冷暖,從風(fēng)向感覺你哪一瞬間離我最近……
今生再長,也不過是一個一眨眼就醒的長夜。我的想念,是這深睡的夜里一直醒著的窗。
當所有的門都被夢反鎖,唯有這小小的窗,進出著我幻想的浪漫情節(jié)。所有沒有機會從大門登堂入室的故事,都在那窗下踮起腳尖。
當夜來,夜鶯在枝頭斂眉上妝打算赴約,我執(zhí)著又惶恐地坐在窗前,關(guān)了燈。在一片靜謐中聆聽月光的腳步,遠遠地奔來,向著窗邊織綠的長青藤,向著正在林邊散步的小徑,向著長廊盡頭和風(fēng)擁舞的秋千和繡架上欲語還休的蓮。
月光很好,照著你的窗。想必也會照亮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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