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節(jié) 第八章
-
轟的一聲巨響,這輛定載十八噸,實際載了二十多噸煤炭的重型卡車一頭撞在轎車的中間,轎車如一個紙箱一般被撞飛了出去。山路本來就不寬,旁邊就是陡峭的山坡,轎車翻滾著,短短幾秒鐘,就翻落到山谷之中,發(fā)出一聲巨響,騰起一片濃煙,然后才是一片熊熊燃燒的火焰……
白丁山帶著一百多個惡漢,手持刀槍棍棒,殺奔煤礦而去。但是到了之后,卻沒有發(fā)現(xiàn)一個鬧事的人,一問,才知道鬧事的人十分鐘以前從另外一條路撤走了。
“追。”有人提議說。
“先等一下。”白丁山立刻給錢運球打電話報告,他需要得到指示才能行動。
電話是關機。
怎么可能呢?白丁山以為是信號問題,繼續(xù)打,還是關機。正奇怪的時候,有電話打了進來,告訴他一個晴天霹靂般的消息:老板的車被撞,翻滾下山谷!
“所有的人趕回去救援老板!”白丁山一聲令下,隊伍又十萬火急地趕了回去。山坡上,一片狼藉,山谷之中火焰還沒有熄滅,而錢運球的車已經(jīng)被燒成一堆廢鐵,煙霧之中,三具被燒得焦黑的尸骨,令人毛骨悚然……
隨后,大批的警察、醫(yī)務急救人員接到報警趕來,封鎖了現(xiàn)場。張路正也來了,他下車之后,有警察向他報告情況:“根據(jù)初步斷定,是一起車禍,死的人是大富豪酒店法人代表錢運球……”
“認真勘察現(xiàn)場。”張路正面無表情地繼續(xù)指示。一抬頭,他看到一臉惶恐的白丁山,招手示意他過來。
“是你老板?”
“是。”白丁山點頭,“怎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呢?”
張路正哼了一聲,若有所思,他揮了揮手:“警方會認真調(diào)查這個事件的。”
在溫江市交警大隊處理車禍的時候,張路正接到了丁長風的電話,說要請他喝杯咖啡,張路正淡淡地說了聲:“我下班之后才有空。”
“我等你呀,張哥。”丁長風笑著說。
“好。”張路正平靜地掛了電話,這時候錢運球的兒子錢會金乘車趕來了。這個錢會金二十多歲,一臉白癡一般的肉和一顆簡單的頭腦,他哭喪著臉:“張叔叔,您可要給我爸爸做主呀!”
張路正看到這個不懂事的家伙就討厭,他揮了揮手:“交警正在調(diào)查處理,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復,我正在工作,請不要影響我的工作。”
錢會金傻傻地站在車邊,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在現(xiàn)場指揮一番,張路正找了個工作借口回到市里,在路上給丁長風打了個電話,然后讓司機把車開回單位,自己坐出租車趕到和丁長風約定的咖啡館。
這是一家幽靜的咖啡館,而且在最隱秘的包廂里,只有丁長風一個人。
張路正小心翼翼地注意了一下四周,確信只有丁長風一個人。此時丁長風西裝革履,衣冠楚楚,人模人樣,臉上還掛著溫和的微笑。
張路正對丁長風的印象比錢運球好多了,覺得他低調(diào),懂事,可靠,能結(jié)交。更重要的是,他很少麻煩自己,不像錢運球,芝麻大點小事也要整得滿城風雨。
“張哥。”丁長風禮貌地站起來。
張路正擺了擺手,坐在沙發(fā)上,嘆了聲:“今天夠累了,我們不是外人,有什么話你直接說。”
丁長風很滿意張路正這句話:我們不是外人。也就是說,張路正把自己當成自家兄弟了。
“我聽說錢運球錢老板在去煤礦的路上被一輛剎車失靈的運煤卡車撞下了山谷,車爆炸起火,沒救過來?”丁長風關心地問了句,然后是滿臉的假仁假義,“哎呀!真是天不長眼,錢老板這么好的人就這么去了……”
“可能吧!”張路正微微一怔。
“我還聽說肇事的司機逃跑了,車主發(fā)現(xiàn)這個肇事的司機用的是偽造的駕駛證,如果真是這樣,錢老板可是白白地死了,天妒英才呀!”丁長風居然同情了一番。
“出了這么大的事情,肇事司機逃跑是有可能的,不過,現(xiàn)在網(wǎng)絡這么發(fā)達,要抓這個司機應該容易吧!”張路正嚴肅地說。
“我敢保證,這個肇事司機一定找不到了。”丁長風肯定地說。
張路正沉默,良久,他看了一眼丁長風:“那最好。”
丁長風淡淡一笑:“張哥,今天請您來,是想請您幫個忙。”
“說。”張路正也跟著一笑,跟丁長風打交道就是輕松,任何事情都不需要自己多操心。
“錢老板就這么去了,他是蓋世英雄,可是我看他那兒子恐怕就擔不起錢老板留下來的擔子,我想給他一個合理的價格,把大富豪酒樓和一些在市區(qū)的生意接下來,至于煤礦,我就不想干了……”丁長風認真地說。
張路正哈哈大笑:“好!”除了張路正和丁長風兩人,別人是不會明白這個好字的含義。
“兄弟我就先謝謝張大哥了。”丁長風不失時機地把一張銀行卡放在咖啡桌子上,輕輕地推到張路正的面前,“這是小弟的一點小小心意,給大哥買兩斤茶葉喝,密碼就是大哥的生日。”
張路正一臉嚴肅:“都是自家兄弟,客氣什么?”一邊把銀行卡拿起來,看了一眼,放進自己的口袋里,“我先走了。”
“張哥慢走。”丁長風客氣地道,他并沒有和張路正一起離開,而是等張路正獨自走出了咖啡館之后,他才開懷大笑起來……
張路正出了咖啡館,回頭看了看,丁長風并沒有跟來,他快步走向一家銀行的自動取款機,從口袋里拿出銀行卡,輸入密碼,查詢了一下,是一個5開頭,后面好幾個零,他仔細地數(shù)了數(shù),5后面是6個零。
這才是做大生意的人!張路正嚴肅的嘴角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他退出卡,小心翼翼地放進口袋,若無其事地四下觀察了一番,確信沒有一個熟悉的人在附近之后,才不慌不忙地離開……
九萬得到錢運球出事的消息是唐飛打來電話說的。
“九萬兄弟,錢老板出了車禍,死了!”唐飛的這個電話恍如晴天霹靂。
“什么?”九萬心中猛地一震。
唐飛把詳細的情況說了一下——原來錢運球帶人到煤礦的時候,唐飛幾人也自告奮勇地去幫忙,他們沒有把這樣的小事告訴九萬。他們幾個人在錢運球的后面,在山道上發(fā)現(xiàn)了車禍現(xiàn)場,錢運球和他的泰國保鏢還有司機當場斃命,當?shù)氐慕痪、公安已?jīng)趕赴現(xiàn)場處理了。
錢運球出了車禍,這么重大的事情九萬自然要去現(xiàn)場看看,藍薇聽了這個消息,也翻身爬了起來,兩人匆匆出門。
兩人在下電梯的時候,九萬給董金花打電話,讓他開車過來接自己,而藍薇卻忽然驚叫起來:“我的包沒有拿呢!”
“現(xiàn)在都什么時候了,拿什么包?”九萬說了句。
“反正董哥也不會這么快就來,你就陪我回去一趟。”這個任性的女人等電梯下到一樓,又按了返上去的鍵,九萬正想著事情,也沒有注意什么。
他們是住在一家酒店的第八層套房,電梯正對著兩人的房間。在電梯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九萬發(fā)現(xiàn)自己的房門被打開,門前還站著一個陰冷、強壯的大漢。
“沒人!”有聲音從自己的套房里傳了出來,然后四條精壯大漢殺氣騰騰地從里面出來。
九萬心中一驚,這些人一看就非善良之輩,而且,怎么進了自己的房間?來不及多想,忙按了電梯關門鍵。在電梯門合上的一瞬間,九萬看到一條大漢發(fā)現(xiàn)了電梯之中的自己,兇狠地撲了過來按電梯鍵。
但是遲了一步,電梯飛速地下降。
“不好!”這是九萬的第一個反應,而藍薇還沒有反應過來,在一邊抱怨:“你搞什么呀?”
“閉嘴!”九萬冷冷地喝了一聲,等電梯門一開,拉了藍薇就奪門而出,剛出酒店大門,就看到了董金花的車。
原來董金花也接到唐飛的電話,也就早一步趕來接九萬。他和九萬住的不是同一個酒店,為的是避免讓人看見產(chǎn)生懷疑。
九萬把藍薇塞進車,一邊催促董金花開車:“往白水河走,越快越好!”一邊給唐飛打電話,“你們四個人立刻回來,往白水河方向走,我們在路上等你們。”
“出了什么事情?”董金花問道。
“好險。”九萬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我肯定,錢老板出車禍是一個陰謀,這些人甚至想對我下手——我剛才離開酒店回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有四五個人已經(jīng)進了我的套房,估計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追趕我們。”
“難道我們被人發(fā)現(xiàn)了?”董金花吃了一驚。
“很難說,但是,錢老板出車禍絕對不是一個偶然的事情,而是精心策劃的陰謀。”九萬想了想。
“那么我們在溫江賺的那么多錢怎么辦?”藍薇忙問九萬。
董金花也急道:“是啊,那么多錢都在保險柜里,現(xiàn)在想去拿也拿不出來了,怎么辦?”
“等一下再商量。”九萬心中冷笑,都什么時候了還想著錢,但嘴里只好如此說。
董金花把車開了幾十公里,聯(lián)系好了唐飛,一個小時之后,和唐飛他們成功匯合。這個時候,幾個人就聚在一起,討論這個事情。
“錢老板接到電話,說他的煤礦出了點事情,于是先派白丁山帶兄弟去擺平,自己隨后趕去,但是在路上卻意外地出了車禍,死了……這個我認為不是偶然,因為與此同時有人想對我下手,如果不是我早走了一步,肯定逃不出來。”
九萬把自己的遭遇說了一遍,大家都感覺事情不是那么簡單。
“我感覺,有人精心設計對錢老板下手,當然,這個人也絕對不會放過我們。而且,我們和錢老板的合作也只是口頭上的約定,沒有紙張上的合同,想要拿回那 些錢基本上是不可能了……丟點錢事情不大,但是我們的人都安全,這個才是重要的,三十六計,離開溫江才是上計,大家認為呢?”九萬繼續(xù)說。
董金花嘆息了一聲:“肯定是丁長風,或者他已經(jīng)清楚我們和錢運球的關系,他只要扳倒錢運球,對付我們易如反掌。”
唐飛和王勇幾兄弟也認為事態(tài)嚴重。
“走吧!”九萬說。
“只有這樣了。”大家都顯得很無奈。
兩輛車連夜趕回了白水河市。
過了兩個月,九萬讓金生國又回到溫江市打探一下情況,得到的消息是大富豪賭場繼續(xù)開著,但是老板換成了丁長風。
丁長風的金花賭場生意不是特別好,而麻將賭場的生意出奇好,在麻將賭場負責的也是四川人,名叫胡三元。
溫江市都有這個說法:丁長風搞倒了錢運球,以低價收購了錢運球的所有產(chǎn)業(yè)……
- 最新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
- 發(fā)表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