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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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難為你了。我剛才的話還沒有說完,既然你不給人送錢也能把生意做好,那……關(guān)于怎么樣跟那些當(dāng)官的打交道的技巧,你……能不能也教教他?”
“你真是天真。別說我沒有什么放之四海而皆準(zhǔn)的操作秘技,就是有,我能教給他嗎?他現(xiàn)在可是我的同行。哦,對了,我明天要去一趟擎天柱,胡總是我的買家,我得去和他好好談一談。”
“你要不要帶徐藝去?”
“帶他去干嘛?不帶。他不就是想急著掙錢嗎?我讓他不費(fèi)吹灰之力就能掙到錢,還不行呀?”
第二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車載音響里播放著歡快的音樂。張仲平開著車載著曾真已經(jīng)進(jìn)入了擎天柱風(fēng)景區(qū)。張仲平把車速放慢下來,他說他看到了世界上最美麗的風(fēng)景。曾真把頭扭向張 仲平看的方向,問他在哪兒?張仲平朝公路邊上的巨幅廣告牌努了努嘴,那上面是胡海洋的房地產(chǎn)項(xiàng)目廣告,作為形象代言人的曾真做幸福陶醉狀:愛她就給她一個 家。
張仲平說:“我說得沒錯吧?聽說那廣告詞是你寫的?”
曾真說:“是呀,家對女人來說太重要了,相對于家來說,神馬都是浮云。”
張仲平被噎住了似的,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曾真見他那樣兒倒笑了,說:“你是不是壓力山大了?我說的是女人,不是我。哦,更正一下,我說的是其他女人,不是說的我自個兒。我知道你給不了我承 諾,所以我不會找你要。星云大師說,我們執(zhí)著什么,往往就會被什么所騙;我們執(zhí)著誰,常常就會被誰所傷害。所以我們要學(xué)會放下,凡事看淡一些,不牽掛,不 計(jì)較,是是非非無所謂。無論失去什么,都不要失去好心情。把握住自己的心,讓心境清凈、潔白、安靜。仲平,知道你愛我,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
張仲平左手握著方向盤,用右手緊緊地抓住了曾真的手。
曾真說我們還是說點(diǎn)別的吧,你知道嗎?最近我舅對佛學(xué)超感興趣,你說,他不會哪天出家當(dāng)和尚吧?張仲平想了想說,說實(shí)話,我看你舅不像信佛之人。曾真 說,那你說,什么人才像信佛之人?張仲平說,信佛之人無欲無求,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督饎偨(jīng)》上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嗯,你怎么 不說話了?
曾真說:“我在想我們的關(guān)系,好像很真實(shí),又好像很虛幻,是不是也如夢幻泡影,就像露水和閃電?”
張仲平說:“曾真,你怎么啦?我們這不是在聊天嘛。”他本來還想說不要把什么事都往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上想——這其實(shí)也是他想對自己說的,終于沒有勇氣說 出口。曾真如果真那樣,只能說明她真的太癡情了。他呢?則會一邊受用一邊歉疚,結(jié)果反而是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因?yàn)樗炔荒芄膭钏膊蝗虃λ?br />
曾真轉(zhuǎn)過身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先嘻嘻一笑,然后才說:“仲平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我哪天死了,你會不會哭呀?”
張仲平回看她一眼,很快望著前方的公路,說:“越說越不像話了,好好的怎么說這種話?”
“我也不知道,”曾真說,“昨天晚上你走以后,我突然覺得房子里空落落的,我想跟你打電話,想知道你在干什么,但我知道我不能打,你知道嗎?有一陣子,我又想你又恨你,真恨不得把你痛打一頓,真恨不得逮著你一頓亂咬。”
“不會吧?你這么恨我?還打我還咬我,你是屬小狗狗的呀?”
“不屬狗就不能咬你呀?我已經(jīng)想好了,你要是敢欺負(fù)我,我就告訴我舅。”
“干嘛?”
“你說干嘛?讓他好好揍你一頓唄。打這兒,打這兒,還有這兒。”
“別鬧別鬧,正開車哩。告訴我,要是哪一天,你舅真的和我打起架來,你會怎么辦?”
“嗯——還是別問這種沒有答案的問題吧。哎,怎么說呢?我老覺得最近的心情像風(fēng)鈴一樣,一陣一陣的。”
“都怪我。”
“就是。”
不久便到了胡海洋擎天柱生態(tài)別墅開工典禮現(xiàn)場,迎賓小姐發(fā)給他倆每人一朵胸花,便要給張仲平戴上,曾真從迎賓小姐手里接過,代勞了。張仲平嗅到了從她發(fā)間散發(fā)出來的清香,乘機(jī)在她胳膊上輕輕地捏了一下。
鼓樂齊鳴,煙花爆竹聲不絕于耳,前來祝賀的人絡(luò)繹不絕。胡海洋和公司一干人西服革履接待各方來賓。
張仲平和曾真走上前去向胡海洋表示祝賀。張仲平說恭喜恭喜。胡海洋說同喜同喜。又對曾真說,你替我招呼好張總。張仲平說沒事沒事,你忙你忙,說著走到 一邊去了,似乎有意給他們倆一個單獨(dú)說話的機(jī)會。胡海洋湊近曾真說,你怎么整天跟他成雙成對地在一塊兒?曾真說,哪有整天?哪有成雙成對?在這兒,除了 你,他就認(rèn)識我,我就認(rèn)識他,能不在一起嗎?舅,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要真跟他有事,會這么張揚(yáng)、招搖嗎?
待胡海洋走開,張仲平又踱了過來,問剛才胡海洋都跟她說什么悄悄話了?是不是提醒你說咱們別太張揚(yáng)太招搖了?曾真說還真是。張仲平好一會兒沒說話。曾 真說,聽說等下還要宰牛,還要做法事,太血腥了吧?張仲平說,我說他不信佛吧?做法事是道士干的活。這一帶,只要破土動工,都信這個。曾真說,我忘了你曾 經(jīng)在這兒扎過根。張仲平說可惜根短了,沒扎住。曾真說討厭,你怎么這么討厭呀?她揚(yáng)手想打張仲平,又緊急剎住了。兩個人曖昧地對望一笑。
稍遠(yuǎn)處臨時搭建起來的主席臺上,胡海洋正主持儀式,他說:“各位領(lǐng)導(dǎo)、各位來賓、女士們、先生們、朋友們,今天是個陽光明媚、天氣晴朗的好日子,也是我們公司擎天柱生態(tài)別墅開工典禮的大好日子……”
曾真湊近張仲平小聲說,這次你要陪我在擎天柱好好兒地玩一下了吧?張仲平說好呀,你想去哪兒?曾真說,我對這兒又不熟,當(dāng)然聽你的。只是,這次應(yīng)該不 會遇到暴風(fēng)雨了吧?張仲平說不會,我估計(jì)這次會遇到人販子,我得想一想,要把你賣多少錢才有得賺呢。曾真說你肚子里怎么這么多壞水呀?難怪腸胃不好。
兩個人正打情罵俏,覃山洼一瘸一瘸地走了過來。他找張仲平要錢來了。張仲平這才想起,這些天忙著勝利大廈的事,把這邊建小學(xué)的事給耽誤了。他心里盤算了一下,后續(xù)資金恐怕只有等勝利大廈拍賣完了之后才能騰挪出來。
覃山洼就怕他拖,一個勁地催他快點(diǎn),說這幾年你們城里的房價像坐了火箭似的往上躥,鋼材、水泥、人工都在跟著漲,再往后拖,年前做的預(yù)算可就不夠了。
曾真在旁邊聽了他們的談話,忍不住道:“張總,你要是資金緊張,何不通過我們電視臺搞一次捐款活動?”
張仲平連忙搖頭,說:“不,這事……我不想聲張,我就想一個人把學(xué)校建起來。”
曾真問:“她……唐教授……也不知道嗎?”
張仲平說:“是,她不知道,我不想讓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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