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節(jié)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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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嶺另一邊，伽羅的病房中。
“伽羅，你這個喪盡天良、無惡不作的壞蛋。”
一根雪白如霜的手指頂在伽羅的額頭上，發(fā)話的主人正氣得發(fā)抖。
可惜的是，手指的主人，就算是在發(fā)怒，她的聲音，也是那樣柔和，
不過，發(fā)怒就是發(fā)怒，如果有人看到了現(xiàn)在的情景，絕對會驚訝的合不攏嘴。
明霞，那個如同神像一樣平靜而又包容的女子，竟然會被氣成這個樣子。
“明霞姐，你怎么能這樣指責(zé)一個即將死去的人呢，你有沒有同情心？”
伽羅哭喪著臉做出委屈的樣子，然后一口將手中的火龍果吃掉。
“同情心，伽羅，你有那個東西嗎？”
“明霞姐，你應(yīng)該向夏綠蒂她們學(xué)習(xí)，你看看，她們對我多好。”
“伽羅，你……你你！”
嘆息著，藏起了手中的果實(shí)，伽羅的態(tài)度非常誠懇：“明霞姐，我知道你怨氣沖天，大老遠(yuǎn)的跑到這里來，卻只能流著口水，眼巴巴的看著我吃著你最喜歡吃的火龍果，卻不與你分享。
“但是，明霞姐，不是不請你吃，火龍果的價格真的是太昂貴了。一枚火龍果從莫桑城運(yùn)到這里，總共要花費(fèi)十枚銀幣。你也清楚，翡翠嶺非常缺錢，這些火龍果是從特別預(yù)算中撥款買下的，如果我給你吃的話，會招來閑話的。”
“我根本沒有想吃什么的意思……”
明霞生氣的辯論著，氣勢卻弱了不少。
“明霞姐，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你看看我周圍的一切，你難道不感動嗎？夏綠蒂她們想辦法讓我過的舒服，讓我沒有任何遺憾的度過生命中的最后一段路程。
“而你呢？見到我就是這種態(tài)度，剛才夏綠蒂偷偷哭的時候，你竟然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你太讓我失望了，明霞姐。”
“不能生氣，千萬不能被面前的這個王八蛋騙的怒火沖天！”
強(qiáng)行抑制住發(fā)自內(nèi)心深處的怒火，但是，連續(xù)趕路導(dǎo)致的全身發(fā)痛，卻讓她的拳頭越握越緊。
七天以前，正當(dāng)明霞舒舒服服的捧著一本書，聞著花香，呼吸著自由的空氣，過著最幸福的日子的時候，翡翠嶺的一紙緊急召喚打破了往日的平靜。
伽羅病危，一直昏迷不醒。
于是，明霞連續(xù)趕了七天七夜的路，受盡無數(shù)的苦頭，來到翡翠嶺。
在病房中，她見到了悲傷的人們，看到強(qiáng)裝笑顏的夏綠蒂，更見到了生龍活虎的伽羅。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明霞只能強(qiáng)忍著怒火，擠出兩滴眼淚。
“明霞姐、明霞姐，我快死了，我真的快死了。”
這是伽羅等沒有人的時候的第一句話，也是這句話引發(fā)了明霞的怒火。
因?yàn)槊飨贾�，伽羅根本沒有病。
他在裝死。
他欺騙那些忠心于他的人，關(guān)心他的人，以及跟隨著他的人。
他連同明霞和真蘭一起，欺騙了所有的人，說他快要死了。
是呀，這是一個多么美麗、多么讓人辛酸的故事。
一名只有二十歲的年輕人，本來應(yīng)該是前途無量，卻因?yàn)橐环N絕癥，讓他的生命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時光。
那個人就是伽羅，他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沒有想著自己，卻只想為別人做些事情。
他向真蘭公主請求拯救這些人，他把所有的心血都用在了翡翠嶺上。
但是，當(dāng)他的事業(yè)剛剛起步的時候，病魔終于擊倒了他。
這個時候，他的病情才被眾人所知道。
于是，善良的人們留下了眼淚，而惡魔在背地里，偷偷地笑。
哭的人是夏綠蒂，是那些關(guān)心伽羅的人。
“不要問翡翠嶺為你做了什么，問一問，你為翡翠嶺作了什么。”
大家都在回味著伽羅的話，他們望向伽羅的眼中充滿了同情、理解、信服與堅(jiān)定。
而偷偷笑的人，只有伽羅。
他躺進(jìn)了最高級的病房，享受著無微不至的照料。
“伽羅，你沒有良心，你真的沒有良心，你怎么能夠這樣騙人，你真的不覺得羞愧嗎？”
“我現(xiàn)在非常的后悔，明霞姐。我每天都活在痛苦的邊緣，必須不停地圓謊，就連出去閑逛都要打報告。”伽羅可憐巴巴的看著明霞，顯得是那樣的無辜：“我真的對不起夏綠蒂她們，我有罪，我有罪……”
伽羅一邊吃著火龍果，一邊說著毫無誠意的話。
“伽羅，你……你騙夏綠蒂她們也就算了，你為什么要把我牽扯進(jìn)來！”
明霞恨得咬牙切齒，伽羅的裝病把她害苦了。
“明霞姐，我裝死必須有人配合，昏迷呀、難受啊，這些癥狀總要表現(xiàn)出來，要不然，以我每天生龍活虎的樣子，怎么能騙過別人呢？”
“可是，你不應(yīng)該把我拖累進(jìn)來呀！”明霞的怒火猛地爆發(fā)了出來，她拉住了伽羅的衣領(lǐng)，“我從去年忙到今年，一刻都沒有休息過，求了真蘭無數(shù)次，終于有了一個長假，你的這個假裝發(fā)病，將我的一切安排都打亂了。”
“明霞姐，真的不怪我呀。”伽羅頭上冒出了冷汗，他知道，平時不發(fā)火的人一旦動怒，就非�？膳铝耍�“時間是真蘭安排的，她告訴我，你這些天正好有空，建議我在四月末暈倒。”
緊咬著牙齒，明霞的臉上出現(xiàn)了兩道黑線：“怪不得真蘭那么慷慨，一次給我準(zhǔn)了半個月的假，還允許我透支。伽羅、真蘭，你們兩個，都不是好人！”
如果明霞的個性如同蕾米娜的話，她會現(xiàn)在殺了伽羅然后去找真蘭算帳；如果她的個性和多拉類似的話，一定會咬下伽羅的一塊肉。
可是她就是她，那個從來不發(fā)火的明霞，那個從不埋怨他人的明霞，那個只會為他人著想的明霞。
因此，她最大的憤怒只是轉(zhuǎn)過了頭，再也不理會伽羅。
一只手，怯生生的拉了拉她衣袖。
這是伽羅道歉的暗示吧！明霞想了想，嘆了口氣，回過頭。
“明霞姐，麻煩替我削一個蘋果好不好？我的口很渴，請滿足我這最后的愿望吧，我還不知道能不能吃到明天的蘋果……”
反手握住了水果刀，明霞鳳目死死的盯著伽羅。
在伽羅裝死的過程中，當(dāng)有外人在場的環(huán)境里，伽羅總是以瀕臨死亡者的身分，來請求明霞做著各種各樣的事情。
是呀，明霞是一個多么好的人，這么長時間，她連擰人都沒有學(xué)會，最多氣的跺一跺腳。
就是因?yàn)檫@樣，伽羅更喜歡有事無事的時候，逗一逗明霞，逗一逗這個溫柔如水的平靜女子。
看著她發(fā)怒，看著她平息怒火。
“明霞姐，蘋果給我挑左邊那個最大的，好不好？”
然后，伽羅閉上了眼睛，喃喃的說道：“還是夏綠蒂好呀，千依百順，說什么都聽，也不發(fā)脾氣，不像某些人……”
清香傳入了伽羅的鼻端，他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明霞已經(jīng)用牙簽將切好的蘋果瓣，送到他的嘴邊。
此時，明霞正溫柔的笑著，臉上看不出一絲的氣憤。
伽羅眨巴著眼睛，彷佛有些好奇——明霞怎么這樣的聽話？
“伽羅，我是你的姐姐，對于你的調(diào)皮，我當(dāng)然要包容，是不是？”看著伽羅失敗了的神情，明霞微微笑了，“我的小弟弟，你呀，總喜歡這個樣子，把別人逗得是哭笑不得，你這樣玩，小心有一天玩出火，會讓你后悔終生的。”
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樣，伽羅低下了頭。蕾米娜的教訓(xùn)就擺在前面，他比誰都后悔當(dāng)初的舉動。
“伽羅，你知道，為什么我和狄蘭娜她們，都和你一起演這出騙人的戲嗎？光明神教導(dǎo)過我們，是不能欺騙他人的。”
伽羅眨巴著無辜的眼睛，等候著明霞的答案。
“雖然你欺騙了很多人，但是你救了更多的人。你這些天的所作所為，讓我真的很佩服你。”
伽羅睜大了眼睛，奇怪的看著明霞：“明霞姐，你說的是我嗎？我有這么高尚嗎？我只是被真蘭流放的可憐蟲，還不知道哪一年能夠回到莫桑城。”
“你呀，總是這樣的胡言亂語。”明霞看著伽羅布滿粗繭的大手，微微的嘆息著，“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在翡翠嶺的一舉一動，都被記錄下來，送到了莫桑城。
就連那些監(jiān)視你的人，都為你的奉獻(xiàn)和付出所感動。
“那些鐵石心腸的人，幾乎不說別人好話的，但是他們對你的評價，非常的高。
“伽羅，你用行動贏得了大家的尊重。你是真心想要幫那些人，因此，我才會幫你遮掩，幫你說假話。”
“我才不信你們對我這么好。”伽羅閉緊了嘴，然后低聲說道，“我花了一百萬金幣，才買通了你們……”
“是呀，我們也是看在一百萬金幣的分上，才幫助你的。”
明霞想著那時候的場面，臉上露出了笑容。
是呀，有什么辦法呢？伽羅那個時候，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哀求著自己，說再也受不了這種苦，說他想要享受，想要**，想要度假，但是他還不想破壞自己的形象……
他拿出了大把大把的金幣來腐蝕自己，他向孤兒院開出了一百萬金幣的捐贈額，讓自己終于屈服于金錢的魔力。
這些錢，可以救助幾萬名兒童過上幸福的日子。
如果為了這些孩子撒謊，光明神會原諒自己的。
一陣抽泣聲傳到明霞耳中，她抬起頭，卻發(fā)現(xiàn)伽羅正在努力的揉著眼睛：“明霞姐，想辦法把我弄回莫桑城療養(yǎng)吧，這里真的太苦了，夏綠蒂她們連酒都不讓我喝……”
伽羅的目光是那樣可憐，但是明霞卻只是微笑：“你呀，總喜歡騙人，真蘭好幾次讓你回去，卻被你以身體不適、公務(wù)繁忙拒絕了。
“真蘭公主每一次被政務(wù)忙得昏頭轉(zhuǎn)向的時候，都會詛咒某一個人的。
“伽羅，我到現(xiàn)在，還不清楚你的腦子里想的是什么東西，你和真蘭一樣，總喜歡將自己的真面目隱蔽起來，不讓別人看到。不過，你想讓真蘭認(rèn)輸，真的很困難。”
“哼哼，反正天高皇帝遠(yuǎn)，真蘭又管不了我，我才不怕她呢，我現(xiàn)在有病，當(dāng)然需要她遷就我了。”
明霞走到窗邊，拉開了窗簾。溫暖的陽光下，遠(yuǎn)處教堂正響起幽幽的鐘聲。
“夏綠蒂她們應(yīng)該還在那里祈禱吧，伽羅，你要多體諒她一點(diǎn)。”
“我知道，我會給她想要的一切。”
“一切？”
“是的，我會恢復(fù)她家族的聲譽(yù)，我會把她們家原先的莊園贖回，我會給她的弟弟安排一個光明的前程，如果她愿意的話，我會將翡翠嶺交給她。”
“可是，伽羅，你不應(yīng)該讓她傷心的……”
“但是明霞姐，我快要死了呀。”伽羅擺出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說道，“對于一個即將死了的人來說，你是不應(yīng)該過于嚴(yán)苛的。”
“你你你……”
“明霞姐，先不要生氣，我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伽羅神秘的豎起了手指，背后彷佛有一只惡魔的尾巴在拼命的搖晃：“作為病人，一般有很多的特權(quán)。
“比如我，這些天來，如果我想偷懶、如果我覺得累，那么我就可以輕而易舉的休息，沒有人會說什么。這還不算，夏綠蒂她們會把所有的東西全部做好，任何累的、苦的，甚至是讓我操心的事情，她們都會想辦法辦好。”
看著伽羅被扭曲的靈魂，明霞還在試圖進(jìn)行拯救：“伽羅，你這樣做，真的很不道德，你這樣，會讓夏綠蒂她們很傷心的。她們以真心對你，而你，卻是這樣無情無義。”
明霞輕柔的說道，話中的東西讓伽羅羞愧的低下了頭：“不是我不想干，夏綠蒂她們現(xiàn)在堅(jiān)決不讓我干那些苦的、累的東西，甚至為了讓我休息，不惜和我翻臉……”
明霞?xì)獾恼f不出話，她正準(zhǔn)備一蘋果砸在伽羅的臉上，卻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提前閉起了眼睛，準(zhǔn)備承受攻擊。
金黃色的陽光照在他那張年輕的臉上，他的眼睫毛還在微微眨動。
抬起手，顫抖了一下，然后落下，明霞看著伽羅那張年輕的臉。
是呀，他只是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他現(xiàn)在做的這一切，已經(jīng)很不錯了。
他在翡翠嶺受的苦，又有幾個人能夠忍受？
她還能苛求什么？伽羅從來沒有因?yàn)樽约憾筮^她，他只是為了翡翠嶺的人，而一次次的在京城中活動。
她現(xiàn)在需要做的，就是引導(dǎo)這個聰明的、喜歡做怪的小弟弟，向著正確的道路上走。
“伽羅，你有沒有想過，這出戲萬一被揭穿了怎么辦？按照設(shè)計(jì)，你的身體會越來越差，但是……”
“不要說了，明霞姐，我都要為以后的日子發(fā)愁死了……”
他突然用力咳了兩聲，面容變的蒼白無比，然后四肢一伸、眼睛一閉、頭一偏，躺在那里一動不動。
“喂喂喂！伽羅！”
一瞬間，明霞感覺到所有的生機(jī)從伽羅身上消失，不知道為什么，她的心猛的揪在了一起。
“伽羅！伽羅！”
明霞用力搖著伽羅，卻發(fā)現(xiàn)他沒有任何反應(yīng)。他的肌膚冰冷，脈搏停止了跳動。
“伽羅，伽羅！”
明霞用力拍著伽羅的心臟，想要將他喚醒。
突然，伽羅長出了一口氣，睜開眼睛，哈哈大笑起來。
“明霞姐，你看，我裝死像不像？”
不知道為什么，明霞心頭突然出現(xiàn)一種強(qiáng)烈的憤怒。
“伽羅，以后絕對、絕對不要在我的面前裝死，知道嗎？”
她想起了那一天替伽羅診斷，他也是那樣，面容蒼白，全身冰冷的躺在那里。她當(dāng)時還害怕無法演好那場戲，但是當(dāng)她看到伽羅那一動不動的樣子時，心中的恐慌卻讓她成了最好的演員。
她真的真的不希望失去這個人，這個被當(dāng)成弟弟的人。
至少，當(dāng)她與他相處的時候，是那樣的愉快。
病房中突然靜了下來，只剩下兩個人的呼吸聲。
看著明霞生氣的樣子，伽羅扁了扁嘴。
明霞張了張嘴，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語氣有些過分了，但此時，伽羅卻把頭偏向里面，做出了一副生氣的樣子。
“這個大男孩呀。”
真蘭知道伽羅在裝模作樣，每一次，他都是這樣騙人的。
伽羅知道明霞溫柔的個性，不管發(fā)生了什么，她總是先找自身的錯誤。這樣一來，伽羅就把明霞吃得死死的。
不過，這種小把戲，導(dǎo)致兩個人相互形成了默契，雖然讓步的總是明霞，但事后，伽羅會想辦法用別的方式道歉。
笑了笑，明霞開始替伽羅整理病房中的一切。
“伽羅，這是什么東西？”
拿起伽羅床頭的一個小盒子，明霞順手打開，盒子很精美，里面是十來枚金幣與一些豆子。
“嗯，這是我用來計(jì)算的東西。”
伽羅的臉有些紅，聲音很低很低，“每當(dāng)我看到夏綠蒂因?yàn)槲业难b死而難過的時候；每當(dāng)我舒舒服服的在這里休養(yǎng)，而她還在忙碌的時候；每當(dāng)我吃著最好的食品，享受著最高檔的服侍，而她卻在外面流淚的時候。
“每當(dāng)我覺得對不起她的時候，我會放一枚豆子進(jìn)去。這些豆子代表了我的悔恨，明霞，這是我的眼淚呀。”
“一、二、三、四……嗯，伽羅，一共有十六顆，我想，夏綠蒂會原諒你的。”
伽羅的神情有些黯然，他用力搖了搖頭：“她……我想，她如果得知了真相的話，一定會很生氣的，我真的、真的很對不起她。”
“不要緊的，伽羅，每個人都會做錯幾件事情，不要記在心上。對了，伽羅，這里面的金幣是怎么回事？”
“是這樣的，每當(dāng)盒子里的豆子滿了，我就讓夏綠蒂拿到外面換成錢……”
接下來，傳來幾下沉悶的敲擊聲，以及某個人的低聲慘叫。
寬大的房間中，真蘭如同標(biāo)槍一樣的坐在那里。她的姿態(tài)是那樣的完美和美妙，任何人都不能從中找到一絲毛病。
想要樹立起一個形象，往往需要幾年乃至更長的時間，但是如果要?dú)У羲脑挘敲粗恍枰潭痰膸追昼娋涂梢粤恕?br />
這是黑川八世教導(dǎo)真蘭的，她也是這樣保持的。
當(dāng)最后的一份檔案被處理完后，真蘭向身邊的官員們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些官員們一個個用著最恭敬的禮儀，向真蘭致敬，然后退出房間。
與此同時，服侍的女官們來到真蘭身邊，按摩的按摩，捏腿的捏腿，有的在替她整理指甲，有的則用熱毛巾覆在她的臉上。
“自己的這種習(xí)慣，是從什么時候養(yǎng)成的呢？”
真蘭放松身體，慢慢的回憶了起來。
“嗯，是伽羅，這些東西是和他學(xué)的。不管有多忙，有多累，一定要記得休息，不能把自己累著了。
“這個，這個王八蛋！”
伽羅離開已經(jīng)有五個月了，不知道為什么，真蘭真的很思念這個人。
在與伽羅搭檔的那些日子里，雖然這個人鬧出了很多笑話，但是他的思維與手段，卻很讓真蘭佩服。
那幾天頒布的那些法令上，無一不透露出伽羅的思想——自由與調(diào)控。
他與真蘭激烈的爭論過，他告訴真蘭，不要完全的控制經(jīng)濟(jì)與流通，需要的，只是在大的方面進(jìn)行調(diào)控。
而在這一點(diǎn)上，真蘭當(dāng)時并不同意伽羅的觀點(diǎn)。
那些商人懂什么，他們只知道賺錢與謀利！只要你給他們足夠的錢，他們什么都會賣！
雙方爭論了很長的時間，但是最后伽羅卻說服了真蘭：“你看看那些沒收來的貴族資產(chǎn)，放在你的手中，最后變成了什么樣子？
“貪污、挪用還是小事情，那些管理的人，根本不珍惜國家的資產(chǎn)。他們可以把價值一百枚金幣的東西，以一枚金幣賣掉，只要他們能夠從中得到一塊銀幣的收益。
“我并不是希望你放棄對經(jīng)濟(jì)的監(jiān)控，相反的，我只是提出了一條新的思路。真蘭，當(dāng)一個國家的戰(zhàn)亂延綿幾百年，那么一定是有什么東西錯了。而既然你希望比利沙王國重新富強(qiáng)繁榮，那么為什么不嘗試一下我的思路？”
那個人，編出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例子，雖然很多聽起來很荒謬，但是卻讓人回味無窮。
“這個人呀……”
因此，自己把他放到了那片叫做翡翠嶺的土地上。
“我們既然無法說服對方，那么為什么不用事實(shí)來說話？真蘭，把那塊土地賜給我，我會在上面創(chuàng)造奇跡。”
他目光炯炯的看著自己，彷佛占了非常大的便宜。
于是，自己上當(dāng)了，讓他離開了莫桑城。
于是，他再也不愿意回到莫桑城，不管自己怎么督促，他就是不回來。
“在下愿為三公主殿下開墾翡翠嶺，死而后已。”
他把自己快要死的情況泄漏出去，這樣一來，真蘭也沒有辦法強(qiáng)行命令他回到莫桑城，幫自己的忙。
可是，現(xiàn)在自己的身邊，真的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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