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節(jié)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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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萬樽知道無路可逃,立即改變了主意,堆上笑臉,對他們說:“都站著干什么?請坐,快請坐,來者都是客嘛。”
他的話音剛落,就有幾個人撲上來,將他按倒在地,一頓拳打腳踢。
這里是公海,沒有任何國家或者地區(qū)的法律能夠管制,一個人如果在這里被人打死,不要說連申冤的地方都沒有,他們弄艘快艇,把他拉到更遠(yuǎn)的海域一扔,尸 體很快就會被鯊魚吃掉,連骨頭都不剩。馮萬樽知道反抗沒有絲毫意義,只好緊緊地抱著雙腿,讓身子蜷曲成蝦米狀,以便能夠?qū)ψ约浩鸬蕉↑c(diǎn)保護(hù)作用。他想,這 伙人要么是賭場老板的打手,要么是父親的債主。如果是賭場老板的人,自然是因為他破解了這間賭場的秘密,激起了老板的憤怒。如果是父親的債主,他們的目的 是什么?欠債還錢,自己贏了錢自然會還給他們,他們不應(yīng)該阻止自己呀。
打了一陣,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馮萬樽縮著身子躺在地板上,一動不動,靜等這伙人的下一步行動。
有一個人走到了他的身邊,用腳踢了他一下,惡狠狠地說道:“裝死是沒用的,你如果還想活著離開的話,就坐起來,老實(shí)回答我的問話。”
馮萬樽扭動了幾下,仍然躺在那里。他當(dāng)然有能力自己起來,但他不想給對手留下怕死聽話的印象。
有兩名打手過來,抓住他的兩個膀子,猛地向上一提,將他提了起來。另一名打手搬過一張椅子放在中間。兩名提他的打手拖著他走過去,將他往椅子上一放,他便在那里坐下了。
“聽說你最近在賭場贏了不少,到底是怎么回事?”踢他的那個家伙顯然是頭目,他走回到前面的沙發(fā)上坐下,陰冷地問道。
他的判斷不錯,這伙人是賭船上的打手,F(xiàn)在他才算徹底明白過來,那伙人之所以只打他的身體而不打他的頭臉,實(shí)際上也并不想將事情做絕。這樣的賭船之所 以能夠吸引眾多賭客,至關(guān)重要的一點(diǎn),就是他們宣稱絕對保障賭客在船上的人身安全。如果某個賭客在船上受到了攻擊或者被盜了財物,賭場老板通常都會為他出 頭。但幕后是否真是如此,就另當(dāng)別論了。由此,馮萬樽明白,剛才的一頓痛打,只不過是見面禮而已,如果自己不肯與他們合作,接下來會出現(xiàn)什么樣的情形,絕 對只有天知道。
賭博的種類很多,但總體來說,只有兩大類:一類是賭客和賭客對賭,一類是賭客和賭場老板對賭。賭客和賭客對賭,賭場老板只抽取傭金,輸贏在賭客之間, 與賭場老板無關(guān)。幾乎所有計算賠率的博彩都屬于這一類。比如多年前的某場世界杯足球賽,哥倫比亞的一名運(yùn)動員不小心將球踢進(jìn)了自家球門,幾天之后,這名球 員便暴尸街頭,被人殺了。全世界的媒體大多數(shù)說,這是因為博彩公司賠了大錢才雇人干的。這種說法極其外行,博彩公司的賠率,是抽取相應(yīng)費(fèi)用之后計算出來 的,無論哪一方輸了或者贏了,他們都不會損失一分錢,何必出此下策,鬧得天怒人怨?那件事顯然是賭客干的。另一類情況就比較復(fù)雜一些,總體來說,是賭客和 賭場老板對賭。賭客贏了,是賭場老板賠付。相反,如果賭客輸了,則是賭場老板賺了。這一類賭博如老虎機(jī)、輪盤賭、骰寶和各類抽獎等。像老虎機(jī)以及抽獎,往 往事先設(shè)計好了程序,老板永遠(yuǎn)都只賺不賠。老板最有可能賠的恰恰是輪盤賭,因為賠率相對固定,而賭客下注的大小,既與賠率無關(guān),也與注碼的總數(shù)無關(guān)。舉一 個絕對的例子,假如某人在某號下注十萬,賭中后,賭場就得賠付三百六十萬。而全場所有注碼加起來,很可能不足一百萬。此時,賭場老板就得賠二百多萬。骰寶 也一樣,只有兩種選擇,大或者小。理論上,賭客押大或者押小的概率是一致的,賭資應(yīng)該是全部賠付了。但是,老板還會設(shè)置一些其他種類,比如通吃。就是在替 老板賺取傭金。有了這一設(shè)計,在概率上,老板就只賺不賠了。
然而,凡事總會有意外。比如像現(xiàn)在,馮萬樽摸清了潮汐的規(guī)律,或者多年前,葉漢練就了聽骰神功。遇到這種情形,而荷官又未能練出搖骰神功,想搖出什么就搖出什么,老板肯定就只賠不賺,最終可能破產(chǎn)。
當(dāng)年,葉漢遭遇聽骰黨,被迫練出聽骰神功,也并沒有將聽骰黨趕盡殺絕。僅僅是將骰墊換了,使搖骰的聲音聽起來剛好相反。聽骰黨知道法術(shù)被識破,只好走 人。今天,馮萬樽的遭遇顯然有些不同,他身處無法無天的公海。但另一方面,某些行規(guī)恐怕還是有效的,這些人為了生意,應(yīng)該不會置他于死地吧?抱著這種僥幸 心理,馮萬樽看了看身邊那些打手,說:“在這里說出來?恐怕不太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