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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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士俊的外圍馬投注點并沒有名字,馬迷們叫它達鑫樓。達鑫樓的得名,是因為投注點所在地是一幢舊的四層建筑,外面掛的招牌是四個字:達鑫酒樓。酒樓的一、二、三層都是酒樓店面,四樓是辦公室,達鑫餐飲有限公司所在地。
由此可知,這間達鑫酒樓其實只不過是一種掩護,最大的生意是賭外圍馬。
一般酒樓,廚房都被安排在一樓,可達鑫酒樓卻將廚房安排在二樓。而廚房之外的另外空間全部被安排成了單間,單間和廚房之間有一條很奇怪的走道,一般人可能認為走進的是廚房,也確實可以走進廚房,還有人會誤認為進入的是洗手間,事實上,它也確實通往二樓的洗手間。如果繼續(xù)往前鉆的話,會發(fā)現(xiàn)走道在某個不引人注目之處接上了一條向下的樓梯,就算有人闖進了這里,也會誤以為是通往一樓的后門。實際上,這間酒樓根本就沒有后門,這個樓梯通向的是地下室。地下一層才是真正的外圍馬投注站。
馮萬樽答應(yīng)和陳士俊合作后,從他那里拿了一筆錢,開始了投注系統(tǒng)的建立工作。這項工作對于馮萬樽來說,難度不是太大。陳士俊畢竟只有一個地下投注點,雖說比馬會授權(quán)的投注點略大一些,也還只是兩臺自動投注機和兩臺電腦的規(guī)模。之所以設(shè)兩臺自動投注機,是考慮到有些馬迷并不想經(jīng)過人工操作,更樂于相信電腦。但也有些老派的馬迷不太喜歡非,F(xiàn)代化的機器,甚至完全不會操作電腦,所以,還得為他們準備兩臺電腦,安排兩個人在電腦前接受投注。這兩臺自動投注機和兩臺電腦必須和一臺打印機相連,馬迷投注后,打印機直接打出馬票。馮萬樽的工作就是設(shè)計一套程序,使得這些機器能夠成為一個整體。
不過,馮萬樽并沒有親自干這件事,他將這件事交給了自己的兩位學(xué)長。這兩位學(xué)長曾參加過馬會程序的書寫工作,輕車熟路。他自己則把主要精力用在書寫賭馬必勝軟件上。他想,既然陳士俊他們準備開班授課,他最好能盡快拿出自己的軟件,結(jié)合這個軟件給馬迷們介紹軟件的利用,可能比他講一些理論或者計算公式更直觀、更容易掌握,自然也應(yīng)該更受馬迷歡迎。
十天后,馮萬樽給馬迷講了第一課。
場地是陳士俊他們找的,在澳門一家酒店的會議廳。人員也都是陳士俊他們組織的,有四十多人,陣容還算可觀,將那個會議廳坐滿了。
陳士俊介紹馮萬樽的時候,將他大大地吹捧了一番,先介紹的還不是他,而是他的父親馮良開。在澳門,馮良開的名頭很響,僅次于葉漢,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對于馮良開的兒子馮萬樽,知道的人就不那么多了。有關(guān)這一點,陳士俊絲毫都不擔心,他介紹馮萬樽的時候,著重提到他的賭馬神童之稱。這可是澳門媒體送給他的桂冠,雖說遠達不到家喻戶曉的程度,但在馬迷之中還是被傳得神乎其技的。馮萬樽實際上中過兩次三T,陳士俊介紹的時候,卻說他中過五次三T,獨贏七十多次,連贏四十多次,三重彩三十多次。
這番介紹效果顯著,會議廳里掌聲雷動,所有馬迷也許以為,只要聽了賭馬神童的課,自己立即就可以中三T了,所有人的精神一下子被調(diào)動起來。
輪到馮萬樽出場的時候,他說:“其實,你們不要太聽信陳總的話。許多人認為,賭博是一種運氣,這是完全錯誤的。還有些人認為,賭博是一種技術(shù),這話只對了一部分。我要告訴你們的是,賭博是一種科學(xué)。在座的諸位,應(yīng)該是贊成我這種說法的,否則,你們也就不會坐到這里來聽我的課了,因為運氣是沒法通過講授獲得的,只有科學(xué)才行。如果賭博是純粹的技術(shù),那么全世界為什么沒有培訓(xùn)技能的賭博學(xué)校?我說賭博是科學(xué),你們可能也不信,等我把課講完了,你們就信了。我為什么能中三T?既不是我運氣好,也不是我技術(shù)嫻熟,而是我用最科學(xué)的方法進行排列組合,最終,三T恰好在我的組合之中。三T就像大海里的一條大魚,你們呢?赤手空拳就想把這條大魚抓到,可能嗎?有可能,也許是億分之一、十億分之一的可能。我不同,我在捕魚之前,先用科學(xué)的方法,摸清這條魚可能在哪個區(qū)域,然后再織一些漁網(wǎng),下在這條魚最可能出現(xiàn)的幾個地方。”
當然,既然是一門科學(xué),就不能指望簡單的幾次課,便能訓(xùn)練出幾個馬神。所以,飯要一口一口地吃,事要一件一件地做。要了解賭馬這種科學(xué),第一課,首先要了解馬。從某種意義上說,能夠上賽馬場的馬,肯定都是好馬,世界頂級的,任何一匹馬都可能跑出第一。所以,馬迷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給馬建立檔案。談到馬,馮萬樽用了一個比喻,他說:“馬迷對于馬,一定要極其熟悉,怎么個熟悉法?一定要超過熟悉自己的兒子、自己的老婆、自己的情人。如果你們對馬的熟悉不超過你們身邊的這些人,你們就不能算是一個超級馬迷。”
自從上次笑面虎等人找到他的住處并且奪走他所有的錢之后,既為了節(jié)約開支,也因為租房的意義已經(jīng)不大,同時還可以利用學(xué)校實驗室的電腦,馮萬樽搬進了學(xué)生公寓。這天晚上,他正在實驗室的電腦前寫程序,傳呼機響起來。他拿過傳呼機一看,是胡超女,上面只有七個字,兩句話:“緊急求助?鞆(fù)我。”
馮萬樽只好關(guān)了電腦,去學(xué)生公寓前的磁卡電話機前復(fù)機。
電話一通,胡超女就說:“阿樽,你有事嗎?”
馮萬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說:“不是你呼我的嗎?”
胡超女也不管他怎樣說,完全按照自己的方式說:“你要見我?什么事這么急?我正和朋友在酒吧喝酒呢。”
馮萬樽想說:“我要見你?你有沒有搞錯?”同時,他又想,既然她緊急求助,可能有不得已的原因吧?
沒待他有任何表示,胡超女又說:“不能等明天嗎?那好吧,你過來吧,我在路島酒吧貴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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