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節(jié)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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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真激動道:“這么好的選題就這么放棄了?”
頭兒說:“除非你能說服我,反正這只死人的手說服不了我!”說完一甩手走了。
曾真無耐地看著領(lǐng)導(dǎo)離去,一旁的男同事忍不住插話道:“曾真,你讓死人的手說話,的確有點嚇人。”曾真正在氣頭上,立馬呲了他一句:“去!別煩我。”
曾真想,自己是絕對不會放棄這個選題的,盡管能夠幫她完成選題的張仲平如此不配合也讓她生氣,她還是會堅持。是的,有時候,堅持還真的就是勝利。她覺得自己有必要馬上行動起來。
她打通了徐藝的電話:“徐藝,我現(xiàn)在有時間了,你馬上過來見我,半個小時以后,我們在白銀世界大堂見面,不見不散,就這樣。”不等徐藝表態(tài)就把電話給掛了。
那會兒徐藝正開車送唐雯回家,他知道唐雯也聽到了那個電話,望著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
唐雯問他是不是錢包里的那女孩。
徐藝?yán)蠈嵒卮鹫f是,又趕緊補充說,她其實只是我一大學(xué)同學(xué),還不是女朋友。徐藝承認(rèn)自己很喜歡她,可人家心里怎么想的還不知道,因此,他只能算是單相思。
唐雯鼓勵他說,單相思也是愛的一種,得趕緊找機會明說出來,你不能指望女孩子太主動了。
徐藝點點頭,說:“其實,我喜歡她從大一就開始了,我覺得她和別的女孩子都不一樣,可是,我又怕自己配不上她,還怕被拒絕了同學(xué)都做不了了。”
唐雯說:“徐藝,你自己很優(yōu)秀你不知道呀?怕什么,大膽表白,成功的概率起碼有百分之五十吧?就是被拒絕,起碼也知道為什么,對吧?她這么晚主動給你打電話,說不定對你也有好感呢?”
這徐藝就有點拿不準(zhǔn)了,八成,曾真找他還是為了勝利大廈的事。
唐雯還在旁邊替他加油打氣:“追女孩子太著急不行,太膽小就更不行,當(dāng)年你姨父追我的時候,那個死纏爛打的勁兒呀!徐藝,別猶豫了。你雖然很優(yōu)秀,可社會上同樣優(yōu)秀的男人可不止你一個。錯過自己喜歡的人,可就太可惜了。”
徐藝邊點頭邊問:“姨媽,你說同學(xué)感情升華成愛情,是不是更容易一些?”
唐雯說:“當(dāng)然了,因為同學(xué)四年,知根知底呀。我和你姨父就是大學(xué)同學(xué),現(xiàn)在過得不是挺好嗎?”
徐藝沉默了一會兒,像是下了決心似的一拍方向盤,說:“也是!那我就找機會表白。她說話對我很不客氣,那是為什么,那是因為沒把我當(dāng)外人呀,你說是不是姨媽?”
唐雯笑了,她一直很喜歡徐藝,不僅因為他從小是孤兒,由她和張仲平拉扯大,還因為他的單純。研究生都畢業(yè)好幾年了,竟然還沒正式談過戀愛,這可不行。 男孩子就得膽子大一點,畏手畏腳地哪能做成什么事?眼看快到家了,唐雯說:“這男孩子談戀愛呀,就一句話,膽大心細(xì)臉皮厚。別怕失敗,姨媽等你的好消 息。”
唐雯下車以后徐藝一直就在想她說的那些話。不管曾真是因為什么事約他,總之也沒人規(guī)定他不能向她表白吧?這樣等下去會到什么時候?她也許會拒絕自己, 但這說明不了問題。哪有女孩子第一次就答應(yīng)你的,那不是顯得她太不矜持了嗎?倒好像自己沒人要似的?傊,必須有一個開始,不能再單相思下去了,起碼得讓 她知道自己對她的那份感情。對,就這么辦!
徐藝開車去白銀世界大酒店時情緒高漲,他不時對著反光鏡整理頭發(fā),自言自語道:“膽大心細(xì)臉皮厚,徐藝,看你的了。”
相反,唐雯下車走進自家小別墅時卻有點情緒低落。懷疑的小蟲子一旦鉆到心窩里便不會輕易死掉,它會在你不經(jīng)意的時候從你心上爬過,弄得你心癢難奈。更可怕的是,它會在你完全沒有心理防備的情況下狠狠地嚙咬你的心,直到把你的心咬得百孔千瘡。
唐雯覺得她替張仲平接的那個電話真是形跡可疑,她盡量控制自己不去想它。在這之前,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老公會有男女關(guān)系方面的問題。
她排遣郁悶的方式便是收拾房子,上下兩層半的房子顯得空蕩蕩的,拖地板擦家俱整理內(nèi)務(wù),她希望通過體力上的支出多少能夠填補一下精神上的空洞?删驮诓潦秒娫挋C時,她突然冒出了給張仲平打電話的念頭。她想知道張仲平這會兒在哪里,在干什么?
這時的張仲平已和江小璐到了她老家。瓢潑大雨中,張仲平抱著毛毛走在前面,江小璐幫他打著傘,江母緊跟其后。
他的手機擱在車內(nèi),上車以后才發(fā)現(xiàn)有一個唐雯的未接電話。江小璐很敏感,問他是不是他老婆。他點頭說是,“沒準(zhǔn)就是手碰到了重拔鍵,沒事,我們先趕著去醫(yī)院。”
開車不久,手機再次響起,江小璐看著張仲平:“肯定不是手碰到了重拔鍵,你還是先接電話吧。”
鄉(xiāng)下簡易公路很窄,張仲平把車停好,剛要接電話,突然,手機屏幕因為沒電變成了黑屏。幸好張仲平手包里有電池,他有點手忙腳亂地把電池?fù)Q上。就在這時,江小璐抱在懷里的毛毛不停地咳嗽起來。
唐雯沒想到張仲平會不接電話,再撥,竟然關(guān)機了。
唐雯這一驚非同小可,她想不到張仲平怎么會這樣,左手下意識地?fù)崦妥郎系幕ㄆ俊?br />
車?yán)锏膹堉倨较乱庾R地望了一眼毛毛。
江小璐說:“你回電話吧,我抱著孩子下去。”
張仲平說:“那怎么行?我下去打電話就是了,沒事,很快的。”
張仲平拿著傘下了車,在雨中給唐雯回電話。
唐雯正望著花瓶發(fā)呆,突然電話響起,她伸手去抓花瓶旁邊的電話子機,竟失手把花瓶碰到了地上,只聽“呯”地一聲,花瓶摔碎了。唐雯對著話筒道:“喂……喂?仲平嗎?”
“是我,你打我電話?”張仲平問。
“你在干嘛?剛才為什么不接電話?”
“不是跟你說和幾個法官朋友打牌嗎?先是接電話不方便,緊接著手機又沒電了,你找我……有事兒?”
“我……我……”
“我在衛(wèi)生間呢,信號不好,有事快點說呀。”
“你……你那邊在下雨嗎?”
“下雨?不會吧?外面下雨了嗎?我不知道,老婆快說什么事?大家都在等我呢。”
“沒事,想問你什么時候結(jié)束,能不能順便把小雨從叢林家接回來。”
“估計不行。這牌局一開,會很晚。你讓她自己回吧,你先睡……”張仲平說著故意把手機拿開一些,對著雨中喊了一聲“快了快了,替我把牌砌好,我馬上就出來了。”又把手機湊在嘴邊說:“叫我了,早點睡,晚安。”
張仲平吁了一口長氣,這才進到車?yán)铩?br />
江小璐望著他,想說什么終于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