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節(jié)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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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仲平陪江小璐帶著毛毛看了急診，毛毛一邊輸液一邊在外婆陪伴下睡著了。張仲平要走了，江小璐送他到走廊上。
張仲平安慰道：“大夫明天會安排會診，你別擔(dān)心了，明天我會早點過來。我現(xiàn)在必須回去了。”說著從包里拿出一大疊錢，江小璐要拒絕，被張仲平硬塞到手里，“你別推辭了，給孩子治病要緊，記住，該怎么治怎么治，聽見沒有？”
江小璐猶豫著收下，低聲說：“這錢，算我借你的。”
張仲平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別說了，我走了。”
“等等，”江小璐注意到張仲平那雙沾滿泥水的鞋，“你這樣回去，會讓她懷疑的，這邊可沒下雨，你怎么解釋呀？”
張仲平低頭看著自己鞋上的泥，說：“給我點紙巾。”
江小璐掏出紙巾遞給張仲平，張仲平蹲下身仔細(xì)地擦干凈了皮鞋，站起來笑道：“看，事情沒那么復(fù)雜，看不出來了吧？行了，我走了，你也注意休息。”
張仲平轉(zhuǎn)身離去，江小璐一直目送著張仲平的背影上了電梯。
張仲平的腦子可消停不下來。中間隔了幾個小時，一點顏若水的消息都沒有，他不可能不著急。等坐到自己車上，他想了想，還是撥了顏若水的電話，結(jié)果還是不通。
他又撥通了徐藝的手機：“徐藝，怎么樣？他怎么說。”
徐藝說：“別提她了，我現(xiàn)在不想談她。”
張仲平?jīng)]聽明白：“什么？你在說誰？”
徐藝說：“曾真��？”
張仲平說：“曾真？我不是讓你找馬鳴，那個……那個……”
徐藝一愣：“馬鳴？對不起，姨父，我……我給忘了。”
張仲平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你忘了？這么重要的事你給忘了？徐藝，你今天是怎么啦？你到底在瞎忙乎些什么？”
徐藝吶吶道：“姨父……”
張仲平怒道：“別叫我姨父，你是我姨父，你說你還能干好什么？今天出了這么多事，顏若水聯(lián)系不上，我現(xiàn)在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可你竟然還把我吩咐你的事情給忘了，辦砸了一件還不算，還要砸第二件、第三件，你，你今天吃錯藥了是不是？”
張仲平掛上電話，將手機扔在一邊。他不能不生氣，徐藝平時不是這樣的，他今天到底是怎么啦？還有自己，平時也不是這樣的。他和唐雯把徐藝從小拉扯大，很少罵他，總是照顧著他的自尊心，今天他卻連抽他的心思都有了。有必要這樣嗎？徐藝畢竟不是你的親生兒子。
張仲平本想再給徐藝打個電話，向他道個歉，再安撫他一下，剛拿起電話，想想又放棄了。徐藝畢竟老大不小了，這點重話都受不了，怎么在社會上混？
時間不早了，張仲平開車朝家里駛?cè)ァ?br />
接了張仲平的電話，徐藝郁悶到了極點。他不怪張仲平生氣，他生自己的氣，覺得自己一整天就像夢游似的，沒干對一件事。他沮喪地一拳打在方向盤上。
調(diào)整了自己好一會兒，徐藝覺得情緒平靜了，這才拿起手機開始撥馬鳴的電話。憑他跟馬鳴的關(guān)系，他才不管現(xiàn)在時間有多晚哩。
徐藝知道，他約馬鳴在酒吧里談事不是一個好主意。這里有什么？只有震耳欲聾的音樂，只有各色男女被酒精挑逗或麻醉的欲望。但今天的情況有點特殊，他需要這些東西。
徐藝一個人坐在角落喝酒，馬鳴走進(jìn)來坐在他對面的時候，他一個人已經(jīng)干掉了一大瓶紅酒。
馬鳴說：“這么晚了，什么事這么急？”
徐藝剛要說話，這時一個白衣女人經(jīng)過身邊，馬鳴回頭一直看著女人消失在拐角處，徐藝等著馬鳴回過頭。
馬鳴回頭后點評道：“看見了？大美女。”
徐藝故意裝著老練地說：“到這里來的，個個都是大美女，我跟你打賭，應(yīng)該是人工的，怎么樣，把她叫過來讓你驗驗貨？”
馬鳴苦笑：“我敢嗎？萬一有點事，怎么和老婆交代？”
徐藝湊近馬鳴，壓低嗓子說：“好，好男人，好丈夫。嫂子嫁給你真幸運。嗯，說正事，你們市檢察院今天是不是有個大行動？”
“沒有��？就是有，也不能告訴你啊。”馬鳴回答完畢，身子朝后一仰。
徐藝干脆過去摟著了馬鳴的脖子：“你少來，快告訴我，香水河投資擔(dān)保公司是不是出事了？”
“你消息很靈通��？”
“抓的誰啊？”
“不知道……別這么看著我。”
“真的不能說��？”
“又不是抓你，我有什么不能說的，真的不知道，香水河投資擔(dān)保公司的案子不是我們辦的。怎么了？和你有關(guān)系？不行明天我去單位幫你打聽打聽，興許有人能知道點口風(fēng)。”
“不不不，我只是有點好奇罷了，不用費那勁兒。”徐藝說著放開馬鳴，坐在自己位置上，拿酒杯與馬鳴一碰，先喝了一口酒，道：“不過，你如果方便，能問問最好，我想知道抓人了沒有？抓的是誰？”
馬鳴忍不住提醒徐藝：“這事最好別關(guān)心，你還是躲遠(yuǎn)點，聽說是省里辦的案子，估計事小不了，別說老同學(xué)沒提醒你。”
“我知道，放心，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
“噢，對了，我說你和曾真的事情怎么著了？你還沒和她表白呢？你倆打算等著都剩下？”
徐藝又猛灌了一口酒：“別提了，剛剛被拒絕了。”
馬鳴笑笑道：“多掙點錢，給曾真買房買車，曾真就跟你了。”
“怎么，你認(rèn)為曾真是這種人？”
“我不知道，可現(xiàn)在的女孩子，這種人少嗎？徐藝我告訴你，這已經(jīng)不是一個男人追求女人的時代，而是一個女人追求男人的時代，只不過，一切取決于你的勢力，我指的是權(quán)力與金錢。你是做生意的，是混江湖的，別跟我說你不懂這個。”
徐藝瞪著馬鳴半天沒說話，放在平時，這話他不覺得有什么，但此時此刻卻覺得特別入耳。他端起酒杯與馬鳴一碰，豪氣萬丈地說：“來，喝酒，為了你早日有權(quán)我早日有錢，今天，咱們哥們兒不醉不歸。”
馬鳴打個響指，示意服務(wù)員再加酒。
徐藝站起來說：“我去下衛(wèi)生間。”他得趁自己還清醒的時候給張仲平回個信兒。
張仲平還在回家的路上，立即接了徐藝的電話。
徐藝告訴他，香水河投資擔(dān)保公司真出事了，說馬鳴告訴他，是抓了人，但抓的誰他也不知道。
張仲平問：“你直接就問抓了誰嗎？”
徐藝說：“沒有，是他主動說的，說他們也不知道，因為是省里直接來的人。”
張仲平問：“省里來的人？”
徐藝說：“對，而且還有省紀(jì)委的人一塊來的，估計事很大。”
張仲平若有所思：“是嗎？”
徐藝說：“姨父，我一會和馬鳴喝酒，我爭取再套套他的話。”
張仲平馬上說：“千萬不要再問了，裝作沒事一樣，記住了嗎？”
徐藝回答：“記住了。”他掛斷電話，正思考著，剛才馬鳴一直關(guān)注的白衣女子正好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兩人在過道上打了照面，徐藝沒多留意，與她擦身而過。
而白衣女子卻被一個男子突然拉住手臂，女子甩開那男子的手，道：“你弄錯了，我不是你的朱麗葉，你，也不是我的羅密歐。”
白衣女子擺脫了那個男人，眼睛卻一直注視著徐藝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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