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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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若是真的覺得委屈。
她不是個木頭，如狼似虎的年紀，何嘗不想躺在愛人的臂彎里，接受纏綿悱惻的撫愛呢？只是，躺在身邊的男人，昨天還不知道在哪張床上留連，今日卻擺出一 副正人君子的模樣迎接妻子歸來，女人還要裝出一副相信他清白，做出夫妻恩愛的樣子，讓家人讓朋友甚至讓女人自己都感覺是處于幸福中的。
如此的自欺欺人。
在男人的心里，女人如珠。珠沒了光澤，是不是就不是珠了？表面上那一層珠光退去，里面的成分是不是跟原來一樣，男人并不關心。他看重的就是那一層耀眼 的光芒�；蛘哒f，男人更看重的是眼前還不熟悉的光芒，一但熟悉了那層珠光，天天看上去都一模一樣，他便會重新選擇一顆新的珍珠把玩。只是，這樣的行為并不 等于說他就要拋棄舊的珍珠，畢竟舊的珠子也是自己當年用心拾來的，收于匝中，偶爾眷顧一下，不咸不淡地維持著，男人就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了。
只要這個婚姻還在，尼若的感情生活就會永遠這樣過下去。僅僅因為一起出入是明正言順的。暗地里的不滿，只要彼此不說，誰又能扒開你的心去探個究竟呢？
這樣的日子真的要過一輩子嗎？明天該去找律師談談了。
此時，尼若看著鏡中那張并不年輕的臉龐，打開水龍頭，捧起水澆在臉上。
接下來的日子，去公婆家、去娘家，給所有人都帶了禮物，再說些關于那片高天厚土的奇聞逸事，聽的人羨慕地瞪大眼，嘖嘖稱奇，然后夸張地說這輩子一定要抽出時間到西藏玩一趟。
不知為何，尼若有些厭倦這種交流了。過去，她是樂此不疲地愿意跟人討論西藏的啊。只不過，那時的她了解的西藏來自于網(wǎng)絡，關于西藏的美好印象全是陸路博客中的一張張圖片。
在羊卓雍措湖邊度過了半年時光，不敢說對西藏有多深的了解，但心中的西藏不再是一張張明信片。所以她渴望能跟真正了解那片土地的人聊天，而不是千遍一 律的講高原反應、講天多藍湖多清……想起冰天雪地里背靠車門手持相機的陸路。他是明白她說的一切的，只有他能理解自己心底對那片土地所產(chǎn)生的依戀。
然而回來很長時間了，她并沒跟陸路聯(lián)系。
潛意識里，她不想跟陸路走下網(wǎng)絡。她覺得這樣挺好的，熟悉而陌生著，有一份牽掛始終是默默的，身體遠離著心卻離得很近。
小尼汪的手術非常成功。尼汪的年齡是先心臟病最佳的時候，恢復很快。一個星期就能下床活蹦亂跳的纏著石達爺爺講故事了。
尼汪出院后住在石達家里。石達的子女都不在身邊，把他們當成了自己的兒女。這讓尼若感動。素未平生，僅僅是因為來自于同一個地方，就能相處得如親人一樣。
尼若常去石達家看尼汪，每次去都見達娃措在忙碌著，做飯、洗衣、收拾房間……似乎總有做不完的活。有時石達睡著了，達娃措會細心地給他蓋上毛毯，然后坐在小凳上默默地看著石達。
“你和石書記長得挺像的。特別是眼睛。”尼若逛書店時給尼汪買了些兒童畫冊順道送來，達娃措讓她吃了晚飯再走。
尼汪和拉姆在陽臺上玩跳棋，達娃措則拿了一把空心菜坐在桌邊摘，不時回頭看一眼歪在沙發(fā)上睡著的石達，尼若過去幫忙。
達娃措抬起頭看了一眼尼若，想說什么卻又沒說出來。
“王老師，你說他這么大年紀了，干嘛不跟他的孩子一起生活呢？在我們那兒，老人都跟孩子在一起的。”
“城里那種情形很少。兒子女兒各自都有工作，顧不過來，老人一般都自己過。”
“他的阿佳拉（阿佳拉在藏語里指的是妻子）呢？”
“過世很多年了。”
達娃措抬頭閃了一眼尼若，若有所思地低下頭去。稍傾說：“他在老家就沒親人了嗎？”
“沒聽說有親人。石書記調(diào)來不久后我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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