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節(jié) 第十九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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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凡睡得正香,卻被一陣敲門聲弄醒了,他以為是唐宋,極不情愿地起了床,罵咧咧得:“敲什么敲,睡個覺還不安寧,早不來,晚不來的。”
成子凡開門一看卻是陌生人,來人五十來歲的樣子,禿頂,一雙圓眼不停地轉著,肥頭大耳的,還不停地喘著粗氣。成子凡一陣打量,問道:“你找誰呀,不會是走錯門了吧?”
來人繼續(xù)喘著氣問:“你是成子凡吧?”
“是。”成子凡一聽來人說得是家鄉(xiāng)話,回答道。
“哎呀,我可找到你了,你這地可真難找哇,累得我上氣不接下氣的。”來人還在喘著粗氣。
成子凡覺得想笑,然后又問道:“請問您是?”
“我叫左運良,是鄉(xiāng)政府的農(nóng)資科長,我這次是來找唐宋這兔崽子的。”一提起唐宋,左科長就沒了好臉色。
“哦,這樣啊。”成子凡知道來者不善。
“聽說唐宋跟你在一起,我特意到你媽那打聽了你的地址,為了找你,我可是在這城里轉了好幾天吶,唐宋這兔崽子可是把我給害苦了,他人呢?”左科長在屋里四處探望。
“唐宋不在這,他沒跟我住一起。”
“那他住哪,你帶我去找他。”左科長說。
“我也不知道,最近他老換地方。”
左科長看著成子凡,一對圓眼不;斡浦“不會吧,你會不知道?不會是你們倆合著伙來騙我吧?”
“左科長,我騙你干嗎?這事跟我又沒關系。”成子凡說。
“我可告訴你啦,我這次來是要向唐宋討回集資款的,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家里那邊都沒法向人家交待了。你最好帶我去找他,不然我可要報案了,這么大一筆款子誰擔得起呀。”左科長一頓數(shù)落著。
“唐宋具體住哪,我真不知道,要不,我打個電話給他看看?”
“行,你打吧,就說我來找他了。”左科長揮動著手。
成子凡撥通了唐宋的電話,告訴他左科長找來了,問他在哪。唐宋一驚,沒想到左運良會找來,他這一來,唐宋還真不知道如何是好,這集資款還沒湊齊,實在不好意思去見他。唐宋對成子凡說:“哥,我這陣挺忙的,你跟左叔說,過幾天我就來看他。”
還沒等成子凡開口,唐宋就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
“他怎么說的?”左科長問。
“他說這幾天沒空,過幾天再來看你。”成子凡回答著。
“這兔崽子不會是又要耍什么花招吧,我可說了啊,他再要耍什么花招,我可真要報案了。”
“不會的,不會的,我看他最近確實挺忙的。”成子凡連忙解釋道。
“那我就在這等他,這幾天我哪也不去,就在這吃,在這睡了。”左科長腆著肚子在這屋子里打量著,說:“這屋也太小了。”
“是呀,要不,我到旅店里去給你開間房?”成子凡還真希望左科長住這,他不喜歡跟陌生人住一間屋。
“那不成,萬一你也溜了,我到哪去找人啊?”左科長是鐵了心要住這了。
成子凡簡直是哭笑不得,又實在沒別的辦法,只好讓他住下了,成子凡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床,對左運良說:“左科長,你就睡床吧,我睡沙發(fā)。”
“喲,這怎么好意思呢?”左運良喜得眉毛直往上挑,一屁股挪到了床沿邊。
晚上,左運良的鼾聲實在令成子凡無法入睡,這聲音簡直就跟那殺豬似得,叫人鉆心般得難受,真不知道他老婆這輩子是怎么過來的,成子凡翻來覆去整整難受了一夜。
左運良倒是美美得睡了一覺,可成子凡卻是哈欠連天,一臉的睡意。左運良伸了伸腰:“好幾天都沒睡個好覺,昨晚這覺實在是睡得太舒坦了。”
“你倒是舒坦了,我可受罪了。”成子凡哭喪著臉說。
“怎么了,我說大侄子,是不是昨晚沒睡好?想什么事去了呀?”
“我能想什么事呀,你這鼾聲就跟那殺豬似得,能我睡嗎?”
“喲,大侄子不至于吧?我打鼾就這么嚇人?我怎么不覺得呀。”
“跟你沒法說,這樣下去我非崩潰不可,我還得留著年青的生命為祖國做貢獻呢。左叔,現(xiàn)在擺你面前的有兩個選擇,要么你出去,要么我出去。”成子凡是在下逐客令。
“那不行,要出去咱倆一塊出去,要么倆咱誰也別出去。除非唐宋能把這錢還上,到時你愛上哪去上哪去,我管不著。”左運良擺出一副雷打不動的架式。
“左叔,我叫您大爺行了吧,您就放過我吧,求您了,再這樣下去我非被你弄死不可,再說,這事跟我壓根就沒關系,你跟較個什么勁呀。”
“我也不想啊,大侄子,可這錢我要是討不回,我下半輩子就徹底地交代了,雖說我這老命不緊要,可我那老娘們托家?guī)Э诘迷趺催^呀。”左運良滿臉的苦衷。
“可這樣,我這條年青的生命就被徹底地交待了。”成子凡覺得自己很無辜。
“那我也沒什么別的辦法了,唉,我說,你倆不是合著伙來訛我吧?你想趁機溜走?不行,從現(xiàn)在起,我得二十四個小時跟著你。”左運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媽呀,這回我可真碰上活閽王了。”成子凡往沙發(fā)上一癱,徹底崩潰了,他現(xiàn)在不知道有多恨唐宋呢,他惹得事,憑什么讓我來扛呀,真他媽的孫子!
成子凡實在忍無可忍了,趁左運良上廁所的當,偷偷地給唐宋打了電話:“我說唐宋啊,你在哪呀?你快點過來吧,算我求你了,我真受不了了,那老東西打起鼾就跟殺豬似得,你再不來,我這條命非交代在他手里不可。”
唐宋在電話那頭聽得卻哈哈大笑:“哥,可真讓你受罪了。你要真受不了,就塞倆棉花,再用枕頭蒙住頭,呵呵。我回來一定好好補償你,過一兩天我就回來了。這老東西也真他媽的不是個東西。”
“大侄子,跟誰打電話呢?”左運良蹲在廁所里問。
“在跟唐宋打電話呢,他說過一兩天就回來。”成子凡大聲地回答。
唐宋總算是來了,看著成子凡兩個黑眼圈,就跟那熊貓似得,唐宋不由地撲哧一笑:“哥,真是對不住。”
“喲,這是哪座菩薩爺現(xiàn)了真身呀?”左運良在屋里慢悠悠地說。
“左叔。”唐宋笑咪咪地上前套近乎。
“你還知道叫我一聲左叔了?啊,你這兔崽子,老子真想一巴掌抽死你,你可是把我給坑苦了。”左運良幾乎是火冒三丈。
“左叔,真是對不住呀,你說這事讓我怎么向您解釋呢,我也讓人給坑了,我也是受害者呀。”唐宋為難地說。
“這我不管,要么你給我貨,要么你把集資款給補上。”
“您這不是為難我嗎?我說了,我也是被人騙了,貨是指望不上了,這集資款我正在想辦法給您湊呢。”
“湊,你怎么湊?在老家那邊我實在是頂不住了,不然,我也不會來這受這份罪。”左運良的語氣似乎緩和了些。
“這個您不用擔心,左叔,我會想辦法的。”
“那你也得讓我給人家有個交代不是,我總不至于白來吧?”左運良說。
“嘍,這卡里有一百五十萬,您先拿著吧,剩下的過一個月后我一準還上。”唐宋遞給左運良一張信用卡。
“這不是空卡吧,你小子可別訛我。”
“您這是哪的話,我哪敢訛您啦,不信咱倆到銀行去核對一下。”
“走,到銀行去。”左運良覺得還是到銀行去核實一下才妥當。
唐宋沒有訛左運良,信用卡里的確有一百五十萬,左運良的一對圓眼立即笑成了一條縫,又正了正色說:“唐宋呀,剩下的款子你還得想辦法盡快補上,啊。”左運良把信用卡塞進了最里層那件貼身的口袋里。
“左叔,您忘了一件事啊。”唐宋說。
“什么事阿?左運良有些不明白。
“您得立個字據(jù),寫個收條吧?”唐宋提醒說。
左運看了看唐宋說:“你小子,信不過我,是不?”
“不是那意思,左叔,俗話說,兄弟還得明算帳嘛,這么大一筆款子,不立個字據(jù)怎么行呀。左叔,您可是個明白事理的的人啊。”唐宋說得很圓滑。
“你小子。”左運良指了指唐宋,又說:“好,我寫。”
左運良寫完收據(jù),遞給唐宋說:“這下總行了吧?”
“行,左叔,您還得摁個手印。”唐宋早已準備好了印泥,遞給了左運良。
“你小子,早有準備呀,我還真就納悶了,你這么一個機明的人怎么就被別人給騙了呢?”左運良接過印泥,摁了手印。然后又一臉嚴肅地說:“唐宋啊,你可得上點心,趕緊把剩余的那筆款湊齊了,你左叔我沒你能耐大,經(jīng)不住扛。”
唐宋知道左運良話里有話,從口袋里掏出一沓鈔票說:“左叔,這是一點小意思,就算是您往返的路費吧,家里那邊,您還得幫我說說情。”
“你這是干什么呀?”左運良一對圓眼又笑成了一條縫,一邊假意推辭著,一邊卻迫不及待地把錢塞進了自己的口袋,又說:“大侄子呀,這事你就放心,我還能幫你扛些日子,不過也別拖得太遲了,啊。”
“謝謝左叔,有您這句話我放心。”
“哎呀,這幾天我是睡沒睡好,吃沒吃好,倒是累飽了。”左運良忽然覺得肚子有些餓。
“走,左叔,吃飯去,今晚給您開個豪華間,讓您好好地睡上一覺。”唐宋拉著左運良說。
左運良一邊走一邊說:“大侄子呀,你浪費那些個錢干什么?隨便對付一下得了。”
“那怎么行,您幫我這么一個大忙,我還沒好好謝謝您呢。”唐宋知道左運良只是嘴上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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