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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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用什么言語表達(dá)內(nèi)心的欽佩和感激,我緊緊抱住小囡囡的手還停留在最原始的狀態(tài),小囡囡終于說話了,“爺爺,我的手好疼。”我趕緊看看她的手,“對不起,哥哥把你弄疼了。”
04
我們下車時再度收獲一片熱烈的掌聲,我不經(jīng)意回頭看了看那輛凝結(jié)著我深厚情結(jié)的車,心頭很復(fù)雜。車走遠(yuǎn)了,而心卻靜了。
小囡囡全神貫注地沉浸在琴聲里,她顯然不會過多去思考剛才發(fā)生的驚心動魄的瞬間,我別過臉去,不知該說些什么。
“小南,陪爺爺走走吧。”老頭子走了過來。
“好。”我攙著他繞過培訓(xùn)中心的花園。一路走著,一步一步的細(xì)細(xì)丈量著這條小道的距離,他走得相當(dāng)穩(wěn)健,而我卻有點蹣跚。
“爺爺,我……”欲言又止是很讓人痛恨的。
“怎么,不想陪老爺爺走了。”他宛如什么都不曾發(fā)生似的,平淡得如同春天氤氳的風(fēng)。
“剛才好險,你把我嚇壞了。”我踢了腳下一塊石子,眼睛盯著地上說。
“是你把我嚇壞了。如果剛才你被叫出去了,我真不知該怎么辦呢?好在你平平安安的,否則是我叫你陪我的……”
“不,爺爺,是我自己要來的。如果您有什么損傷,我該怎么辦呀?”我真的不知該怎么辦。
“我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他反過來寬慰我。而我此時的心情比較沉。
“為了你,我不怕什么,而且我這么大的年紀(jì)了,也不怕他們。”他輕描淡寫地說過,我卻忍不住滲出淚花。
“怎么哭了?我說錯什么了?”他看著我顯得不知所措。他最怕我哭,他曾經(jīng)說過。
“沒有。”我握住他的手。
這里似乎很沉寂,幾乎沒什么人來打擾。如此美麗的小花園,精致雕刻的石桌石椅,繞在墻上的藤本植物,點點顫動在微風(fēng)中格外漂亮。
“你看,爺爺。那些藤本植物多像我們呀。”我終于將過去的疲頹消散這么美好的風(fēng)景中。老頭子似乎來了雅興,揀起地上的落花,口中喃喃自語,“落紅不是無情物,花作春泥更護(hù)花”,小南,你就是這些含苞欲放的花兒,我就是這些‘落紅’呀。”
我癡癡地看著他,仿佛那肅靜的神情中隱含著無限秘密。“你不是‘落紅’,而是最美的‘夕陽紅’,如果天上浮動著絢麗的云彩,那么最美的一朵肯定是你的。”
“小南。”他叫著我的名,“我的好孩子。”
“老頭子。”我學(xué)著他的口氣,“我的好爺爺。”
“你這孩子。”
該接小囡囡了,我欠了欠身,好舒服,好久沒有這么舒服過了。每個周末要么洗衣服要么睡懶覺要么和朋友打牌然后就吃大排擋,差點連胃都吃壞了。今天我想請他們吃頓好的也算給自己打個牙祭。
“老頭子,我想請你吃飯。賞不賞臉?”
“這要問囡囡,現(xiàn)在她可是祖宗。”
“你才是祖宗呢?這么難伺候。”我輕輕打了他的肩膀,竟被他的打手抓住了。都怪自己打人沒有水平,不會換個法子,人家憑經(jīng)驗就知道你的動作了,不失敗才怪。
“想‘謀害’老頭呀?剛剛我還保護(hù)你,這么快就‘倒戈相向了?”
“我才不愿意呢?多好的老頭,又會保護(hù)人,又會做好吃的,還會……”
“還會什么?”
“還會勾走人家的靈魂。”
“那我豈不是老巫師了?”他忽然做出“讓我抱一抱”的姿勢。
“你本來就是,難道不是嗎?是老壞蛋!”我才不在這種場合投懷送抱。
“敢罵爺爺‘老壞蛋’,真是大逆不道了。不過‘老壞蛋’好象只會和‘小壞蛋’在一起喲。”
“哼,變相罵我,不睬你了。”
“只許小家伙罵我,就不允許我罵了?這也太不公平了。”
“哼,算扯平了。誰也不欠誰的!”末了還不忘帶上“死老頭”的后綴。
“還是我吃虧了。這怎么能叫做公平呢?”
我終于是沒法再呆下去了,連忙拉起他說,“老爺爺,走吧。小囡囡等急了。”
05
中午飯是在一家湘菜館吃的,我本不是很喜歡湘菜,總覺得它不上檔次,又不是八大菜系之一。老頭好象對湘菜情有獨鐘,我比較喜歡清淡的口味,如粵菜中的潮州菜,福建的閩菜以及海南菜。但今天老頭是主子,舍命陪主子也是應(yīng)該的,何況以前一直都是他遷就我,算是補償吧。
背景音樂是很通俗的湖南調(diào)子,我沒心事去聽。倒是老頭子忽然對我說,“小南,你去過湖南嗎?”我搖搖頭。“你去過?”
他點點頭,我忽然意識到不協(xié)調(diào)的因子彌漫在我們上空,他去湖南?他為什么去呢?
難言之隱?還是不可說出的傷?
我胡亂的猜測著。臉上感到急促的火辣。
“爺爺,我要吃冰糖葫蘆。”小囡囡打斷我的迷茫思緒。
“好,我給你買。”我不假思索地邊說邊走出去,與其說我急切地想買冰糖葫蘆給囡囡不如說我在尋求短暫回避。
老頭子好象沒有看到我的反常,只是說少買幾個。
很快我就回來了,小囡囡甜甜地說了聲“謝謝小南哥哥。”
“以后要改叫‘小南叔叔’,知不知道。”囡囡很不解地將目光轉(zhuǎn)向她爺爺,仿佛在詢問這是怎么回事,不是一直叫“哥哥”嗎。
“‘叔叔’好聽。”我瞟了老頭子一眼,好痛呀。
“南南。”終于有新稱呼了,我卻置若罔聞。“我去過湖南是因為我有一個兒子在湘潭,哦你別誤會,是親兒子,也是囡囡的親伯伯。是我單年做錯了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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