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惡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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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耗一夜之間傳遍九洲各地。許多經(jīng)不住慘絕人寰打擊的人們自尋短見,上吊,投河,吃藥,撞墻,割腕,觸電……結束生命的悲劇屢屢發(fā)生。
各洲動蕩,時局大亂,無限美好的木球如今變得風聲鶴戾、草木皆兵,人人自危。
更有眾多熱血兒女投入到各洲自發(fā)組織的抵御外侵、保家衛(wèi)國的義勇軍隊伍之中。
科學家們也深感責任重大,一邊設法向宇宙告急,一邊奮力研制各類應戰(zhàn)武器。
各洲百姓們?yōu)榍笊嬉捕技娂妳f(xié)助各自軍隊修筑工事,生產(chǎn)彈藥。祥和的烏邦籠罩在烏云密布的戰(zhàn)爭風云之中。
首都的大街小巷,處處腥風血雨。
塔瓦士兵鎮(zhèn)壓了一批又一批反抗的人們,被打死的數(shù)十萬無辜百姓被剝光了衣服堆砌在廣場,異種們驅趕著俘民把堆積如山的死尸搬運到幾座大型冷庫里貯存起來。塔瓦士兵天天像過年一樣把被打死的人們的尸體開膛破肚,剁砍成塊兒,煎炸蒸煮……個個吃得嘴角流油,臉泛賊光。
塔瓦塔還聽從阿貝的建議,把烏邦國王等高級官員囚禁起來,借以要挾烏邦各洲反抗力量。又集中數(shù)十萬青壯勞力逼迫他們修筑工事,筑墻架網(wǎng),同時圈起上百平方公里的狩獵場,把一部分動物也圍困在高墻電網(wǎng)內,動物們也成了塔瓦士兵追獵玩耍的犧牲品。
那個被塔瓦塔當寵物的阿貝實在可惡,為了討好國主,竟然利用幾所院校和大型場館設立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實驗基地。
有把人們催肥的‘人肉研究場’,為的是給塔瓦異種提供更多的肉食。
有把婦女關押一起、并給婦女注上轉基因針劑的‘人造蛋試驗基地’,嘗試讓人像禽類一樣去下蛋。
還有把青年男女集中在校園讓他們互相交配繁殖的‘人種圈生區(qū)’。
另外,阿貝還給許多成年人注射了能夠破壞意識功能的滯腦針,操縱那些受了控制的人充當奴隸和偽兵,罄竹難書的惡行令人發(fā)指。
艾麗絲和如嬴被關進了‘人種圈生區(qū)’。
她們所處的圈生區(qū)為一號人種試驗站,不像其它圈生區(qū)的女性那樣被強行注射了多胎催生針,享受的是一夫一妻‘優(yōu)厚’待遇。這絕非是阿貝心存憐憫,是他想了解木球人類為何可以長壽到三百多歲,也想了解這里的女人孕產(chǎn)期為何十八個月,其中有什么奧秘?
如嬴的‘準丈夫’是一位體格健壯、中等身材、平頭短發(fā)、濃眉大眼的小伙子。艾麗絲的‘丈夫’晚到三天。當艾麗絲的‘丈夫’被押進‘圈生區(qū)’、推進房間、士兵們指著艾麗絲時,艾麗絲和如嬴都大吃一驚。待士兵走后,兩位姑娘同時撲到來人懷中放聲悲哭,喊道“天哪,怎么是你?”
被押解來的人,正是才高八斗的雕刻家、從意識學院外出未歸的米羅。惡劣環(huán)境下異地相逢,望著撲倒懷中的左右兩位梨花帶雨的姑娘,米羅忍不住濕了眼眶,只有那位如嬴的‘準丈夫’,茫然不知所措地呆立一旁。
米羅強忍悲憤,用手掌象征性地替兩位姑娘擦拭淚水,安慰道:“別哭好嗎?堅強些!”
艾麗絲忽覺自己不該這樣,后撤一步,離開米羅,沙啞著聲腔問:“你怎么也被抓到了這里?難道華洲也被占領了嗎?”
米羅穩(wěn)定了一下情緒,回答道:“我從學院出去趕赴統(tǒng)洲還沒有來得及回去,就被畜生抓住了,現(xiàn)在我也不知華洲的情況如何。”
緊偎在米羅胸前的如嬴抬起頭來,凝視著米羅,哽咽道:“你……為什么自投羅網(wǎng)?”
米羅凄然一笑:“我聽有人講,統(tǒng)洲玉磯山是塊風水寶地。相傳太昊系里有九大星球每萬年會連成一條直線,木球此時正處在中間位置的沖段。在木球兩個沖位對應點上,地表層會因天象脈沖發(fā)生奇妙變化,一端生出質地堅固的天然鉆石,一端生成聞之芬芳,置室益體,冬暖夏涼的千彩石玉,古書上把這種石玉叫東方玉。
根據(jù)史書傳說,我推算距今剛好又是一萬年。
在天文館,我找到了具體方位,便獨自來到統(tǒng)洲,一人進了玉磯山。
我游遍山中,卻沒有發(fā)現(xiàn)寶玉下落。當我有些垂頭喪氣的時候,那天獨自睡在山洞中,忽聽萬鳥齊鳴。鳥聲把我喚醒,一看時間,還是夜半。夜半正是鳥酣時,何來鳥鳴?我疑惑地走出山洞,面對天空黑壓壓一片飛鳥,我驚呆了:半山腰間熒光燦爛,把玉磯山映得山山見峰!
我不顧三七二十一,爬上放光山腰,我真得很激動、很激動,一塊鑲嵌在花崗巖上的寶玉美不勝言。可我的工具帶得不合適,怕破開花崗巖也會破壞了東方玉,便計劃先回首都,換上設施重來挖掘。怎知世道突變,成為入侵怪物的俘虜。他們不知為何沒有吃我,把我?guī)У竭@里,沒想你們也落入虎口?!這讓我想起芬達那靈感噩夢竟會真的轉瞬為實,好生恐怖又始料不及。”
如嬴此刻明白是自己一時意氣,導致米羅身陷絕境。也十分感動米羅能為自己跋山涉水去尋找世界上萬年才會形成的獨一無二的某種天然寶玉,僅他這種至情至性的精神,勝似那莫說萬年、那怕百萬千萬年寶石價值的無數(shù)倍。
是自己錯怪了米羅,也是自己害了米羅,如嬴抑制不住傷感,愧疚地再次落下淚來:“都怪我!是我不好。今后……該怎么辦呢?”
米羅惆悵道:“不知華洲和其它洲境況如何,要是有人能夠帶領人民起來反抗,我一定會投入到自衛(wèi)反擊的戰(zhàn)斗之中,哪怕光榮。”
米羅的話,激起了一旁呆立的壯漢共鳴,他緊咬牙關,鏗鏘有力的說:“我贊成你的說法,合我們億萬人民的意志,就不信打不敗那些雜魚爛蝦!”
米羅注意到了那位壯漢,友好地問道:“閣下言之有理!請教這位尊姓大名?看上去倒有些面熟。”
壯如牛犢的男士應聲道:“我叫福泰來。”
福泰來報上姓名,惹得兩位姑娘心中凄楚想笑:“還福泰來呢?我看眼下叫‘禍在身’更為貼切。”
“福泰來?”米羅沉吟道:“六年前烏邦國術比賽獲得第一名的武狀元莫非閣下?”
“不敢當,正是小弟。”
“你好!你好!噢,對不起,我叫米羅,意識學院的學生。”
“久仰,久仰。原來是烏邦當代藝術三杰之一,大名鼎鼎的米羅先生,失敬失敬。”
福泰來和米羅同時移步上前,兩人伸出手來,緊緊地握在一起。
“哎喲!好大的手勁!”米羅痛得呲牙咧嘴倒吸冷氣。
福泰來急忙松開右手,抱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四名年輕人聚首一起互相詢問和了解情況。晚來的米羅知道了這里叫‘圈生區(qū)’。福泰來也知道了自己的‘女人’如嬴真正的心上人就是眼前這位雕刻大師。他們四人共處一室,都是塔瓦走狗阿貝的安排。
交談中,福泰來堅定地向三人表示:“我福泰來絕不會屈從異種淫威做出不恥于人類的事情來,請你們放心,只要我還有一口氣,絕不允許他們在此橫行無忌,我會竭盡全力保護我們的兄弟姐妹們的。”
福泰來的一身正氣和斬釘截鐵的豪邁語言,讓如嬴和艾麗絲備覺溫暖,仿佛自己有了鋼鐵靠山一般也堅強了許多。
轉眼過去數(shù)十天。阿貝帶著一群士兵和身穿白大褂的醫(yī)生來到了圈生區(qū),跟隨他一道前來的還有索明、嗚哩瓦拉和瓦拉嗚哩。嗚哩瓦拉和瓦拉嗚哩就是在廣場大殿前活劈國王隨從的吃人雙獠,圈生區(qū)凡有見過他們兄弟倆兇殘本性的人都會嚇得手心冒汗。
士兵們把圈生區(qū)的青年男女集中在了校場上。
阿貝套了一件白大褂,手中掂著一條皮鞭,看著校場上人已到齊,大聲喊道:“我奉塔瓦塔國主的命令,前來檢查大家的生育懷孕指標狀況。凡在今天的孕檢中,證明已經(jīng)懷孕的夫妻,可以回到你們的住室。沒有懷孕的人和你們的丈夫統(tǒng)統(tǒng)留下!你們馬上排好隊,到桌邊來,這里擺放有孕檢機,對著孕檢機表蒙呵上一口氣就可以了,F(xiàn)在開始,就從這邊兒,分成四隊,依次過來接受檢查。”
被脅迫的青年婦女們列隊依次走向桌前的孕檢機。
孕檢結束。校場留下了多半婦女和一些男人們。阿貝臉色顯得陰沉,他手攥鞭桿兒對著人群喝斥:“你們是怎么搞得?還不如一群母雞。別忘了是我替你們求情沒有把你們送到催肥場和下蛋區(qū),還成全你們結為夫妻。是有福不知享還是東西不管用?就算是往地里撒顆種子也該長出棵秧苗了吧!”
阿貝說著說著來了氣兒,一揮鞭桿:“你,出來!還有你,也出來,他媽的,不給你們點兒顏色還以為我阿貝是膿包呢。”
人群中,被叫出三個人,米羅、福泰來和一位白凈斯文的小伙子。三人表現(xiàn)迥然,米羅平靜的臉上帶著漠視的神態(tài),斯文小伙子兩腿打顫,面色蒼白。福泰來卻是鬢穴高隆,虎目圓睜。
阿貝打量著來到身前的三人,心中一驚:
“這個壯家伙目光如刀,一定是個刺兒頭。”
他不敢正視福泰來駭人的目光,又怕別人看出自己欺軟怕硬的熊樣兒,便踱到米羅面前,挖苦道:“個頭不小,也是無用家伙!別以為我是讓你來談情說愛的。”
索明一旁插話道:“想得倒美!不殺一怎能儆百?嗚哩瓦拉、瓦拉嗚哩,來,給我……
“上”字還沒出口,人群中有人急喊:“不要啊,不要!”兩個美貌姑娘狂奔至米羅身邊,護在前面,瞪大驚恐的雙目,望著索明身后作勢要撲的黑白兩獠。
她們知道,如果兩獠出手,米羅定當死無全尸、慘不忍睹。
阿貝擺了擺手,示意兩獠先不要動,賊目一轱轆,獰笑道:“怎地?現(xiàn)在知道害怕啦?”
氣喘噓噓的艾麗絲昂首回答:“不是怕不怕,而是……”
“是什么?說?”
“是我們身體不適,也沒有徹底干凈。”
阿貝一想,這娘兒們似乎言之有理,怕是我心急了一些。但仍不甘心地對人群婦女喊道:“你們呢?”人群中的聲音嘈雜:
“就是嘛!”
“沒錯。”
“動物也還有個休產(chǎn)期呢。”
“好吧。這次我就不追究你們了,下次如果誰還婆婆媽媽、磨磨蹭蹭的不肯行房,我就給她種上一二十個胚胎,叫他像老母豬一樣下崽。”
阿貝狡黔地笑了,帶著一群士兵離開了圈生區(qū)。
米羅等人逃過了此劫,但以后呢?遭殃的又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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