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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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和芬達的背后跟著三只不即不離的小狼兒。
三只小狼,瘦骨嶙峋,膽怯的目光可憐巴巴地盯著兩人手上的面包。小狼見兩人回頭瞧來,便緊張兮兮地向后退縮,目光卻顯得依依不舍。
看它們頭大肚癟,一定是餓得發(fā)慌,跟在人的身后希望手上的面包掉下一塊。
如嬴見狀,暗自心疼,自己哪里還吃得下東西,她轉(zhuǎn)過身子,手持面包,向前伸出:“來,別怕,我把面包讓給你們吃。”
小狼身子不動,六只圓眼緊盯如嬴的雙手。
“來呀!給。”
如嬴喚不動小狼,一揚手,把面包投擲過去。嚇得三頭小狼撅腚就躥。
聽到面包落地聲,小狼才停了奔跑,回頭再望,它們看到如嬴手中空空,那個面包丟在不遠處的地上,相互脧眼之后,其中一只額上有塊明顯白色斑毛的小狼倏地竄去,叼起地上的面包撒腿就跑。另兩只小狼尾隨追逐,它們并沒有跑多遠,停在林中一堆枯葉草堆旁。
芬達眼光敏銳,在一片赭褐色中看出了端倪:“那里有頭母狼。”
如嬴仔細望去,可不!枯葉草堆中,臥著一頭骨瘦如柴的老狼。
老狼目射冷光,兇狠地盯著向自己走來的一男一女。
頭上有個小白點的狼崽把自己從地上叼起的面包銜到了母狼身邊,母狼用鼻嗅了一嗅,抬頭又望望兩人,目光似乎溫和了許多。隨后瞅瞅跑到身旁的三只小狼,用長嘴把地上的面包頂給它們。三頭先后趕到的狼崽并沒有去爭搶食物,反而拱偎著面包又送到母狼嘴邊。一時“嗷嗷嗚嗚”像是互相在說“您吃!”“你們先吃”之類的話語。
如嬴的眼眶潮潤了。
她看到了動物界真情感人的一幕,也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在萬里之遙一定時時刻刻掛念著自己,恨不能馬上飛回家去擦拭母親傷心的淚水。
小狼終于抵不住誘惑,風掃殘云般把面包吞進了肚里,母狼一旁則用慈祥的眼神觀望著它的孩子們。
如嬴邁步向它們走去,小狼崽守在母親的身邊并沒有離開之意,母狼面對臨近的二人并未動身,目光柔和,已經(jīng)沒有剛才和人對視的剎那流露出的那種足以讓人膽寒的兇戾眼神。
本來,在木球上,人和動物上千年來和睦相處,在動物的生命意識基因里就沒有與人為敵的戒備和殘暴,因此這些狼兒并不仇視給自己投食吃的人們。
到了狼群身邊,如嬴從芬達手中接過食品袋,又拿出僅有的三個面包和一袋蛋白肉小心翼翼地放在母狼頭前,再把兩盒半乳制品擠在卷凹的大樹葉上,那些小家伙和它們的母親配合倒挺默契,狼吞虎咽中還舔噬著奶水。‘小白點’竟然跑到如嬴和芬達身邊偎來蹭去,像看見了久別重逢的老朋友似的。
如嬴試著去抱小白點,小白點哼哼嚀嚀躺在如嬴懷中,就像一個受了外人欺負的小孩兒得到了母親的呵護那樣陶醉不已。其它兩只小狼也歡快地跑來跑去,和米羅玩起了游戲。
如嬴聲音溫柔:“芬達,我好喜歡這只小白點,它和我家的阿仔一樣可愛。”說這話時,猶如在對別人描述自己可愛的孩子時抑制不住滿心的愉悅之情。
臥在草叢落葉中的母狼慢慢站了起來,它猛地抖擻一下身子,差點又倒了下去。
這頭母狼的腿上有傷,還未完全痊愈。如嬴暗想它一定是被別的野獸咬傷或者被塔瓦異種所害、逃到這里時又不幸臨產(chǎn)、沒有食兒吃、才起不來的。幸虧今天聽了芬達的話出來走這么一趟,否則這四個生命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
“我們回去吧,再拿些東西給它們吃。” 如嬴對芬達提議。隨后放下小白點,又對母狼和小狼打招呼說:“我們走啦!還會回來給你們送吃的,別亂跑呀。小白點,你真乖,等著我!”
望著兩人漸去的身影,母狼和幼狼舉頭向上,仰天長嗚;蛟S,這就是它們表示感謝和為二人送行的特有方式?
途中,芬達和如嬴與阿貝不期而遇。
阿貝帶著十幾名衛(wèi)兵,攔住他倆,狐疑問道:“兩位倒有興致呵,出來干嘛?”
“哦,散散步,寬寬心!出來走走,沒別的事情。”芬達敷衍著說。
“散步寬心?那兩位呢?沒有一起出來嗎?”阿貝斜愣著眼兒問。
“沒有,他們在公寓房間里。”
“走,帶我去看看!我正有事兒要找他們。”
進了公寓,杜漸行和福祿壽從室內(nèi)迎出,笑道:“歡迎將軍大駕光臨。”
阿貝看杜漸行和福祿壽果然沒有外出,稍事放心,擠出一絲笑容:“不客氣。昨晚睡的可好?”
“不錯,挺舒服的。”杜漸行笑答。
“舒服就行。杜總管,借一步說話好嗎?我就不再進屋里去了。”
“行呀”。杜漸行連忙點點頭,轉(zhuǎn)首道:“哎?福老弟,你和芬達帶如嬴姑娘先回房間吧,我和將軍單獨聊一聊。”
“好的好的!你們談。阿貝將軍,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杜漸行支開了同伴,阿貝也把自己的衛(wèi)兵打發(fā)一旁,對杜漸行套起近乎:
“杜總管,不瞞你說,打第一眼起我就能夠看出你是個人才,絕非池中物。咱們直話直言不拐彎兒,你們洲長講和的背后有什么企圖?其它洲的人都還在反抗,為何他地處偏遠反而派人前來講和?不會是一個投降二字就當真歸順了吧?”阿貝笑眼里閃著捉摸不定的賊光。
杜漸行面露詫色:“將軍是懷疑我們洲長嗎?難道我們洲長會拿自己女兒和全洲人的生命來開玩笑嗎?”
“不,不是懷疑,是肯定。這是禿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但你不必為此擔心害怕,也不要誤會。無論你們想做什么,我本人絕不在乎,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請問閣下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你們?yōu)槭裁床黄饋矸纯鼓?比如說,聯(lián)合其他人去消滅入侵你們的敵人。”
杜漸行正色道:“我只能按照洲長的命令前來辦事,至于將軍所說,不是我所能及之事。如果將軍有什么隱情初衷,我也不能亂表態(tài),可以待回去匯報給洲長大人,目前,在下不敢有其它想法。”
阿貝不滿道:“你為什么聽不懂我的話呢?你就心甘情愿地看到你們的兄弟姐妹和同胞被塔瓦塔它們吃掉嗎?塔瓦塔太殘暴,又是異種,怎能當我們?nèi)祟惖闹髟祝咳绻w下愿意聽我指揮,我可以隨時把塔瓦塔做掉,讓你們木球人重回過去那種和平的生活。當然,國王的位置讓給我坐,我會給你安排為總務大臣,統(tǒng)管全國,比你現(xiàn)在當一個遠僻華洲的人下小官要強的多了。怎么樣,明白了吧?”
“將軍,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你也不用考驗我,我現(xiàn)在沒有這個膽子,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攥在人家手中,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誰沒事給你鬧著玩?好吧,還有兩天的時間讓你考慮,考慮清楚以后隨時給我聯(lián)系,我就告辭啦。走!”
阿貝一揮手,招呼著衛(wèi)兵離開了這里。
兩天過后,華洲使者并沒有和阿貝簽訂反叛塔瓦塔的君子協(xié)定。阿貝很惱火:“不識抬舉的東西,敬酒不吃吃罰酒。不管你們是真投降還是假投降,不聽我阿貝的指揮就是與我為敵,咱們走著瞧。”
阿貝很快找到了冠冕堂皇的理由。
索明去華洲,帶了讓女人們生蛋的‘轉(zhuǎn)基因針劑’。豈料在華洲,塔瓦崽遭到了伏擊,飛在空中的那些不明‘小怪物’追著索明一伙開槍射擊,如果不是隱形戰(zhàn)機趕來擊毀那些‘小怪物’,索明和同伙恐怕就要死翹翹了。即便這樣,索明也受了傷,走路一瘸一拐的;氐嚼铣,索明先找阿貝,抱怨阿貝害他不輕,拽著阿貝一起去找塔瓦塔告狀。
塔瓦塔大怒,命令阿貝把華洲來使統(tǒng)統(tǒng)殺掉。阿貝說先把他們關押起來審問清楚以后再說,塔瓦塔認為有道理,就交給阿貝去處理,阿貝借機和索明一起帶著士兵前去抓捕華洲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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