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節(jié) 天意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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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命運卻總是捉弄人。一天，很偶然地，張小軍遇上了周步仁。這么長時間以來。他們這兩位朋友，見面的機(jī)會還真的不多。在不久以前，張小軍曾聽張小明說：
“小軍，你絕對想不到，周步仁那個浪子，他居然喜歡水如華，那次，他還好意思跟來，厚著臉皮求我?guī)退�！我不是因別的，就看他那流氓德行，也不配有這么好的女孩子！所以當(dāng)時，我狠狠地把他罵了一頓，并叫他死了這條心，否則，我決不饒他。他以后，就沒再多說，不過，自此，他就很少來我家，而是直接打電話給水如華，約她去外面玩了。”
“這事有多久了？”
“就在你與水如華剛開始拍拖不久。——你可別生氣，他那人就那么德行，何況現(xiàn)在事都過去。我想，現(xiàn)在你們的關(guān)系己經(jīng)確定下來了，是嗎？有沒有談過結(jié)婚的問題？”
張小軍雖然有些生氣，可不久就心平氣和，事后，也就忘了此。事后，即使想起來，也只感到水如華的確值得他珍惜，不論怎么說，她都是個了不起的女人，因為連周步仁那樣的風(fēng)流浪子，都對她崇拜得五體投地，他張小軍當(dāng)然更應(yīng)該珍惜。所以，他并不怎么恨周步仁，但不知為何，心里對他總有些不快。
不過，張小軍雖然不高興遇見周步仁，周步仁似乎很高興看到他。周步仁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請他進(jìn)家餐廳喝下午茶。張小軍想推辭，卻來好說出口。
進(jìn)了餐廳，找了一個安靜點的角落坐下，周步仁便問張小軍要點什么，張小軍說，
“先來幾瓶啤酒吧，其余的你看著辦。”
周步仁聽張小軍的口氣，似乎對他這個朋友有點氣的樣子，淡淡一笑，他叫了幾個冷盤幾個熟食。沒多久，服務(wù)小姐便把一切都準(zhǔn)備好，于是，他們邊吃邊聊。
“聽說，你現(xiàn)在與水如華正談得火熱，是不是馬上要結(jié)婚了呢？”周步仁忽然話題一轉(zhuǎn)，漫不經(jīng)心的問。
“嗯！我都想今天就結(jié)婚，可是，女人嘛，她們總是喜歡拐彎抹角、扭扭捏捏，沒辦法，還只能由她來定。”幾瓶啤酒入肚，張小軍的話也多起來，往日的朋友之情，又回到了心中，那些不快的事，都拋到腦后，現(xiàn)在他只記得周步仁是自己一個老朋友。
周步仁這些來。一直都在娛樂行業(yè)工作，對于為人處世，可說是八面玲瓏、四處逢源。他本是個聰明人，足智多謀，所以，他很快就學(xué)會如何討好奉承人，更知道如何利用別人的弱點，經(jīng)及如何巧設(shè)騙局以“借刀殺人”，來達(dá)到打擊敵手，消除異己的目的。這時，他正準(zhǔn)備按自己預(yù)謀的那樣，來算計張小軍這個不太聰明的人，-至少他是那么認(rèn)為。周步仁與張小軍、張小明，從小學(xué)一年級開始同學(xué)，自到初中畢業(yè)，可以說對他們的個性很了解。他知道張小軍這個人四肢發(fā)達(dá)，但頭腦顯得有點簡單，尤其在為人處世上。張小軍一直以來，都十分的誠實，對于朋友同學(xué)同事，他很少表示過懷疑，更不會相信，他們會用心險惡來算計自己。而且，他常常判斷一個人，也如常人一般，僅根據(jù)他的外貌，他想不到許多時候，在一副善良誠實的面孔下，掩藏著的靈魂有多么骯臟、丑陋和卑鄙！
正是由于相信張小軍是這樣一個不成熟、不圓滑，還很純樸、幼稚與缺乏生活經(jīng)歷的一個人，周步仁才敢于貿(mào)然采取一個非常卑劣的計劃。
周步仁這時，正是用這種漫不經(jīng)心的口吻，想把全無心機(jī)與防備的張小軍，引入他設(shè)下的圈套中。
“我想，你以前一定聽張小明說過，我曾經(jīng)追求過水如華，但后來還是放棄了，是不是？”
“對�。〔贿^，你怎么沒有繼續(xù)追她呢？我覺得這個世上，只有她才是最好的女孩子，最值得我去珍惜與付出，我一定要好好地對她。”
“如華的確也是我心中最喜愛的女孩子。你知道么，我其實是因為你，——我最好的朋友的幸福，才斷然地放棄了這次機(jī)會。”
“真的？謝謝。不過，本來咱們可以公平競爭，我相信她還是會選擇我，因為，我與她更合得來。”
“我也這么想過，認(rèn)為你與我相比，更加適合她的是你。雖然，以前，我一直覺得自己和她很般配，因為她也曾經(jīng)在這一行里工作過好四五年，并且，……”
“并且什么？”張小軍知道水如華以前在一家夜總會，跟隨她姨當(dāng)過主管。目前她在家娛樂城當(dāng)副經(jīng)理�？陕犞懿饺实脑挘桓庇杂种沟臉幼�，他很奇怪。
“哦，——”周步仁做出十足驚異不己的樣子，說道，“你不知道這些？——還是不說了，其實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又故意斷斷續(xù)續(xù)地補(bǔ)充，卻分明是吊張小軍的胃口。
“喂，周步仁，你什么也別說，我不想聽。好了，我還有事，改天再聊。”說罷，他站起身離開。
周步仁看著張小軍遠(yuǎn)去的背影，淡淡一笑，輕聲說：“你等著瞧，她逃不出我的手心。我一定能得到她。”
張小軍回到公寓，打開電腦，正要制作一個小程序，記起周步仁的話，心中覺得很煩，心想：
“就算她有過什么，這也很正常。就如同我一樣，不也有過戀情。再者說，誰沒有過初戀的經(jīng)歷，除非傻瓜才不會有�？墒�，我當(dāng)時為什么不聽周步仁那個小子說下去呢，我到底怕什么，既使她有過什么不光彩的事，我不是一樣會原諒她與愛她么？”并且，張小軍覺得，他如此一來，有點讓人覺得，他很脆弱，不堪一擊的樣子，他這時又很生自己的氣。于是，張小軍決定，次日去找周步仁，聽聽他要說什么，如果他敢說她的壞話，自己決不輕饒這小子。
五點鐘時，張小軍約了水如華，到海邊一家酒樓吃晚飯。今天，張小軍有點心神恍惚，覺得她對他不夠坦誠，他可把自己與梅潔霞的初戀，一點一滴都講給她聽了，她有過什么情場傷心史，也不應(yīng)該保留，否則，她不是不相信他對她的真心么？吃過飯后，看看時間還快，才六點鐘，外面還很亮，兩人一起去海邊沙灘上散步。
“你怎么啦，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有什么不開心的？”水如華問他，當(dāng)兩人來到海邊的時候。
“沒什么，只是覺得有些悶，天天呆在電腦虛擬的時空中，只感覺到生活的虛幻。說真的，”他看了看遠(yuǎn)處一望無際的大海，以及遠(yuǎn)處海天一線外的云彩，深有感觸地說：
“常常，我都覺得，我們?nèi)嘶蛟S真的就生活在一部上帝牌電腦的硬盤中，我們整個宇宙，就是一個硬盤，而我們就是一個個生命程序，如同《黑客帝國》中一樣。所以說，生活中有太多的不真實。”見她很認(rèn)真地盯著自己，他忙補(bǔ)充說：
“當(dāng)然，世事也不是絕對的。”
水如華只是淡淡地一笑，說：
“你什么時候也說會了用這種哲學(xué)家的口吻說話呢？我還以為，你生活得很實在呢。”
“哦，是這樣的，這段時間，公司正接手做什么游戲方面的軟件，搞得人昏頭轉(zhuǎn)向，想到游戲中的人物，他們在游戲中，對于彼此來說，不是真的存在么，可我們誰都知道他們完全不存在，所以，聯(lián)想到宇宙之外的天地諸神與我們這世俗的庸庸眾生，不是正同此例么？”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
海邊上的風(fēng)很大，海浪嘩嘩地一次又一次拍擊沙灘。天漸漸暗下來，夜霧籠罩了一切。他們在一塊海邊大石上坐下，相互依偎著。這時，誰也不說話，只是靜聽那海浪的聲音。
張小軍的內(nèi)心，去沒有外表那么平靜。他依然還在想周步仁說的事。不知怎么搞的，他現(xiàn)在無論如何也忘不了它，心想如水如華這樣一個好女孩子，會為什么樣的一個初戀呢？他越來越想知道她過去的事。決定去找周步仁問清楚。
在送水如華回去后，張小軍回到公寓，準(zhǔn)備明天去找周步仁�？梢贿吅脦滋焖己苊β担钡较聜�周末的上午，他約了周步仁，在春暉大排檔見面。張小軍于是就問周步仁：
“你那天說到水如華，她過去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訴我吧？”
“喂，怎么，你想知道？這可是你來問我，別過一下又說我在挑撥離間！”
“別婆婆媽媽的，不像男子漢！”張小軍的好奇心越來越強(qiáng)。
“這可是你要我說了，并且，我首先聲明，以下說的話，絕非誣蔑捏造之言，足足屬實。我是說，水如華，曾經(jīng)跟隨朱曉燕一道，在大中華不夜城里，當(dāng)過主管。——”
“這我知道。有什么好奇怪的呢？在不夜城里工作過的女孩子，在中國有多少，你想說她什么壞話就直說，干嗎要繞那么多彎路？她不愛你，你當(dāng)然有理由恨她，所以，造些謠言，來破壞我們之間的幸福，成了你現(xiàn)在的追求，是嗎？”
見張小軍怒目而視，周步仁學(xué)真有點害怕。但他還是鎮(zhèn)定下來，裝得一副老實相說：
“把我想得那么壞？我只是實話告訴你，水如華她曾經(jīng)與一個香港一位億萬富豪之子有過同居史，并且，事后，她都為他生過孩子，只是小孩生下來一個月不到就死去。……”他還想說什么，只見張小軍蹭地過來，雙手抓住周步仁的衣服，把他從椅子上提起來。一雙血紅的眼睛，兇狠、殘忍地瞪著周步仁說道：
“你再說一個字，我就把你從這拋到街中心，讓車把你撞死！”周步仁嚇一跳，想不到張小軍反應(yīng)如此強(qiáng)烈，事后，他卻感到高興，因為張小軍當(dāng)時的舉止越?jīng)_動，也就越有利于他實行他的計劃。但當(dāng)時，周步仁卻的確害怕張小軍一時感情沖動，會把他打個頭破血流。他知道張小軍在打架是個天才，一個人打三個也不費力，況且他本身就人高馬大，是拳擊手的理想人選。而他自己，不過才1.73米，與他打起來，絕對只有挨揍的份。為此，他即刻閉嘴。當(dāng)然，那時，衣領(lǐng)也勒得他呼吸急促，讓他想說話也講不了。
張小軍見他老實了，便放下他，一邊還惡狠狠地說：
“以后，你要敢再讓我聽見你說她的這些事，造她的謠，小心我打死你。咱們的朋友關(guān)系從此一刀兩斷，你給好好好記著。”說罷，他揚長而去。扔下周步仁呆站了五分鐘，心想很好，一切正按計劃進(jìn)行。不過，他所說卻的確都是實情，但除了他與有限的幾人，卻很少有人清楚，水如華過去也曾經(jīng)有過的這一段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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