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道光對安集延的貿(mào)易制裁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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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戰(zhàn)事僵持不下的情況下,1828年,道光決定對浩罕進行貿(mào)易制裁,他聽說安集延每年從內(nèi)地走私茶葉有十余萬至二三十余萬斤之多,便下令關卡,嚴查走 私,層層問責。“欲禁安集延交通之弊,必先禁外夷所用之茶。”之后從都統(tǒng)、總督到巡邏兵、商人,全部被納入問責人員名單。無論南商北商,均屬便于稽查。其 未定官商以前,商民所販之茶葉大黃,著于經(jīng)過烏魯木齊時,由該都統(tǒng)發(fā)給印票,注明名色斤數(shù),以便查察。并于緊要隘口,派委官兵驗明,與票相符,方準放行。 稍有夾帶雜茶細茶,即照私販究辦。倘該官兵等有勒索賄,及隱匿偷漏情弊,查出一并嚴懲。
并著庫爾喀喇烏蘇領隊大臣,派員在所屬之奎屯地方,設卡嚴密稽查。逐起備文報明伊犁塔爾巴哈臺兩城,及販至伊犁,由該大臣等派委官兵,在塔爾奇第一臺 站,復行稽查。已到之后,責成撫民同知,設立循環(huán)簿,按月匯數(shù)詳報。并著知照塔爾巴哈臺參贊大臣等,一體辦理。至伊犁境內(nèi)各卡倫,每于哈薩克貿(mào)易事畢,派 協(xié)領等員稽查,疊加并無私販茶葉大黃出卡甘結。如有偷漏私販。將出結加結之員嚴參懲辦,以除安集延交通之弊。《清實錄•宣宗成皇帝實錄》卷139,道光八 年,丙寅條。這項嚴厲的禁茶政策與后來周頊提出的茶葉政策有類似之處。道光只是因為鄧廷楨等人的一次反對就放棄了周頊的計劃顯然說不通,平定張格爾表現(xiàn)出 了道光很出色的一面。問題到底在哪里?其實道光年間,海禁已經(jīng)成為不可能實現(xiàn)的事實。一方面,大海四通八達;另一方面,還不是所謂的軍務松弛的問題,而是 沿海貿(mào)易的利益把人心帶壞了,外商不靠賄賂能買到好的茶葉么?鴉片走私,大部分也是靠那些“人心壞了”的中國人推動的。
外國鴉片由上海入口在清廷的層層稽查之下,“安集延因不能私販,無利可謀,大半自愿出卡,歸部落。所有寄居伊犁之安集延。內(nèi)有愿歸該部落者,給予路 票,分起解送”。一年后,西北兩路“私販之源已絕,而安集延交結偷漏之弊亦除”。但凡發(fā)現(xiàn)內(nèi)地居民私販茶葉,都在沒收其財產(chǎn)后,充軍煙瘴之地。而外夷居住 不滿十年者則要被編入回籍,就地種地。
貿(mào)易制裁5年后,考慮到新疆的穩(wěn)定與民族團結,道光十二年,清廷在安集延恢復了茶葉、大黃等物的弛禁政策。但當年主導茶葉、大黃雙禁的欽差那彥成卻成 了替罪羊,被撤職查辦。種種跡象表明,道光并不是一個有自己想法且意志堅定的人,這從后來他對嚴禁鴉片的林則徐等人的態(tài)度上亦可看出。
當英國人打著自由貿(mào)易的旗幟,力圖撕開中國市場時,他們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尷尬。
斯當東在《英使謁見乾隆紀實》里說:“中國國土廣大,具有多種不同氣候,在必需品上——雖然不是在奢侈品上——可以自給,因此中國政府絕不重視對外貿(mào) 易,認為可以隨意限制對買貿(mào)易。與外國人交易,也有一些中國人發(fā)財。但中國政府教育人民的時候,卻說允許外國人通商并不是為互利,而只是由于外國人需要中 國產(chǎn)品。這樣是符合中國傳統(tǒng)道德所教導的人道主義的。”斯當東.英使謁見乾隆紀實[M].葉篤義,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63:24.在另一個層面 上,斯當東分析,可替代的產(chǎn)品太多,比如中國沒有胡椒,但是卻有胡椒的代替物,再如用苦瓜代替胡瓜……中國不需要外國的物質(zhì),但英國人卻要中國的茶葉,到 了離不開的地步。
另一位長期居住中國的英國人赫德也說:“中國既不需要出口,他們可以沒有對外交往而安然獨處。中國有肥沃的土壤,能生產(chǎn)各種各樣供食用的作物,中國的 氣候適宜各種果樹的生長,中華民族幾千年來把農(nóng)業(yè)——提供衣食所需的產(chǎn)業(yè),放在一切行業(yè)之上,中國不僅有這些,還有更多。”赫德.這些從秦國來[M].葉 鳳美,譯.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2005:25.他認為英國人企圖通過鴉片戰(zhàn)爭來打開中國市場,可是60年來是失敗的,因為英國人不了解中國到底需要什 么。“中國有世界上最好的糧食——大米,最好的飲料——茶,最好的衣料——棉布、絲綢和皮革。”中國人自己之間的貿(mào)易就能構成龐大的、買賣兩旺的市場。
近代中國并非都處于被動貿(mào)易的狀態(tài),因為有以茶、瓷、絲為主體的華夏貿(mào)易及朝貢貿(mào)易存在,在明代就形成了獨特的貿(mào)易圈,中國在貿(mào)易中完全可以掌握主動權。
但隨著茶在印度的廣泛種植,日本茶在國際市場抬頭,并最后返銷中國的時候,中國喪失了貿(mào)易以及茶葉的話語權,徹底淪為看客,影響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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