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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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不群說:“你是處級,我也是處級,我敢指示你嗎?”陶世杰說:“處級與處級不同,您這是政府領導身邊的處級,不小心一彈就能彈到局級,再到縣里轉(zhuǎn)上 一圈兩圈,便會回市委、市政府主政。下面部門里的處級可不一樣,跟市里有些關系的,熬上幾年或許能熬個副局長干干,像我腳下沒根基,背后沒靠山,拳打腳踢 到快退休,能賞個助調(diào)哄哄你,就算是祖墳冒煙了。”喬不群笑道:“你對組織程序還挺清楚的嘛,這樣的人才待在國土局有些可惜,放到組織部門去,就大有用武 之地了。”陶世杰說:“那喬處給我向上推薦推薦?”
侃了一會兒,陶世杰終于閉住嘴巴,將姿勢稍稍坐正了點兒,等著喬不群發(fā)話。喬不群這才從抽屜里拿出把過關的文件,說:“這是你的大手筆吧?領導要我學 習,我已經(jīng)認真學習過了。”陶世杰說:“真不好意思,怪我文字水平低,與黨和人民的要求相距太遠,得請您政府一號筆桿子把關。”說完伸手來抓文件。喬不群 攔開他的手,說:“莫非這么輕輕松松就想把文件拿走?”陶世杰趕緊點頭道:“好好好,我設一桌,咱們痛痛快快干幾杯。”喬不群說:“我胃不好。”陶世杰 說:“找個歌廳,抒發(fā)抒發(fā)革命豪情。”喬不群說:“我氣管炎。”陶世杰說:“那就搞個鹽浴,爽快爽快。”喬不群說:“我皮膚干燥,一洗就癢得難受。”
陶世杰手一攤,自我批評道:“只怪我平時密切聯(lián)系領導不夠,對領導的特點不甚了解,不知領導有什么愛好,真該打。”喬不群說:“我一個木頭人,除愛好 飯愛好菜,再沒別的愛好。倒有一些俗務,得請?zhí)沾笾魅螏蛡忙。”陶世杰說:“不管什么忙,領導開了金口,有條件要幫,沒有條件創(chuàng)造條件也要幫。”喬不群手 指陶世杰:“這話你說的,過后不要不認賬。”陶世杰說:“群眾面前莫說真,領導面前莫說假,我能不認賬嗎?”喬不群不再兜圈子,單刀直入道:“我有個表哥 想上山開煤窯,需辦理有關手續(xù),麻煩你給出出面。”
陶世杰閉住嘴巴,一時無話了。喬不群說:“剛才還那么信誓旦旦的,這下怎么突然休克了?”陶世杰沉吟道:“喬處發(fā)了話,我自然要效犬馬之勞。只是現(xiàn)在 開窯辦證卡得格外嚴,這事還真不太好辦。”喬不群笑道:“好辦還驚動你大主任?別跟我叫苦了,我還不知道你作為國土局大內(nèi)總管,在你勢力范圍內(nèi),說話還有 不算話的?”陶世杰說:“不是我叫苦,是事實確實如此。不過不管怎么樣,到時我會給您找找有關處室和局領導。”
喬不群這才將文件遞到陶世杰手上,說:“不是到時,你這就把人叫出來,先見上一面再說。”陶世杰只好說:“那你說在哪里見面,我給礦產(chǎn)資源處藍處長打 電話。”喬不群拿過桌上的電話,遞給陶世杰,說:“就在佳麗大酒樓吧。”陶世杰撥了藍處長的手機號碼,對方半天才有反應,問是哪位。陶世杰說:“藍處忙得 很嘛,接電話的工夫都沒有。”藍處長說:“是大主任,我還以為是誰呢。你知道礦產(chǎn)處是個農(nóng)貿(mào)市場,哪天不是人來人往的?”又問,“在哪兒打的電話?好像是 政府的號碼。”陶世杰說:“看來你心中還有政府。我在政府研究室喬處這里辦事,他想念兄弟們了,請你和劉處、楊處幾位聚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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