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節(jié)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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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坪里，正要往宿舍樓方向走，有人從樓里追出來，喊了聲不群。喬不群轉(zhuǎn)過頭去，原來是郝龍泉。郝龍泉說：“不群你到底躲哪里去了？打你手機沒開機， 樓上樓下跑了好幾趟，也沒見著你的影子。”喬不群掏出手機一瞧，這才發(fā)覺關(guān)著機。到紀檢監(jiān)察室后，一天難得接兩個電話，喬不群都快忘了手機的存在，常常記 不起開機。
為方便說話，兩人避開下班人群，來到墻邊的樹下。喬不群說：“我剛挪了個地方，有些忙亂，你的事還沒完全落實好。電話倒是給周局長打過幾次，他老是忙，也沒能約上他。這樣吧，我這就聯(lián)系陶世杰，問問周局長在不在桃林。”
電話很快通了，陶世杰在那邊說：“哦，是喬處喬主任。據(jù)說您到紀檢監(jiān)察室高就去了？”喬不群說：“高什么就？那是發(fā)配充軍。這么快你就知道了？”陶世 杰說：“我們是政府職能部門嘛，不及時掌握好政府動態(tài)，怎么開展工作？”喬不群說：“好個政府動態(tài)。到了紀檢監(jiān)察室，以后跟你們的聯(lián)系沒那么緊密了，有什 么事還得多多支持喲。”陶世杰說：“那當然，那當然，老朋友了嘛。何況咱們這里也有紀檢監(jiān)察室，胡主任辦事能力挺強的，有事找他也可以。要么明天我搬動胡 主任，先去您那里拜拜碼頭？”
喬不群知道陶世杰的意思，把胡主任介紹給自己，以后有事別再找他辦公室主任，去找紀檢監(jiān)察室好了，這樣上下對口，名正言順。這確也不無道理，盡管陶世 杰這是在�；^，喬不群也不便計較，說：“現(xiàn)在我不找胡主任，只問你，周局長在不在家？”陶世杰當然知道喬不群找周局長的用意何在，說：“上午周局就跟我 說過，要去省廳辦點兒事，油票我都給了他司機，估計已到了省里。”
這話自然是說得過來，也說得過去的。你見不著周局長，說明周局長去了省城；萬一周局長被你找著了，那是周局長還沒來得及動身。當然有一個意思是很明顯 的，陶世杰根本不想出面替他找周局長。喬不群不好勉強人家，道過再見，回頭對郝龍泉說：“陶世杰的爛事也多，讓他做什么，確實有些困難。明天我找人要到國 土局紀檢監(jiān)察室胡主任的電話，跟他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他有的是時間，讓他搭橋聯(lián)系周局長，說不定還靠得住些。”郝龍泉沒別的法子，只得聽喬不群的。
第二天一上班，喬不群就走進主任室，朝顧吾韋要政府所屬各單位紀檢監(jiān)察部門的通訊錄或電話號碼簿什么的，好跟國土局的胡主任聯(lián)系。顧吾韋疑惑地望望喬不群，說：“你要找誰？”喬不群說：“熟悉熟悉紀檢監(jiān)察隊伍情況，以后碰上同行們，心里有數(shù)。”
喬不群不是從曹操那邊過來的蔣干，顧吾韋也不是周瑜，不便審問得過細，只好打開抽屜，裝模作樣找起來。找了一陣子，便把抽屜關(guān)掉，搖搖頭說：“年初召 開政府系統(tǒng)紀檢監(jiān)察工作會議時，還特意搞了一個通訊錄，也不知弄哪里去了。你先別急，我想起放在哪里了，找到后再給你。”
也不知顧吾韋是真找不著，還是不愿拿出來。也許他怕喬不群跟下面紀檢監(jiān)察部門的人聯(lián)系多了，會把他這個主任給架空，才不無顧慮。如果是這樣，顧吾韋實 在多心了，這么個紀檢監(jiān)察室主任，又不是實權(quán)處室頭頭，架不架空有多少區(qū)別？可喬不群還不能像電影里的國民黨一樣，拿把刀子點著顧吾韋背心，逼他交出密電 碼。喬不群只得出門回了副主任室。想朝王懷信要，覺得他也不可能比顧吾韋大方到哪里去，于是咬著嘴唇，把話咽了回去。
印象中還是鄭國棟慷慨些，跟他也還算談得來，喬不群去了他們辦公室。果然喬不群話才出口，鄭國棟就打開那天拿工作計劃和總結(jié)材料的文件柜，找出一份通 訊錄，說：“年初的會議結(jié)束后，我多存了兩份通訊錄在這里，總會有用得著的地方。”喬不群接過去一瞧，第一頁上就有胡主任的名字和電話，于是點頭道：“我 要的就是這個。鄭主任真是紀檢監(jiān)察室的活檔案，要什么找你就是。剛才在顧主任那里，他翻了一會兒，什么也沒翻出來。”鄭國棟說：“其實他最喜歡收集人家的 私人資料，二十年前開會的花名冊他還當作傳家寶，保存得好好的，年初會議通訊錄不可能拿到哪里去換了錢。”
對面老趙笑道：“通訊錄能換錢，老鄭你柜子里的這份還留得�。吭绫恍疹櫟慕韫室黄鹉米吡�。”旁邊的老張也說：“顧吾韋是怕喬主任掌握了政府系統(tǒng)紀檢監(jiān) 察部門的內(nèi)部情況，拉著人馬另立山頭，削弱了他的勢力。”喬不群說：“我有這個本事，還到紀檢監(jiān)察來找通訊錄？早到桃林軍分區(qū)找去了。”
回到副主任室，對著通訊錄要撥胡主任的電話，陶世杰出現(xiàn)在門口。身后還跟著一人，正是胡主任。陶世杰介紹給喬不群認識后，胡主任又過去跟王懷信握握 手，說他們是老朋友了。喬不群趁機倒了茶水，請兩人坐下喝茶。陶世杰算是完成了任務(wù)，說去秘書處辦個事兒，讓胡主任多聊聊，腰都沒彎一下就先走了。
這里胡主任伸出雙手，分別給喬不群和王懷信發(fā)了名片，說：“王主任的電話我有，請喬主任把聯(lián)系方式告訴我吧。”喬不群就撕了張稿紙，寫上自己的名字和 號碼，也雙手遞給胡主任。胡主任看著紙條，說：“喬主任的字寫得真好，不愧為秀才出身。”喬不群說：“抱歉得很，寫得不像樣子。”
坐了一會兒，胡主任要走了，喬不群送他出門。凡事都得講個循序漸進，初次見面，也不怎么好開口求胡主任幫忙找領(lǐng)導(dǎo)，于是喬不群說：“陶主任跟我說過， 胡主任是個很能干的熱心人。一回生二回熟，以后咱們可得多保持聯(lián)系。”胡主任說：“那是那是，有空我會常來向喬主任請示工作的。”
也沒等到胡主任來請示工作，過后喬不群便找些與紀檢監(jiān)察工作有關(guān)的借口，主動跟他聯(lián)系過兩次，趁機提出朋友請客，想見個面，邀他出來一下。胡主任倒也 爽快，一口答應(yīng)下來。喬不群說的朋友，自然是郝龍泉。吃過飯，胡主任也就成為郝龍泉的朋友。郝龍泉又另外安排他瀟灑過幾回，那就不是朋友，已是鐵哥們兒 了。這個時候郝龍泉提出要見周局長，胡主任也就不好怎么推辭，便答應(yīng)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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