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節(jié) 海角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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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軍翻了過身，睜開雙眼，打量著周圍的陌生的家具與擺設：金色的光線，穿過玻璃，照耀著室內(nèi)的一切。臥室門被推開，身穿家常衣服的賀蘭蘭走進來，
“醒了？”
“嗯。”他想起昨晚的事，很不好意思，等她帶上門出去，忙坐起身，穿好衣服。來到小客廳，她正坐在那看電視，見他出來，就關上電視說：
“早餐都準備好了，一起吃吧。”張小軍想推辭，也不敢說出口。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所以他不用擔心會遲到。
“怎么樣，帶我去深圳玩玩，有時間么？”她笑盈盈地問。剛吃過飯，兩人又坐到小客廳的沙發(fā)上。
“不如去三亞，現(xiàn)在去，一個小時后有一個航班，請一天假，明晚再回來。”張小軍忙說。
“是不是你請客，倒時可別想賴帳。本小姐可不會負一分錢。”賀蘭蘭笑一笑說。兩人匆忙收拾一些行李，打的直奔白云機場，坐上飛機直飛三亞。
在飛機上，看到機艙外的白云輕輕地漂過，兩人的心情都很好。賀蘭蘭尤其高興。但還是有些緊張，說以前坐飛機時，總是非常的擔心，害怕飛機會出事，不過，這次與他在一起，她心情要好得好。很快，飛機降落在三亞機場。兩人下來后，先去預訂了次日下午回廣州的機票，之后兩人到市內(nèi)各處去玩了一圈，后在三亞市國際大酒店吃飯。黃昏時分，兩人坐車來到海邊的那塊上書“海角天涯”的巨石的海邊，細細地欣賞與觀摩了半天，隨后又在金色沙灘上漫步。
沙灘上有不少人，成雙成對，熱帶的海風，輕輕地吹拂著女孩的秀發(fā)、裙裾。廣東雖己是深秋，此地卻如同盛夏般，輕風吹起時，人感覺異常的涼爽�？粗且粚Φ那閭H，賀蘭蘭忽然說：“小軍，咱們今天就暫時當天情侶，好不好？”她搖晃著張小軍的手臂。
“沒問題，不過，晚上咱們在哪里過夜呢？”天色漸漸地暗下來，血紅的夕陽，在海面上映出千萬道閃耀的波光。海浪輕拍著沙灘，讓他們想起一首很老的歌《外婆的彭湖灣》。……海風吹，海浪涌，……，多么美麗的意境！兩人都躺倒在沙灘上。輕聽那海浪拍著沙灘的嘩、嘩聲，多么美妙。
“如果能一生一世都呆在這兒，還能和你在一起，那該有多么美。”賀蘭蘭瞇上雙眼，用開心的口吻說。
“是啊，如果能夠摘下一顆星，用它做成永恒的明燈；如果能夠摘下月亮，做成一只永遠不朽的方舟，載著我們隨波逐流；如果大海能夠永遠這么平靜，我們就永遠在它上面泛舟，去四海游歷，到五洲翱游，如此，不是更美！”
“哇，想不到，你比我還會做美夢。”
“當然，這叫青出于藍！你這么高明的師父，不會教出壞弟子。”
她沒有反駁他，而是靜靜地躺在沙灘上。天色漸漸暗下來，天上的星星越來越多。這里比市區(qū)空氣清新很多，能見度很大，抬眼向上，能看見滿天的燦爛星晨。
在公司里，如今，幾乎所有的同事，都相信張小軍與賀蘭蘭是情侶，因為他們兩出入成對。同事薛麗一次打趣問起張小軍，是怎么與本公司唯一的冷美人開始拍拖的呢？賀蘭蘭的冷漠高傲，令所有想追她的男人，都望而生畏。張小軍也不謙虛，只說了兩個字：緣分！
“你相信緣分？”賀蘭蘭早聽同事們說過此，此時又想起來，不禁想了解點他對于此的想法。
他盯著高遠的夜空，那里閃爍的星光，點綴成一片有著希望的無底黑暗深淵。
“緣分，也許如同兩顆擦邊而過的流星，在相交的一剎那，用無盡的熱力，讓彼此在孤獨的生命之旅中，多了一絲溫暖的感傷。緣分讓你愛得不能忍受失去它的痛苦，成了讓你有更多痛苦的最美妙借口。緣分如漂過身邊的云，讓所有的人，都充滿最可愛的幻想，想把永恒輕易抓在手上，只是到最后才會發(fā)現(xiàn)，抓住的不是緣分，而是另一個失望！……”
“噯，不想聽你說了，這么傷感！咱們就在這過夜？還是去找家小旅館吧？”
張小軍同意了，兩人順著海邊，來到幾里外一家小旅館，開了一間房。用過晚餐后，來到陽臺上，張小軍看著面前的大海說：
“如果能在此地有一座自己的房子，的確是件很美的事。”
“等到以后有了錢，我會在海邊開家酒店，到時請你來管理，如何呢？”她笑盈盈地問。
“沒問題，只要你看得起我。”張小軍似乎想起什么心事，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望著遠處的海出神。
“想什么？”她進去叫來兩杯熱咖啡，把一杯遞給他，見其還是傻傻的，笑著問他。
“沒什么。”他接過咖啡。其實他在撒謊。他剛才想起以前水如華一次，與他一起到海邊散步，就曾經(jīng)說過：
“如果我有錢，就到一家海邊小鎮(zhèn)，開一家鮮花店，再買幢小別墅住下來，如此，即使一輩子平平淡淡，也甘心了。”
張小軍想著水如華她會不會來到了海南呢，說不定她會在此地某座海邊小鎮(zhèn)開鮮花店呢！所以，他一時間顯得有些心事忡忡。
“是不是在想水如華？”她倒特大方，而且寬容到讓人吃驚。別的女孩是很難如此。
“你怎么知道？”他太幼稚，被她一詐，馬上招供。
“昨晚，你在夢里喊了十遍她的名字。”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看來，她對你真的很重要！”
“是的，她比我的生命更重要�？墒牵粫僭徫伊�，這我知道！”
“如果你是個真正重情重義的男人，你還是應該找到她，既然你真的愛她。”她的目光中閃耀著堅定的光芒，但隨即想起，情人心中愛的是另一個女孩，自己現(xiàn)在是在叫他回到情敵的身邊呢，不禁黯然神傷。
無疑他很驚異。盯著她半天，才覺得她如《仙劍奇?zhèn)b傳》中“惡女”林月如的品性，喜歡“為他人做嫁衣裳”，即使那人是她的情敵。
“你能幫我一起去找她么？”
“雖然咱們是好朋友，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所以無法幫這個忙。不過呢，別的能幫的還是可以幫。”她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在張小軍所見過的女孩當中，賀蘭蘭是唯一一個真正具有現(xiàn)代意識的女性。她己經(jīng)打破傳統(tǒng)意義上的道德束縛，不再認為與一個男孩上床，就表示兩人之間簽訂了什么特別的情感上的協(xié)議。所以，她并會要求張小軍表示什么。反正她與他是朋友，兩人情感上空虛時，各自從對方身上得到了安慰。這就行了！
次日一大早，東方剛剛魚肚白時，賀蘭蘭己經(jīng)起來，把張小軍叫醒，讓他也來觀賞海上日出，他卻懶得動地方。他們所在地勢很高，陽臺正對著東方。從海面吹來清涼的晨風，讓她馬上清醒，遠遠望去，一輪紅日，從海平面上升起，慢慢地爬起來，終于從雞蛋黃，變成了黃金盤，從毫無熱力，成為人不敢視的太陽。這時，快到七點半鐘。她忙進去叫醒了張小軍。等到他穿好衣服，來到陽臺上，他問賀蘭蘭，
“上午去哪里玩呢？”
“從這里沿著海灘走兩公里，到那邊的公路上坐車進市區(qū)，四處逛逛，玩到十一點，然后才去機場。”
“一切聽你的。”一陣清風吹來，她的秀發(fā)絲絲在風中飄舞。他一時之間，很有些迷戀她，繚繞她的淡淡清香味，讓他沉醉讓他若在夢中。
“走了，都不早了，還要下去吃早餐呢。”看他一副如癡如醉的樣子，她一甩披肩長發(fā)，把它們束成一條松松的馬尾。拉著他的手，帶上隨行的零星物品，離開了房間。
吃過早餐，兩人從海灘散步過去。海上的風較大，海浪嘩、嘩地沖擊著沙灘，退潮后的沙灘上，可以看到美麗的貝殼，偶爾有很大個的海螺，以及……
“十年后，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在這里有一家酒店。”賀蘭蘭信心十足地說。張小軍只好一笑。他如今再也不做此種幼稚的夢，如果能夠有家小咖啡館，在這海邊，他就很滿足。
“怎么不說話呢？”當兩人招了輛的士，坐上去直馳市區(qū)時，她問一直默默無言的他。
“聽你說啊。我想問你，你既然那么想開酒店，有什么辦法，可以達到目的呢？”
“這個，我早想好了。我想很快可以實施。”她笑了，神秘莫測，讓他以為她想對付自己，可他只是窮光蛋，除非把他賣到外星當人奴，可外星人怕是更喜歡要機器人。
轉(zhuǎn)眼間，兩人又回到廣州，開始平淡單調(diào)的日常工作。她卻叫他別在同事們面前，提起兩人去過三亞的事，說不喜歡被她們所耍笑。在公司里相遇時，偶爾相遇，只是微笑著打個招呼，并不很親熱。
下了班，他們?nèi)耘f各住一個公寓，只是偶爾會睡在一起，用她的話說，這叫各取所需，也可以說是一個人的正常需求，不論她是女人，還是男人，都一樣。
一晚，她又把他叫過來，非常神秘的對他說：
“我己經(jīng)想到一個如何賺錢的辦法。”
“怎么，想做黑客進銀行偷錢？”張小軍很吃驚地問。
“你想對了一半。”她興奮地說，邊打開電腦，進了網(wǎng)絡后，這時她打開一個程序，之后再直接攻擊國際某大銀行資料庫。
“喂，你瘋了！你這是在自殺，知不知道。”
賀蘭蘭沒有理他，勇敢地闖入了此很行系統(tǒng)。當然，她并沒有改動什么，只是如孫悟空一樣，留了封短信，說她到此一游。在此呆了三分鐘，在此銀行的防火墻發(fā)現(xiàn)前，快速退了出來。
張小軍對此非常不解地問：
“你這是做什么，想進監(jiān)獄？不會這么傻吧？”
“此叫做孫悟空的‘人氣升值秘訣’，否則，我何以被人發(fā)現(xiàn)，是一位曠世奇才呢！”她笑盈盈地說，讓張小軍非常疑惑不解。
但讓張小軍奇怪的是，賀蘭蘭居然每天都會上此銀行的系統(tǒng)看看，在它發(fā)現(xiàn)前又悄悄溜走，終于半月后，她被公安帶走。但是，一個星期后，賀蘭蘭又奇跡般地出現(xiàn)在張小軍面前。讓他目瞪口呆。
“你沒事了么？”
“不，是有事了，而且還是非常賺錢的工作。你一定不明白，現(xiàn)在我終于找到份年薪１００萬元人民幣的工作，專門為國家軍用網(wǎng)絡管理中心，設計反入侵監(jiān)控程序。而且，每年還有年終獎什么的呢。你說這招是不是非常靈驗？”她這次的確笑得特別開心。“有興趣么？我可以向有關領導推薦你，你的公司，在許多方面，都是無法與它們相提并論。”
“還是算了，我看自己只有那么點本事，只能在這種小廟里混日子。祝你好運，也希望你的夢想早日實現(xiàn)。”張小軍向她伸出手，她卻沒有握住，而是撲到他懷里，深情地擁吻他，這才說：
“我真的很喜歡你。不知道為什么，第一次看到你，就覺得你是那么與眾不同。真的，如果以后有機會，我一定會與你在一起，——只要你愿意娶我。”她有點不好意思。“好了，我要走了。”說罷，她提上小箱子，由張小軍護送，把她送上了直飛北京的航班。
臨別前，她問張小軍：
“你有沒有真正地喜歡過我？”
“其實，我一直都很喜歡你，不過我總是覺得，喜歡與愛有著差別，雖然它非常細微，你說是不是？”
她認真地打量著他，證實他沒有說謊，輕嘆口氣說：
“我也是的。好了，不說了，再見。”說罷，她轉(zhuǎn)身走了。張小軍默默地看著她的檢票口，與她揮手告別�；厝サ穆飞�，他一直都覺得，賀蘭蘭是他這二十多年來，唯一見過的最現(xiàn)代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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