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第四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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灝雪國是隱蔽的城池,同昔日的火欞宮今日的阿斯諾雅殿,魔之域一樣位于第三界,隱于形而遁于狀,是梵世人永遠(yuǎn)不可能知道的地方。國內(nèi)皆為靈族所居,微有靈力者為灝雪百姓,其核心掌管為灝雪朝宮,而圣慈殿是灝雪朝宮各長老護(hù)法翼使朝議的地方。
不管是阿斯諾雅殿,魔之域還是灝雪國,他們都擁有自己的玄法力量,可是不是法力頂重的人是無法在梵世縱法的。不過這些異界的人從來鄙睨梵世的人類,覺得他們輕若蜉蝣,不足掛齒。于是梵世在第三界眼里成為了不存在的空間,正如梵世的人類看不到第三界一樣,只是兩者所以為的東西大相徑庭。
灝雪國也有八街九陌,羊腸小道。 金鋪屈曲,鳳樓龍闕,其華麗是梵世永不能比得上的。只是由于灝雪國人都擁有逾循術(shù),空間瞬移,來去自如。商鋪店面無人看管,選好中意的商品后,只需將對應(yīng)價值的靈幣投入到錦匣中,商品自動解咒,即可帶離店鋪。
可是這樣一來,街市難免覺得敞閑了不少。
灝雪國門由專訓(xùn)駐軍看守,想要出進(jìn)灝雪國,除了那個被珞櫻發(fā)現(xiàn)的遲璧潭外,唯一的方法就是通過城門了,因?yàn)閲堑氖刈o(hù)壁有極強(qiáng)的結(jié)界,沒有人能跋越。
駐軍顯然知道了珞櫻公主的事,過門暢通無阻,就像去自家寢宮一樣。珞櫻怏怏地走過城門,用了逾循術(shù)回到圣慈殿。
國王端坐在金交椅上,面色鐵青。王后傾靠鵝項(xiàng)椅,嘆了一口氣。
“珞兒,你可知你犯了什么罪。”國王冷冷瞪著珞櫻。
珞櫻一抖,打了個寒顫。父王從未把“罪”這個字加在過自己頭上。
“珞兒知罪。珞兒未經(jīng)允許,擅自離宮。”珞櫻心虛地說,希望父王不要發(fā)現(xiàn)別的事才好。
“還有呢。”國王威喝。
“珞兒和梵世的人說了話,這是國規(guī)不允許的。”珞櫻又?jǐn)D出了一句。
“還有呢。”國王似乎拖緩了語調(diào),慢慢套出珞櫻的話。
“珞兒把……把……浪……玥……弄……丟了。”珞櫻憋紅了臉把話說完頭埋得更低了。真不知道自己呆會會不會死個全尸。
“珞兒知罪,珞兒知罪,任憑父王母后責(zé)罰。請求父王母后找到浪玥!”
豁出去了!
“唉——”王后長嘆到,眼框紅了,聲音極其低沉,“珞兒,你可知我和你父王包括全體長老護(hù)法翼使都找不到你妹妹的存在。”
“啊——”珞櫻猛地抬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小玥在梵世,小玥在梵世,怎么可能找不到呢。父王,母后,您們是騙珞兒的吧。珞兒不相信,不相信……”
如果有一種人是連頂級的靈長都找不到,那只有一種情況——死人。
“來人,把長公主打入淵思壁。十八歲以前不得解禁!”
國王的威喝如重棒一記打在珞櫻的天靈蓋。
“不要,父王,求求你了。母后,不要阿——”來不得珞櫻辯解,就被人強(qiáng)行拖了出去。
珞櫻走后,涅磐深情地看了一眼那個笪屋。
這個小屋是兩年前和鉤玄一起建的,在一個誕靜地方,在一個只屬于他們兩個人的世界里,不怕受到梵世人的歧視與喝罵。
還記得這片林子就是他們邂逅的地方,八歲那年,涅磐采藥,裝了滿滿一籃子,突然一個倒人頭猝不及防出現(xiàn)在眼前,離自己不到一寸的距離。涅磐的眼睛都成斗雞了,手里的藥籃掉落,藥草翻倒在地。那人大聲咯咯一笑,聲音悅耳,如銀鈴般碎撒。然后他一個倒翻,穩(wěn)穩(wěn)立在涅磐面前。
涅磐的嘴巴被男孩的額頭撞了一下,“哎喲”一聲,倒退幾步。
“咩……”男孩朝涅磐做了個鬼臉,“你沒事吧。”
“嗯。”涅磐咧開一邊的嘴角,皮笑了一下,這笑容他自己都覺得很夸張。
涅磐彎下腰,去拾地上的藥葉。男孩也蹲下幫他撿。
“你家離這兒近嗎?我住這里咧。”男孩保持著微笑,嘴里漫不經(jīng)心嚼著一根草。
“嗯。”
“你經(jīng)常來這里嗎?”男孩呱呱問道。
“嗯。”
“你叫什么名字。”男孩又道。
“嗯。”
“你……你叫小嗯嗯嗎。”
“嗯,”
“不是,我叫涅磐。”涅磐這才反應(yīng)過來,忙解釋到。
“我問你話你都‘嗯嗯’。我看啊,你就叫‘小嗯嗯’。”男孩盯著涅磐。
涅磐感到有道灼熱的目光直射到自己臉上,便頭也不抬地慌忙撿拾。
“你怎么不問我的名字呢?”
還沒等涅磐回答,男孩就搶先說到:“我叫鉤玄,要記好喲。”
可是已經(jīng)有一個月沒有見過鉤玄了,他的那個土磚筑壁,敝席擋頂?shù)募乙恢笨湛杖缫玻挝菀矝]有鉤玄的人影。
“鉤玄,你去了哪里呢……”
涅磐回到家中,看見母親在劇烈地咳嗽,滿地血沫。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嚴(yán)重。
“磐兒。”母親有氣無力地叫到。
“娘,你怎么了。”涅磐噙著淚水,慌了手腳,他都不知道自己此時該如何是好。
“磐兒,娘大限已到,怕是不能陪你了。不過這樣也好,這些年娘拖累你,害你受了那么多苦。”
涅磐的母親強(qiáng)撐起上身,涅磐忙過去扶住了她。
“娘,您不要這么說,涅磐不苦不累,一點(diǎn)都不,能照顧娘就是涅磐最開心的事了。”涅磐哽咽著。
“磐兒,該走的終歸要走,該留的終歸要留。今天是你十一歲的生日,娘卻什么也不能給你。”
“娘。涅磐不求娘能給我什么,只要娘不要離開我,涅磐就最高興了。”涅磐只覺得心里一陣揪扯。
“磐兒,有件事娘瞞了你十一年,F(xiàn)在你已經(jīng)十一歲了,不得不告訴你了。無論如何,你聽了一定要接受。”
涅磐頓覺一陣緊張,點(diǎn)了點(diǎn)頭。
“磐兒,其實(shí)你不是梵世人,你是火欞宮的王。”
“娘,您在說笑吧。”涅磐心想莫非是母親神智不清了。
“磐兒,娘沒胡說;饳魧m也不是憑空虛構(gòu)的,只是因?yàn)橐恍┒髟,火欞宮被阿斯諾雅殿……囊吞了。磐兒,你十一歲一過,便會溢滋法力。涅磐之星的守護(hù)者便會找到你……”
涅磐呆若木雞,完全不明白娘親在說什么,感覺跟聽天書一般。
“磐兒,你是火欞宮的王,一定要……奪回……火欞宮……”輕握在涅磐手心里的那雙枯瘦的手漸漸沒了力氣,滑落下去。
她的眼眶深陷下去,顴骨高凸,鵠面無光。早已不是當(dāng)初那個驚艷火欞,姣麗蠱媚的幽渡了。
一切都是夙孽……
幽渡閉上了眼睛。
“娘——”涅磐酣叫,他使勁搖著娘親,可是幽渡再也沒有睜開過眼。
殘陽如血,煙裊寒輕,又似淡蒙凄迷。
葬完了娘親,涅磐絕望地坐在土坡上。鉤玄走了,珞櫻走了,娘也走了。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認(rèn)得自己。
“宮主——”兩個聲音異口同聲地在耳邊響起;秀敝g,涅磐以為是幻聽,定睛一看,卻見一男一女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服飾異樣卻又侈麗昌華。
女子齊腰黑發(fā),前額除了留的幾綹劉海兒外,其余的頭發(fā)向后梳攏,一枚銀簪挑起兩鬢的頭發(fā)。她身穿白色長袍,鳳華繡織,金絲束腰。蕙風(fēng)撩拂,更覺端麗冠絕。
男子火紅齊耳碎發(fā),身披藏銀色鎧甲,手勾一柄利劍立于身體左側(cè),嚴(yán)岸正性,浩氣英風(fēng),頗有傲骨凜然之勢。
涅磐呆澀地看著眼前的兩人,紛紛亂亂的事已經(jīng)把他搞得心緒如麻。這下突然又出現(xiàn)兩個奇怪的人叫他宮主。
他想起了母親臨危時說過的話:“涅磐之星的守護(hù)者便會找到你……”
難道……
“宮主,我們是來帶您去尋找涅磐之星的。”兩個人說話的語速總是這樣吻合。
涅磐還是感到不大能接受,就這么稀里糊涂地來了兩個人說要帶自己去尋找母親說過的“涅磐之星”,這個“涅磐之星”還和自己的名字相似。
什么東西?
“不行,我不能跟你們走。”涅磐朝后退了幾步。
“為什么?宮主,請相信我們,我們是‘涅磐之星’的守護(hù)者。”
天啊!這兩個人比心有靈犀還心有靈犀,什么話都是不約而同脫口而出。
“我的娘剛……過世,我得陪她。”涅磐垂下了眼。
“幽渡宮后?”
涅磐傻了眼,他們怎么知道娘的名字,難道自己真的是火欞宮儲王?難道娘說的是真的,難道自己真要去尋找什么“涅磐之星”?
“宮主,節(jié)哀順變。只有搗毀阿斯諾雅殿,才能讓幽渡先宮后安息于九泉。”
涅磐看了一眼這兩人,他們將自己的情感似乎藏的很深,捕捉不到他們的想法。
“對了宮主,我叫堇戈,她叫櫂墨。”男子說。
這回終于不是一起說話了。
涅磐象征性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請求宮主隨櫂墨堇戈一同上路。”兩人單膝跪地,略躬身,右臂貼身左斜。
倒!涅磐覺得自己有點(diǎn)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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