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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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身,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花姐,我……”
花姐坐回沙發(fā)上,閉著眼睛,“你走吧!大學好好上,別給你爺爺丟臉!”
我低著頭,不說話,走向花姐,站在她身邊。我說:“花姐,你可不可以也不要干這個行業(yè)了,我……我不想讓你受傷害!”
花姐依舊閉著眼,用手扶著頭,說道:“不用你管!”
我不知哪兒來的勇氣,低下頭在她的面龐上吻了一下,就飛也似的跳開,怕再挨揍。花姐反應很快,也跟著站了起來,捂著被我親吻過的臉龐,驚訝道:“你……”
我依舊低著頭,但是我可以感覺到我的臉很燙,不知是剛才吻的還是那一巴掌打的。我說:“花姐,我聽你的,我永遠都聽你的!我走了,我會好好上大學,我希望你過得好!保重!”
說完,我打開門,逃到樓下,開始沒命地跑。一種長久以來的壓抑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我感覺到了輕松,也有淡淡的憂傷。我跑得岔氣了,但是還是在跑。直到感覺肺部快炸了,我才停下來,抱著腿坐在馬路旁喘氣。
我望著天,對自己說:“走吧,真的該走了……”
晚上,叔叔叫我陪他吃了一頓飯,叔叔依舊沒有太多的話,只說要我好好學、認真學之類的話。我埋頭扒飯,叔叔也自顧自地吃著。我們喝了點酒,離開的時候我對他說:“后天我就走了。叔叔,其實我不想走,但是大家都要我去好好上學。我去,我一定好好學!”
叔叔摸了摸我的頭,“想家了就打個電話回來!”
我笑了笑說:“一定!”
第二天一大早,我又被二叔叫醒了,他說:“知道你明天要走,但是你爺爺還是要你去看看!”
我們上了車,車又開到了昨天去的那個小屋子。我和二叔跟著爺爺進了屋,那個矮胖子已經(jīng)在那兒了。從桌上的煙頭看,他應該是早就到了,見我們進來,擦擦 汗,“鬼爺,鬼爺,您老可算是來了!這是訂金,你收好,還有100萬在我車里!您看,咱們什么時候提貨。”說著,他拍了拍手中的黑提包。
爺爺不說話,揮了揮手。二叔接過黑提包,打開將錢倒在桌子上。我還是第一次見識80萬有多少,二叔一扎又一扎地拿在手里撥了撥,再放進提包,大概數(shù)過就沖爺爺點了點頭。
爺爺對矮胖子說:“你一個人開車跟我來!”
說罷,轉(zhuǎn)身推門出去了。我們跟在后面,卻沒見爺爺給他拿東西,而是開了車就走,那矮胖子也開著一輛皇冠車跟在了后面。車開出了好遠,直到看不見村莊, 離開了公路,眼前出現(xiàn)了一大片戈壁灘,爺爺依然不緊不慢地往里開。開到差不多連一點綠色都看不到的時候,爺爺停了下來,矮胖子下車就顯得很緊張,“鬼爺, 這……這是干什么呀!”
爺爺說:“提貨!”
說罷走到二叔的車后面,打開二叔的后備箱。我抱下里面的三個紙箱子,矮胖子迫不及待地打開,拆掉油紙,拿出來看。他眼中盡是歡喜,“哎呀,哎呀,這寶貝,這古人做得真是好!”
一直到三個都看完,他這才小心翼翼地合好紙箱子,又費力地站起身,點頭哈腰地問爺爺:“貨是真的吧?我這是……”
爺爺看了他一眼,“假一個,分文不取,倒賠給你我老漢一條命!”
矮胖子急忙擺手,“哪敢!哪敢!我就是這么一問。成,你鬼爺一句話,那就是真的!”
矮胖子好像想起了什么,打開車后門,一把拉起車墊子,又從里面取出一個大黑包,“鬼爺,這是100萬,您老點點!”
爺爺打開黑包,看了一眼,遞給二叔,“黑色不吉利,二子,把錢看看,包換了!”
二叔麻利地接過黑包,也從車里拿出一個旅行包,一扎一扎地把錢放進包里,做好這一切后,沖爺爺點點頭。爺爺對矮胖子說:“那我們就此別過了!”
矮胖子看著我們鉆進車里,“鬼爺,我以后要是還想找您老,怎么辦啊?”
爺爺看了一眼,沒說話,小舅從自己的車里伸出頭說:“你這次怎么找的,下次也怎么找!”
車上,我笑著問二叔:“這些有錢人,拼命掙錢,最后還不是全部都為爺爺打工了!”
二叔撇撇嘴說:“錯了,這些有錢人可是拿小錢換大錢,200萬對他來說不過是一次工程進度款的尾數(shù),但是你要知道,寶貝可是挖一件就少一件!而且如果不小心,不算周全,我們隨時有可能下半輩子要在牢里度過了!”
我想想也是,窗外的風景一閃而過。我靠在車上,突然覺得很乏力。我說:“二叔,明天就你一人送我嗎?”
二叔說:“嗯,是的。開心吧?你是不是錢不夠花了?”
我說:“沒有。我不怎么花錢,但是我不想和你們分開。”
二叔笑道:“呵呵,我們沒有分開!只是不在一個地方罷了,放心,有什么好事,我算你一份!”
我抬頭問:“二叔,只有咱們新疆有鬼臉嗎?四川就沒有嗎?”
二叔看看我說:“有,肯定有。只是咱們這兒比較多罷了,你問這個干嗎?”
看我眨眨眼,二叔說:“哦,我知道了,你該不會要把咱家的事業(yè)發(fā)揚光大吧?哈哈,有前途,不過我告訴你,據(jù)我所知,四川那邊……”
我忙問:“你賣什么關(guān)子。〉降自趺礃影。”
二叔說:“我們有個合作伙伴,就是四川的。這小子的東西好,但是他只換不賣,都和你爺爺換了好幾次了!你爺爺也挺欣賞這小子的!”
我說:“你說了半天,咋就沒說到重點呢!我問有沒有鬼臉,該怎么找到他們?”
二叔說:“具體我也不知道了,但是如果你要去,我勸你還是好好學習。等你假期回來,我給你安排好。在那邊,強龍難壓地頭蛇啊,你什么都不懂,萬一觸了霉頭怎么辦?”
我說:“二叔,我就問問,那兒方法和咱們這兒一樣不?”
二叔說:“肯定有不一樣的。你要知道,咱們這兒都是游牧民族,在四川可是常駐人口,那邊下葬的寶貝可比咱這邊疆的厲害多了!要不怎么那么多小部落,成個大國就想往中原打,還不是沖著資源去的!”
我想想有道理,問:“那不就是說,有很多了?可是,如果我從地圖上找,要靠什么方法啊?”
二叔說:“具體我還真沒想過,不過你爺爺都是找過去的支流或者有樹林的地方。他說,那兒以前會有人住,有人住就會有人死,去那周邊準沒錯!四川嘛,我就不知道了!”
突然間,我腦子里閃過一幅畫面:我一個人,帶著金銀珠寶,開著好車,回來給爺爺說:“爺爺!這些都是拿來孝敬您的!”爺爺很高興的樣子。我這么一想,不由“嘿嘿”笑了起來。
二叔看了看我,“你咋看上去神經(jīng)兮兮的呢?”
我笑了笑,沒說話。
回到家,我就開始在網(wǎng)上找起了資料,仔細查看了我所在的學校,在四川南充。哇,好地方。〖瘟杲,人杰地靈,要山有山,要水有水,以前肯定有很多牛 逼的人。我想,就算城市再怎么擴張,也擴張不到山里去,山里的能人,說不定哪個就是被流放的大賢,哪個就是曾經(jīng)的貴族!說不定哪里就有曾經(jīng)的藏寶圖!我越 想興致越高,開始查看自己帶的衣服,多加了一套迷彩服和登山靴。之后又在網(wǎng)上查了些資料,嗯,好地方,有出息,看來我要發(fā)財了。就這么想著,晚上吃飯的時 候,我顯得異常開心。
爸爸看著我說:“你咋啦?不會想不通腦子壞了吧?我跟你說,上學重要,你爺爺那邊,你知道一下就可以了!”
我一邊往嘴里扒著飯,一邊說:“知道了知道了,我肯定會好好學的!”之后又一個人在一邊傻樂起來。老媽一直嘮嘮叨叨地說路上要注意安全,在學校不要和 人打架,不要戀愛什么的,我都沒有在意,一并接收下來,滿心想著趕快走人,就好像我去的不是學校,而是一個藏滿金銀珠寶的墳頭一般。
去機場的路上,我感覺自己有點癲狂了,二叔也不知道我為什么這么開心。分手的時候,我才覺得舍不得起來。從小到大,我沒一個人離開過家,現(xiàn)在居然要去 一個陌生的城市,身邊沒了親人,要自己照顧自己。想到這兒,我的眼淚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抱著二叔就是一陣嚎,最后被老爸抓上了飛機。
飛機起飛的感覺我很不喜歡,感覺心口如同壓著一塊大石頭。老爸還在絮絮叨叨地說:“兒子啊,不要把錢放在外面,丟了很麻煩!”我聽得不耐煩,應付了幾句,就戴上耳機開始聽音樂。飛機落地的時候,我感覺飛了很久,空姐長得一般,飛行餐讓我吃得想吐,我真郁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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