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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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道一聲，或許這就是命吧，這小子真的著了魔了。我說：“沒事兒，讓他去吧，被抓了他就再不想了。我一會兒回來。”
掛了電話，我總有些心神不寧，就給耗子哥打了個電話，簡單地把事情對他說了。他正在打麻將，“怕錘子，你又沒去挖，被抓的也是他，他把你捅出來，你就說到那兒抓鳥，結(jié)果感覺那個好像墳，就找了下刺激。好了，我打麻將了�。�”
我很吃驚，奶奶的，這樣就把老子打發(fā)了。
看來耗子哥是一點(diǎn)都不著急，我也稍稍放心了�；氐匠鲎馕�，小先正在那兒心神不寧地抽著煙。我對他說：“沒事兒，他不知道咱們住哪兒不是？還有，要是真 有什么事，咱們就說是偶然發(fā)現(xiàn)的，本來是去那兒拍照片，聽說比較好玩兒，之后發(fā)現(xiàn)這個土包子，感覺很怪，又在一個墳附近，就打算挖個洞，以為是山貓的洞， 結(jié)果不是，就下去看了看。后面的，你就照實(shí)了說！”
小先點(diǎn)點(diǎn)頭，我們坐在院子里，抽著煙，喝著啤酒，說著這次的挖掘。雖然有很煞風(fēng)景的蚊子，但是我們真的很開心，聊了很多，我也教了他一些基本的掌眼知識。那晚我們聊到很晚，后來又干脆找了幾個恐怖片，看了一個通宵，吃了些燒烤，喝了些啤酒，抽了些煙。
第二天白天，我整睡了一天，睡得頭昏腦脹。出門方便時，我順便踹了下小先的門，叫他出去吃飯。我們又是一頓燒烤。我仔細(xì)盤算過了，現(xiàn)在錢花得如同流 水，不行啊，既然目前寶貝不好找，我決定先找賣家，聯(lián)系好，才可以談出貨。不過，我不打算存錢，我寧可擺在家里的床上，睡在上面，也不會拿去讓別人給洗 錢。
第二天我和小先翹了課，往成都跑，在送仙橋附近晃悠。我突然感覺自己很喜歡這兒，感覺就像進(jìn)了一個巨大的古墳，我最喜歡的就是那大門上寫的“容古涵今”。
里面什么物件都有，但是真貨倒沒多少。我一家一家看，有幾家老板那叫一個熱情，仿造得足夠以假亂真，我一進(jìn)去就開始給我講故事。我承認(rèn)，雖然有的我也看不出真假，但是從老板的故事里，我就分出了真假。
在我打算放棄時，我突然聽見一家店鋪里吵吵鬧鬧的，遠(yuǎn)遠(yuǎn)地，我看見一個老爺子拿著拐杖在趕一個客人�？腿颂幼吆螅炖锪R著：“我就說了句看起來像假的，發(fā)錘子火哦，瓜娃子！”
這時，一個半大的小子也跑了出來，對那老爺子說：“爺爺，進(jìn)去了，犯不著嘛！”
我看了看那家店，叫“玉×齋”，名字倒是古樸，看著就想進(jìn)去。小先拉了我一把，“別去觸霉頭，走了！”
我說：“我去看看，你在外面等我。”說罷，大步地走了進(jìn)去。
店面不大，但是很深，老爺子正在靠近門的躺椅上看著報(bào)紙，看我進(jìn)來了，以為是觀光的，瞄了我一眼就繼續(xù)看報(bào)紙。我看了看他的物件，什么都有，就是太亂 糟糟，不過我倒是沒看出假來，難道……我不做聲，繼續(xù)看，就想找件假貨來。因?yàn)闁|西實(shí)在太亂，也有股子發(fā)霉的味兒，所以過往行人進(jìn)來的少，我倒是可以安心 看了。但是我心里有了幾個疑問，我想，這老頭子家要么自己做鬼臉，要么就是關(guān)系很緊密的人是挖墳的，把些沒什么價(jià)值的都給了他。他也是太實(shí)誠了，不會做買 賣。
我又在店里轉(zhuǎn)了一圈，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翻了一頁報(bào)紙，我看到了他手心里有厚厚的繭，可能很久沒有勞動過了。我又轉(zhuǎn)了一圈，終于在門內(nèi)的一處玻璃柜子 里找到了個假的物件。這是個玻璃珠子，放在一個木盒里，木盒有些年頭了，從紋理上看，大約是清末窮人家的物件。我說：“老師傅，你說你沒假貨，我倒還真找 到了一個，你要怎么說？”
那老頭放下報(bào)紙看著我，“有一樣假的，店面我送你！”
我哈哈大笑，“送店就不用了，就這木盒子，清末的，可是這珠子卻是玻璃珠子，現(xiàn)代工藝啊。不知道您老是要賣這盒子呢，還是賣這珠子呢？”
那老頭報(bào)紙都不放下，“你說那盒子��！那珠子是當(dāng)年我小孫子的寶貝疙瘩，怕丟，放在我的盒子里，后來自己也忘了。小伙子，看不出來，還是行家啊。”
我笑笑說：“行家不行家的，不敢說，但是如果想買這盒子的人，怕是不會看上這盒子，一般都會看上這盒子里的物件吧，卻不知這盒子真，里面的物件卻是個假的。”
老頭子嘩啦丟下報(bào)紙，站起來說：“你也出去，今天怎么了這是，大早晨就不要我安心看個報(bào)紙。”
我笑了，“老師傅，你不要我走，我自己也會走，怎么沒看出來，一把年紀(jì)的人，卻連個生意都做不好，就你這擺設(shè)，你挖出的東西怕是一輩子也出不了手吧。怪我多話了！”
說罷，轉(zhuǎn)身就走，我還沒走出兩步，老頭子就門口喊：“弟娃，等著！”
我轉(zhuǎn)身看著他，他對我招招手。我在門口給小先使了個眼色，小先也跟著進(jìn)來了。老頭子對里屋喊了句：“果子，你給老子出來，天天上網(wǎng)，出來看會兒店，我有事！”
里屋應(yīng)了句，就看見剛才那半大小子一臉不樂意地出來了，老頭子對我們揮揮手，示意我們進(jìn)去。我沖小先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跟著進(jìn)去了。里屋有些暗，同樣有一股 發(fā)了霉的味，有一張老桌子，上面擺了個電腦，好像這屋里就這么一樣?xùn)|西算得上現(xiàn)代化。一張床，墊子里的棉花都破了出來，還有一個柜子，上著鎖，旁邊放一張 瘸了腿的八仙桌，兩把椅子。不過這里讓我感覺很親切，因?yàn)閴欠胖图�，來四川，我是第一次見油紙�?br />
老頭子坐在床頭，示意我們坐在椅子上。
老爺子說：“弟娃，你做哪行��？”
我說：“老師傅，我不明白啊。我嘛，做的是半個鬼。”
老頭子皺皺眉，“鬼？鬼臉？”
我點(diǎn)點(diǎn)頭。
“新疆人？”老頭子看了看我。
我說：“是，鬼臉?biāo)悴簧�，掌眼還是學(xué)了些。”
老頭子又看看小先，“鍋?zhàn)樱?rdquo;
小先愣了一下，沒說話。我說：“也算不上，入行了，很多說不清的。”
老頭笑了笑，我心里一緊，這老家伙不簡單啊，句句都在套我的話，而我對他一無所知，悔不該讓小先跟進(jìn)來。
老頭說：“幾位，不知道老鬼我有什么可以幫忙的？”
我笑了笑，“老師傅，老鬼，怕是不談了。我這兒呢，想出貨，不知道你這兒怎么說？”
老頭愣了，“弟娃，出貨不能隨便找啊。你咋就找我這兒來了，你問了幾家了？”
我說：“只問了你一家，不過我不抱希望了。你貨出不動啊！”
老頭似乎有些急，“你還沒告訴我，咋就問到我了？”
我說：“我一路轉(zhuǎn)過來，只有你這兒東西比較真。我喜歡和真的打交道，所以來問問！”
老頭盯著我，似乎在找破綻，“你……什么貨？”
我說：“暫時缺貨。不過這就是個說頭，什么時候有，就不一定了。老師傅，我的人要養(yǎng)，我還要過日子，咱們長話短說吧。我這個人呢，什么都不缺，就缺個出貨的。貨離手，概不相認(rèn)。我需要知道你有多大能力吃我的貨，有沒有能力接貨。”
老頭盯著我，怕是沒想到我這么直接，說了句：“單件沒問題，只要貨有保證！”
我笑道：“老師傅，你在說笑了吧，單件我還需要找出貨的嗎？自己隨便就搞定了。我出貨一次全出，不論多少，不論好壞。我說您老也是這道上過來的，怎么就隨便張口開玩笑呢。”
老頭有些急了，“你們有什么能力證明你們能出大單？怎么證明你們不是沒事來拿我老頭開玩笑的？”
我笑了，“把那鐵釘給老師傅看看。”
小先愣了一下，從上衣口袋掏出鐵釘遞了過去。老頭子并不接，看了一眼，“這個就證明了？”
我站起身，“老師傅，口水仗沒什么意思吧，既然我來找出貨，沒有貨，我費(fèi)勞什子勁兒，怕是沒必要吧。我們打擾了！”
老頭子一下跳到我們面前，“兩位坐，聽老頭說一句。我也把底和各位交了，出貨沒問題，但是洗錢怕是要幾位自己考慮了。”
我心頭一動，“老師傅，你沒有個千萬，我們的活兒怕是只能在嘴上動動了。我的規(guī)矩只有兩條，接貨我說地點(diǎn)你來取，錢見貨樣給一半，下午提貨。”
老頭說：“我懂，我懂。問題不大，老頭我活了大半輩子了，錢還是能找來的。”
我說：“留個電話吧，我到時候打給你。”
老頭說：“我留你們的吧，回頭打給你們！”
我皺皺眉說：“老師傅，你沒發(fā)覺我都沒問你姓名嗎？我就送貨，其他的要看緣分撒。你要不給，誠意不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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